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你能不能轻点儿!”
出租屋内,垃圾桶丢了一堆染红的纱布以及棉签,茶几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药瓶,裴祈年坐在沙发上,受伤的左腿架在茶几,呲牙咧嘴地喊痛。
楼弃干脆直接用药水冲洗他的伤口,“现在知道疼了?打架的时候干什么了,再这样下去你真的要变成小瘸子了。”
裴祈年压低上身去吹伤口减轻疼痛,“我就是看不惯那些人,放在以前第一个把他们拷走。”
“拷走?”楼弃抓住关键词。
“啊,让警察把他们拷走。”裴祈年淡定扯谎。
“我还以为你是警察呢,第一次见面就拿着枪。”楼弃忽然停下上药的动作抬头看向裴祈年,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然而裴祈年面不改色,笑了笑,“你觉得我这个样子像是个警察吗?只是一个街头混混罢了。”
楼弃在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没看到,只好作罢,笑着摇了摇头顺着他话说道,“比起警察,你确实更像是个无赖混混,不过你身手不错,一个人能打倒五六个?”
“我可是万龙会的人,而且就算我是警察,你又不是坏人你怕什么?警察还能随便抓人不成?”裴祈年歪头逗他,楼弃顿了顿回道。
“我当然不怕,你可不止欠我的钱,还欠我一条命。”
伤口处理好,崭新的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最终打了个堪称完美的蝴蝶结,裴祈年愣了愣,低头看着蝴蝶结陷入回忆。
……
“秦风,我的手是不是要断了…”
警校训练时,受伤的事时有发生,但裴祈年记得当时自己伤得很重,右手手腕腕骨骨折,断裂的骨头冲破皮肉裸露在外,秦风背起他紧急送往医院处理。
好在处理的及时手保住了。
麻药一过,连止痛药都变得不再管用,或许有人宠时整个人就会变得矫情脆弱,裴祈年就是这样,有秦风在,就会恃宠而骄。
“秦风,我手好痛…”
裴祈年泪眼婆娑地望着秦风装柔弱,在相互喜欢的人面前,对方自然也会格外心疼。
“我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秦风伸手覆在伤口旁边小心翼翼轻揉,试图将伤痛分担一些。
当天便给裴祈年买了个猪蹄,美名其曰吃什么补什么。
“秦风,医生打的结歪歪扭扭好丑啊…”
于是秦风重新耐心帮他打了个蝴蝶结,看着蝴蝶结,裴祈年觉得手腕都不再疼痛。
从那以后,两人不管谁受伤都会给对方绑上一个蝴蝶结,蝴蝶结似乎便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暗号。
那蝴蝶结同现在小腿上的极其相似,但裴祈年心知肚明,这次受伤陪在他身边的不是秦风,以后也再也不会是秦风。
想到这些,裴祈年心痛,眼睛酸涩无比,皱眉将楼弃系好的拆开,重新自行打了个死结。
“大男人系什么蝴蝶结。”
刚刚还好端端个人,怎么突然情绪低落了?楼弃欲说什么,门被敲响,李婶儿和小杰手上拎着保温盒站在门外。
“李婶儿,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那个孩子伤的重不重,想着你们两个应该还没吃午饭,就多做了一些给你们送过来。”
小杰看到裴祈年就朝他跑过去抓住胳膊晃晃,“哥哥,等你伤好起来能不能教我打架?”
楼弃招呼着李婶儿坐下,顺势敲了敲小杰的脑袋,“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学打架?”
小杰揉了揉脑壳,眼里亮晶晶的,“那样以后我就可以保护奶奶了。”
李婶儿的儿子早在十年前便意外过世,儿媳接受不了选择离开,当时的陈杰只有两岁,原本幸福的一家如今只剩下两人相依为命,时不时就要被街头混子收取什么保护费。
倘若没有街坊邻里的帮助,两人应该早就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十二岁的孩子也许不懂打架正确与否,但他只知道想要有能力保护奶奶,裴祈年心疼地拉过小杰。
“没问题,等哥哥腿好了就教你,但是你得答应哥哥,学习打架只可以用来保护自己,不能欺负弱小,也要好好学习知道了吗?”
“我答应哥哥,拉钩!”
“拉钩。”刚刚拉钩盖章,裴祈年只觉得不仅鼻子痒,脖子也痒痒的,便伸手去抓,被一旁的李婶儿注意到。
“这孩子是不是过敏了?”
