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祁安说不过她,也不想和她多说。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回到空无一人的潮湿深巷,让她坐在之前指定的石阶上,从袋子里拿出药水,轻轻喷洒在她的淤青处。
“嘶——”
“你要死啊!”
“你不会轻点吗?痛啊!”
维念吃痛地抱怨,她脸上的泪已经干透,除了眼睛还是红的,其它已经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她不安分地用腿踢开他,“走开,我自己来!”
她不想跟这个姓江的有任何扯不清的纠葛,不管是因为星星讨厌她还是其他原因。
反正就是不想欠他人情。
不料,江祁安紧紧抓住她左腿,取下肩上的书包,挽起袖子半蹲在她身下,耐心说:“别乱动,喷点药后擦点红花油,淤青会消得快些。”
其实江祁安并非不会照顾和体贴人,反倒在许家多年,他才最是会照顾人的人,只是看对谁而已。
男生手下动作小心翼翼,语气也突如其来变得温柔,这种转变让维念一时难以适应。
腿上的淤青不再感到疼痛,取而代之的是手心的温度和红花油的温热。
江祁安将红花油倒满手,抽空问她:“你经常跟她们在校外打架?”
维念看他此刻还算真诚,便无所顾忌地摇头说,“这两天吧。”
“为什么?”
“因为....”
维念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她担心他也会像那些女生一样,因为她是一中借读生的身份而看不起她。
虽然她也无需这个讨厌的人看不看得起,但还是渴望着有人能够多喜欢她一些,不因为星星的存在,也希望能有人喜欢她多一些。
江祁安注意到她欲言又止,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笑侃:“我相信应该没有比此时更难以启齿的事情了。”
“......”
她看着他,唇线抿成一条,无语道:“你真的很讨人厌。”
这人总执着着要在她伤口撒盐。
江祁安听到这话,轻笑出声。
因为擦药,维念得以近距离观察他的面容,这才注意到他笑与不笑时判若两人。
他心里有着冲破世俗的恶劣因子,也有着一套自己的逻辑理论,不笑的时候,面无表情的脸,优越的身材比例,修长白皙的手指,青筋显露的一整条胳膊,外加小心翼翼的动作,若抛开个人恩怨不谈,这人无不彰显着性感。
而笑起来时,他反差最大,身上严谨和冷漠的气息荡然无存,又回归这个年纪该有的几分少年感。
江祁安没继续往下问,他也随便维念想不想回,继续忙着手上动作。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其实....我是借读生。”
片刻之后,一个略显迟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江祁安动作微微一顿,眼中的惊讶转瞬即逝。
维念觉得委屈,一股脑地发泄倾诉,声音都带着哽咽:“我就是考不上重点高中需要花钱的差生,怎么了?我就是花钱借读了一中,怎么了?本来我也是有机会稳进一中的,但我没有办法,我不能像星星一样为了自己的目标去和家里人抗衡,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要承担父母错误选择的后果,最终落得一个“赔钱货”的称号?”
“明明我一点也不差.....”
这也是她一直羡慕夏简心的原因。
夏家父母最开始对她的期望就只是本部十四中,那个不算好也不算差的中等高中;而她父母的眼光从来不看实际成绩本身,只是看别人家的小孩考上了那个最厉害的附中,所以便强制让她填了附中。
甚至怕她没填附中,交表之前还专门给班主任打电话检查,让班主任帮忙修改。
想到那些,维念就自嘲地发笑,眼泪又顺着眼角滑下,她越想越是想不明白,他们到底为什么生她?
无数个夜里,维念曾仔仔细细想过自己存在的意义,最后得出的结果也不过是满足两人的面子和虚荣罢了。
所以她羡慕夏简心可以活得坦荡,可以活得随心所欲,永远只为自己做主,即使是撞一万遍南墙,也有着誓不回头的决心。
....
等维念差不多发泄完,江祁安刚好帮她把药擦完,他一言不发地把地上乱七八糟药瓶喷雾收拾好,然后默默掏出纸巾递给她,简言说:“既然如此,那就不做任人主宰的提线木偶。”
维念抬头看他,她觉得江祁安说得轻巧,那是她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吗?
如果不是别无选择,如果不是被所谓的“爱与期望”束缚,她也不愿意成为任人摆布的傀儡。
可她没有选择,她从一出生就已经没了选择。
她垂下眼帘,不愿直视江祁安,生怕自卑的影子在他面前暴露无遗。
可江祁安的声音还悉数传进耳中。
他说:“如果我们的出生无法自主选择的话,那么我们就不欠任何人。”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凭什么只要双方情投意合就可以不计后果将一个新生命带到这个未知的世界?
他一直认为,既然无法掌控自己的出生权,那么任何人都无权管辖他的所有。
他想,既然当初已经受到了世间最不公的事,那么从出生那刻起,他们就不欠任何人了。
维念没想到江祁安会说出这种话,相信若是传进了她爸妈耳里,定要怒骂她大逆不道,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了。
“不做任人主宰的提线木偶,也不欠任何人,那活在这个世界上意义是什么?”她问。
“人活着就是没意义的。”江祁安实话实说:“没必要去追求冠冕堂皇的人生意义,那些意义都是人赋予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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