第98章 密室

此话一出,最先出声附和的是苍梧宗的长老。

“魔尊这话问得对啊,这些邪术有的早就失传了,他白元绪又是从何得知的?”

“还有方才那些魔兽,到底是从何处跑出来的?我竟丝毫未曾察觉到。”

“照这般看,我们往日岂非一直与这些魔兽同处一宗?谢掌门,此事定要彻查,谁知道他还留有什么后手。”

......

白元绪觉着滑稽极了。这些长老往日里口口声声说着——有他做掌门,是苍梧宗的幸事。处处恭维着他,唯命是从。眼下事情败露,他们又分外一致的急于与他撇清关系,将他当作宗门之耻。在提防他的同时,还不忘向玄晖宗的那些人示好。

他喉间逸出一声笑来。人情冷暖,不是向来如此吗?可笑的是他,竟还真把自己当作受人景仰的掌门了。

“你们当真想知道?”他轻声问。

殿内陷入诡异的寂静。苍梧宗的长老们被他那阴恻恻的眼神一飘,心中莫名生出些许慌乱来。

一姓周的长老吞了口唾沫,梗着脖子说:“怎么,你也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有多上不了台面,才这般耻于示人吗?”

白元绪不语,他面上笑意犹在,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原地踉跄了几下后才站稳:“既是诸位要看,又岂容得白某拒绝?只是...你们可莫要后悔。”

他最后一句话是对苍梧宗众人说的,犹显意味深长。

说罢,他也不顾旁人反应,兀自向殿外走去。众修士见他走来,纷纷让出一条道来,避如蛇蝎。他走得极慢,一步一步,不知是出于疲惫,还是在等他们跟上来。

梁惜因犹疑道:“他答应得这般痛快,恐是有诈。”

重霄目光幽深地望了眼白元绪的背影,对梁惜因说:“师尊放心,他现在做不了什么,也逃不掉。”

谢既微也说:“事已至此,他打得什么念头,跟过去一看便知。”

见他们三人动了步子,其余眼神游离的修士立马随了上来。他们跟在白元绪身后,来到了苍梧宗历代掌门所居的院落中。白元绪走进书房,而书房中自是容不下这么多人,是以除却苍梧宗的一些长老和修仙界颇具名望的大能们,多数修士都留在了外面。

见状,白元绪说:“留在外头的人难保会不平,诸位何不使一张留影符,好叫他们也看看?”

不对劲。梁惜因凝眸注视着他,先不论那些人心中是否会不平,他白元绪何时变得这般善解人意了?况且等他们出去后,也自会把所见情形告知众人。

梁惜因环视着这间雅致非常的书房,这里面...莫非当真藏有什么骇人听闻的秘密?

已经有修士按他的话做了。留影符能够录下事情的经过,以待需要之时重新展现出来。若将此符与镜子这类具有反射功能的物品相连,则能将符纸所记画面实时呈现在半空中。

“可有人带了镜子?”那持符的男修问。

一道稚嫩的声音立刻答道:“诶,我这正好有一面。”

梁惜因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玄仪子正从乾坤袋中取出一面朴素的铜镜。

梁惜因:“......”若是她没猜错的话,那是千虚镜吧!这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她刚要出言劝阻,就听得一名女修道:“此等小事,怎可劳烦玄仪子前辈,用我的便行。”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面菱花小镜来。

“好吧。”玄仪子的语气听上去还有几丝遗憾。梁惜因不禁扶额,幸好此处没有其他卜星阁的修士在,不然还不知会作何反应。

待符咒布置好后,周长老最先等不及地说道:“白元绪,这下行了吧?还要再拖延下去吗?”

白元绪唇角上扬,看向他的目光中却无一丝一毫的笑意:“周长老,别急啊。”

众目睽睽之下,白元绪缓步走到墙边的书架前,取下了架上的几本书,随后咬破手指,在书架第二层的正中以血绘了一道符。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这书架好似有生命,转眼就将白元绪的血吞咽得干干净净,旋即缓缓向右侧移去。待它移到了墙角,自它后面露出的、原本空无一物的木墙之上,竟是凭空出现了一道门。

门的样式十分寻常,几乎是随处可见,真正令众人感到惊奇的是门前浮着的巴掌大的灵石。说是石头,但其质地看上去比玉还要莹润几分,透亮极了。这灵石就这么毫无依凭地悬于空中,通体散发着蓝色的光纹。光纹如水波,微澜起伏间,将整扇门都笼于其中。

众人鸦雀无声,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些许。

梁惜因的双眸覆满了蓝色的流纹,她有些难以置信地启唇道:“这是...”