“我也没乱吃什么啊…”
“你不是花粉过敏吧?”楼弃如梦初醒,这症状和花粉过敏一模一样,他的店里摆放了那么多盆花,看样子真的是了。
得这哪是白捡了个劳动力,这是捡了个祖宗啊!这下好了,花还得搬走。
好在过敏不是很严重,涂过药后便好了很多。
午后阳光充足,裴祈年在照相馆门口支了张躺椅又支了把遮阳伞,惬意地吃着李婶儿送的水果欣赏楼弃在水果摊忙碌。
上午运回来的货还没有入库,此时楼弃正忙着往储存室搬运,毒辣的太阳照在他身上,豆大的汗水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滴落。
楼弃眉眼锋利,单眼皮,某些角度可以看到内双,搭配上犀利的眼神看起来极度不好惹,不过裴祈年倒是还没见识过那种眼神。
长期风吹日晒的原因,肌肤变成古铜色,背心也被汗水打湿,腹肌随着搬运动作若隐若现,裴祈年竟一时看得出神。
单看背影的话…身高体型都很像秦风…
看得入神时楼弃适时投来目光,绕是没空理会,也能感受到裴祈年有些灼热的视线。
视线撞击,裴祈年猛然意识到,原来不是秦风,失落感再次袭来。
“晓薇姐姐你来啦。”一旁的小杰看到来人高兴出声,裴祈年这才意识回笼顺着小杰的视线瞧过去。
女孩儿穿着一身纯白连衣裙,淡黄色蝴蝶做点缀,披肩的长发,笑起来眉眼弯弯举手投足间清纯活力又不失温柔,她递给小杰几颗糖果。
小孩子大抵都喜甜,剥掉糖纸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一颗,高兴地直晃脑袋边哼歌。
“嗨,我们上午见过的。”于晓薇主动朝裴祈年打招呼,搬来一把空椅子坐好,裴祈年报以礼貌微笑。
“我记得。”
心里直嘀咕:这人上午不是说明天见?怎么现在就出现了,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果然,我这该死的迷人的魅力。
“你和楼弃是朋友吗?”于晓薇适时出声打断裴祈年的天马行空,接下来的话更是给了裴祈年当头一棒,“你和他关系一定很不错吧?那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吗?”
“……”这下裴祈年彻底明白了,于晓薇感情是在跟他旁敲侧击,害得他连拒绝的措辞都想好了。
“我和他刚认识,这些也不是很了解。”裴祈年不想扫兴,但也不想撒谎,他确实和楼弃刚认识,“不过有机会我可以帮你问问。”
于晓薇感激不已,“真的吗?那太好了!那这个你可以帮我送给他吗?”说着从小包包里掏出一个自己绣的平安符。
“没问题。”裴祈年欣然同意,殊不知两人“亲昵”的举动皆被楼弃看在眼里,一箱橘子险些没搬稳。
聊天中裴祈年得知于晓薇是一个月前搬来西街的,是一名辅导老师,不久前相依为命的妹妹因病去世。
“我刚搬来这边时人生地不熟,还遇到了几个流氓,是楼弃救了我。”
似乎是想起当时被救后的场景,于晓薇羞涩地低下了头,果然任谁也逃不过英雄救美的戏码,裴祈年忍不住调侃。
“那家伙还真是个热心肠啊。”不然那天看到浑身是血的自己怎么会同样救下他呢?换做旁人即便好心把他送去医院,那之后也不会收留了吧。
“老板,拍照。”有顾客走进照相馆。
“来了。”裴祈年应了一声起身,猛然想起自己烂的没边的拍照技术,便冲不远处的楼弃喊道,“楼弃,有人要拍照。”喊完便继续躺回去悠然晒太阳了。
刚刚目睹一切误会了的楼弃扯下晾在外面的毛巾擦了擦汗,先是礼貌地朝于晓薇打了声招呼,“晓薇来了啊。”随即不满地踹了一脚裴祈年的凳腿。
“真不知道留下你能干嘛,活祖宗一样。”
“楼弃,我帮你吧。”于晓薇瞧准时机提出帮忙。
“不用了,现在不忙。”楼弃还在气头上,一口回绝后转身回了照相馆,裴祈年替于晓薇打抱不平。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啊,晓薇你别理他,他这人就这样,阴晴不定。”
于晓薇笑着起身,“没关系的,那…我下午还有课就先回去了,东西别忘了。”
裴祈年右手握拳轻捶了两下左肩保证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小杰还在津津有味地吃糖,裴祈年伸长了手嗖地就抢走了一块塞自己嘴里了,“孝敬孝敬你哥我。”
惹得小孩子气急败坏想去他嘴里抢,却被他轻松躲开。
“你这个坏大人!小孩子的东西也要抢!”
正打闹,一抹阴影将裴祈年笼罩。
裴祈年自下而上抬头望去,对视的那一刻身形一顿,随即眉头微蹙。
“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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