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沈鱼不惧江韶柏的威胁,只觉得恶心的紧,江韶柏已不耐烦地挥手:“少废话!绑了送官!”

家丁凶神恶煞扑上!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

“胡闹些什么!”

一个威严苍老、隐含怒意的声音陡然响起。

只见门内,秦氏正搀扶着一位身着暗色绸缎长袍、面容严肃、留着山羊胡须的老者走了出来,正是江家老爷。秦氏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和愠怒。显然,是她见事态失控,搬来了一家之主,也好把自己从管家不利上先摘出去。

江老爷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全场,在伤痕累累的男人身上顿了顿,又掠过散落的“赃物”、哭嚎的薛氏、一脸戾气的儿子,最后落在挺身而立、毫不畏惧的沈鱼身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大白天的,吵吵嚷嚷,一路打到家门外给人看笑话,还嫌不够丢人!要闹到公堂上去吗?还嫌江家的脸丢得不够干净!”江老爷声音不高,却带着久居上位的积威,瞬间压下了场中的喧哗,“都给我滚进来!到里面说清楚!”

“江老爷,”沈鱼抢先开口,语气不卑不亢,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此事已闹得街知巷闻。若进了高墙之内,是非曲直,岂不全凭一言而决?表兄生死冤屈,外人何知?”她环视人群,朗声道:“不如就在此处,当着诸位乡亲的面,辨个分明!若表兄果真偷盗,民女任凭处置!若有人栽赃陷害——”她目光如电,“也休想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瞒天过海!”

这番话掷地有声,条理清晰,那些看热闹的百姓本就觉得江家行事霸道,又没看够这场大戏,此刻被沈鱼一激,顿时纷纷起哄:

“对啊!就在这儿说清楚!”

“让大伙儿也听听!关起门来谁知道搞什么名堂!”

“沈女郎说得在理!江老爷,当众审吧!”

“我们作证!”

“……”

群情一时汹涌,竟隐隐成了沈鱼的助力。

江老爷脸色铁青,他本想快刀斩乱麻,压下家丑,没想到被这看似柔弱的女子当众架到了火上!若强行把人带进去,反倒显得心虚,坐实了仗势欺人的名头!他狠狠瞪了惹事的薛氏和不成器的儿子一眼,强压下怒火,沉声道:“好!就在此处!你且说,有何隐情?”

沈鱼暗松半口气,江家权势大,又与县太爷有私交,报官不过是权宜之计,眼下众目睽睽,才真的有利于自己。她略一沉思,指着地上散落的“赃物”,不疾不徐地开口:“疑点有三——”

“其一,我表兄入江府不过月余,粗使长工,活动范围有限。薛姨娘深居内宅,其妆奁必置于内室深闺。请问,一个初来乍到的粗使下人,如何能避开耳目,精准潜入,窃此重宝?”

“其二,若他真有偷盗之心,得手之后,为何不将赃物藏匿或尽快脱手,反而堂而皇之置于自己铺盖之下,等着人来搜?此乃自投罗网,不合常理。”

沈鱼的目光锐利地转向脸色微变的薛氏,声音陡然拔高:

“其三,也是关键!民女听说,平日最爱支使我表兄跑腿传话的,正是薛姨娘您院里一个叫‘青杏儿’的丫鬟吧?”

薛氏眼神一慌:“是……是又如何?”

沈鱼冷笑一声,目光如炬,略过薛氏直视江老爷:“民女有两个猜测:一则是那青杏儿自己存了偷盗主子财宝的心思,又见我表兄憨傻老实,便悄悄藏在他这,好改日带出去当了银子花。二则……”沈鱼笑意更冷冽,“这根本就是一出贼喊捉贼、栽赃陷害的把戏!那青杏儿奉了薛姨娘之命,假意支使我表兄跑腿,趁机将首饰塞入其铺盖之下!目的,就是为了诬陷于他!而真正的目的——”沈鱼猛地指向男人胸|前那枚虽沾了血污、却依旧温润莹白的玉牌,“就是为了我表兄身上这枚祖传玉牌!”

“你……你个脏心烂肺的少在这里血口喷人!”薛氏脸色煞白,尖声反驳:“我是穷疯了吃不起饭了看上一介下人身上的破烂儿!还要做出这么一出大戏!。

沈鱼本是连蒙带猜的,眼下一瞧薛氏这反应,心中添了几分笃定,当即步步紧逼,“薛姨娘说的是,只是这东西薛姨娘不稀罕,那青杏儿却未必不眼馋,说不定是她动了不好的心思也未可知?是与不是,唤青杏儿来,一问便知。她这几日行踪,必露马脚。”

“你……你……”

薛氏被唬得慌了神,只会指着沈鱼发抖。

江韶柏也皱紧了眉头,他万没想到沈鱼看着羸弱,讲起话来竟这般伶牙俐齿,三言两语几乎就要坐实了!都怪薛姨娘这蠢妇,非要拉他来做什么主!闹这么大连老爷都惊动了!他烦躁呵道:“青杏儿那个贱婢呢!快找来!”

“爷!”薛氏一把抓住江韶柏袖子,声音带着哭腔和心虚的颤儿。

人群瞬间哗然!

“哎呦!露馅了!”

“真是为了抢人家的玉啊!”

“我就听说,薛姨娘在外面欠了印子钱呢!”

“欠了印子钱就抢?江家的脸……”

此刻,江老爷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狠狠瞪着薛氏,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竟让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折了如此大的颜面!

看着江老爷铁青的面色和秦氏板起的脸,江韶柏心知再不挽回,自己在家也将颜面扫地!

“一派胡言的刁妇!”他猛地对沈鱼厉声呵斥:“我何必与你在这里缠嘴,咱们现在就上公堂对峙!”话音未落,他竟一步上前,粗暴地抓住了沈鱼的手腕!

“呃!”沈鱼痛呼出声。

就在众人视线都焦急落在沈鱼上之时,一直沉默蜷缩、伤痕累累的男人,眼中血光一闪,竟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蛮力,忍着剧痛猛地站起,狠狠搡了江韶柏一把!

江韶柏本就酒色虚浮,被这蛮力一撞,顿时踉跄着向后跌去。

“少爷!”下人们魂飞魄散,惊呼着扑上去搀扶。

“反了!反了天了!”江韶柏在下人七手八脚的搀扶下勉强坐起,头发散乱,冠歪衣斜,脸上沾满污泥,他哪里受过这种气,彻底忘记了还有无数只眼睛在围观,推开下人叫嚣着:“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把这无法无天的刁民和这贱婢给我绑起来!立刻送官!我要他们坐大狱!”

家丁们如梦初醒,凶神恶煞地就要扑上来!

沈鱼心中大骇,下意识想挡在男人前面,男人却挣扎着,用他血迹斑斑的身体,踉跄着将沈鱼严严实实挡在自己身后,这不顾一切的姿态,让沈鱼心头一颤。

辛夏惊恐地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跌坐在地,知道大祸临头。

千钧一发,棍棒即将加身——

“且、且慢——!”

一个急切、颤抖却带着某种奇异坚持的声音,突兀地从混乱人潮的缝隙中挤出,如同投入沸油的冷水,让暴戾的场面为之一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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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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