“云隐石。”玄仪子眼前一亮,接过了她的话。

拥有此石者,能够隐去一切他想隐匿的空间,甚至是造出一个原本不存在的空间,且这空间不会被任何方式探查到,堪称神石。关于云隐石的来源,从古至今都只有一个说法,那便是由上古时期的十神巫合力所制。炼化成功后,此石被一分为十,十名神巫各持一枚,或是用于藏身避世,或是用于存放法宝秘籍。

此后光阴流转,十名神巫先后陨落,十块云隐石也流落到了世间,屡遭争夺,也屡易其主。要是落在正道修士手中也便罢了,一旦有一枚落入穷凶极恶之徒手上,那便会成为他们作恶的工具。

在不断的纷争与变迁下,有九枚云隐石都先后损毁,唯一完好的一枚也不知所踪。结果到头来竟是在苍梧宗内。

这些传闻距今太远,梁惜因对此向来是一笑置之。眼下,她感受着云隐石散出的灵力与气息,那确实是...来自上古。她状似不经意地扫了眼苍梧宗的几位长老,在他们脸上看到了如出一辙的愕然。

梁惜因收回视线,看来也只有苍梧宗历代掌门才知晓此石的存在。也难怪她适才未察觉到任何异样,云隐石的功效,果然名不虚传。

半晌,众修士渐渐回过神来。谢既微神情严肃,问白元绪道:“苍梧宗是从何处得来这枚云隐石的?”

白元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事你要去问顾前辈。”

不需他明说是哪位顾前辈,所有人全都心知肚明。苍梧宗的开宗掌门,便是姓顾。照白元绪的意思,从顾掌门始,这云隐石便已在苍梧宗内流传了。而顾掌门早已死在雷劫下,至于他又是从何处得来此石的,只怕是不得而知了。

白元绪也不管他们做何反应,伸手推开了门,站在一旁挑眉道:“周长老,请吧。”

分明是客气之语,周长老却从中听出了浓浓的讽意。他一甩袖,竟是真越过谢既微几人率先走了进去,冷哼道:“我倒要看看你在装神弄鬼些什么!”

重霄勾了下梁惜因的手,先于她半步迈进了门。其余修士也紧随着进来了,不少人已走进了门中,眼睛却还盯着门前的云隐石看。

梁惜因一走进来,就闻到了一股极淡的血腥味。她面色不变,打量着这间由云隐石构筑的密室。

此处与苍梧宗的主殿极像,只不过少了窗扇和侧门,除却进来时的那一扇门,几乎是完全封闭的,且相比之下还要更大些。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排书架,其上堆满了书,已有几名修士上前去翻看了。

梁惜因没急着过去,她与重霄对视一眼,一同向着更深处走去。越过那些书架,眼前骤然开阔起来,梁惜因心中泛起骇浪,霎时就明白了那血腥味是从何而来。

面前的景象不可谓不触目惊心,几十只巨大的铁笼或立在地上,或被挂着悬于空中。这些铁笼的柱子无一不是暗红色,分不清是锈斑还是血迹,有些更是以千奇百怪的姿态歪折着,丝毫不难看出被关在里头的兽类曾做过多么剧烈的挣扎。

正中是一块空地,其上绘满了血红色的纹样。梁惜因平复着心绪,低头看了半晌,虽没记起曾在哪册书上看到过,心中却已本能地生出排斥。想来这也是某种失传的邪术。

除这些外,地上还杂乱地散落着好些纸张和纸团。梁惜因蹲下身,随手拾起其中一张。只消看上一眼,她便认出了这是归虚阵的阵纹。不只是这一张,她目光所及之处,所有展开的纸张上都绘着不同的阵纹。

她松开手,任由纸落回地面。能练到此等地步,白元绪若当真去做阵修,想必也是位大能。

密室的屋顶很高,极为阔亮,身处其中的众人却只觉压抑。鲜血糊了满墙,红得森然,空气中浮动着罪恶的气息,向他们诉说着桩桩不知年月的血案。

梁惜因默然。这密室极有可能自顾掌门开宗之时就已存在了,那此前的历任掌门又是把它充作何用?如果都是如白元绪这般...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耳边响起重霄的轻嗤声:“可真是个藏污纳垢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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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个魔尊当弟子
连载中四月江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