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是口渴醒的,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静悄悄的。
他下意识摸了摸手机,屏幕的光刺得他眯了眯眼,强忍着眼睛的不适,林谨将光线调暗了一些,然后打开了手机的手电。
他所在的是一间双人床的房间,隔壁的许怀慈还在安静地睡着,没有被林谨的动作吵醒。
一点半,林谨看了眼时间,摸索着下了床。
喉口干涩,林谨原本也不想下床的,房间里没水,只能去一楼找水喝了。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门口,也不知道叶朝他们睡了没。
随着门啪嗒一声轻响,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吹得林谨一哆嗦。
没想到这里晚上还挺冷的,他想。
拿着手机,林谨走出房门,打算去楼下找水喝。
刚走了没多久,林谨就发现了不对劲。
走廊地板的颜色不对,他记得晚上来时地板好像是偏米白色的,怎么现在变成棕色的了,他绝对不可能记错。
一股寒意猛然爬上他的脊背,林谨只觉得一阵恶寒,他强装镇定地用手机的光扫了下四周。
墙变了,花纹变了,颜色也变了,连走廊里的灯也变了。
他连忙往回走去开房间的门,打不开,他连试了几次也没打开房门。
他运气怎么这么差,前段时间突然又看见鬼就算了,这才刚过几天,不会又撞大运了吧。
呵呵,一点都不好笑。
林谨冷笑,只能转身继续往前走,他总感觉走廊里阴风阵阵,怪瘆人的。
在遇到下一个房间后,林谨决定打开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搞清楚他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这回终于打开了,他试着他开灯,没想到还真的打开了,灯居然是好的。
环视四周,这个房间似乎是一间书房。
书架上放置着琳琅满目的书,林谨好奇地看了看书名,发现大多数都是些关于动物的书,看来这个主人应该是很喜欢动物。
书桌有些凌乱,看起来似乎是主人刚离开不久,但林谨刚才在外面确实没见到任何人,他突然想其实他更不想遇到任何人,谁知道那是人是鬼。
他好奇地翻开桌上的书,是一本关于鸟类的书。
他正准备往前走一步,脚下却踢到了东西。
什么东西?
林谨垂眸,是一支钢笔,泛着金属光泽,他弯腰捡起钢笔,观察着笔身,手指摸到了一小处凹凸不平。
他将钢笔抬起,放在光线下仔细观察,那似乎是一串字母。
zhao.
林谨在心中默念,zhao……赵。
他记得许怀慈说过这幢别墅的主人姓赵,不会这么巧就是那个富豪吧,那他怎么会来到这里,这里不是十年前就被烧了吗。
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林谨越想脑子越是一头雾水,直觉告诉他他必须马上找到办法回去。
他是在做梦吗?可是他在这里被烧以前根本没来过,也根本不知道这里长什么样,更不认识这个赵先生。
他该不会是回到十年前了吧?不可能吧,他以前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放下手中的钢笔,林谨又翻了翻书桌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有用的线索。
没想到还真找着东西了,抽屉里有一本牛皮笔记本。
鲸头鹤,朱鹮,凤头鹰……
房间里只剩下书页翻动的“沙沙”声,而林谨的眉头在越往下翻后拧得越紧,虽然不认识全部,但他还是听说过一些的,他记得这上面写的动物好像不是濒危物种就是珍稀物种吧。
这本笔记翻下去都是些动物名,有的被红色墨水圈起来,有的则没有被圈起。
这个赵先生到底是做什么的?
他放下笔记本,又继续往抽屉里翻找,看到了一份合同,似乎是份普通的商业合同,没再细看,他又继续往后翻,一个手写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墨水已经干涸了很久。
字有些难辨认,林谨仔细辨认,终于拼出一个名字。
赵浣。
原来这个人叫赵浣,不认识,但赵这个姓他还是听说过的,当年他在报道上就看到过这个姓,再结合许怀慈昨晚说的,这个人应该就是这栋宅子的主人了。
十年前他在报道上看到过关于那场火的文章,但当时的林谨不怎么在意这些,只是看了一眼就没再看了,虽然许怀慈昨晚跟他说过一些关于那场火的事,但他还是担心有什么遗漏的,突然就有些后悔当时怎么没仔细看看那篇文章了。
再翻找也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林谨打算先出去看看还有什么。
刚准备走,林谨忽然被桌角吸引住了,他低下头仔细看过去,桌角上似乎有着一点不明显的暗红色块状物,而且桌角被撞进去了,原本是尖锐的角被撞的凹陷了,可见撞击时有多用力。
因为桌子也是偏棕红色,导致他一开始确实没注意到。
怎么回事?
伸出手,林谨用手指轻轻摸了一下那个块状物,有点硬。
他拿起,放在灯光下仔细观察,暗红色的,想着然后他抬起手放到鼻尖前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是血。
怎么会有血?谁的血?赵浣的吗?是磕到还是?
算了,林谨放下血块,再多想现在也是徒劳,还是先想办法回去再说。
走廊里阴风阵阵,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林谨总有一种强烈的被窥视感,但他眼神四处寻找,又找不到哪里有东西。
这幢别墅的装饰风格偏西欧风,墙上挂着些油画,有人物也有风景。
看着这些油画,林谨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没再抬眼看挂画,他加紧步伐往楼下走。
整座房子都静悄悄的,唯有林谨急促的脚步声在耳边回荡,屋里黑黢黢的,只有林谨手里的手机发出微弱的光芒,一种恐怖感油然而生。
下了楼,林谨直奔大门。
打不开,又连试了几次,根本打不开。
该怎么办?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
然后他又跑去窗边看看能不能从窗户出去,不出所料,封死了。
一股燥热感缓缓袭来,汗珠从额头滑落。
怎么回事?怎么好像变热了,空气中夹杂着一股烧焦的气味。
他再一抬眼时,发现眼前的场景不知何时变了,变成了一场熊熊烈火。
嘶……疼,皮肤上传来一股灼烧感,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上根本没有火,那为什么有一种被火烧的感觉。
眼前火舌摇晃,从二楼开始,逐渐弥漫到一楼。
怎么办,他不知道会不会被火烧死,但身上炙热的灼烧感让他疼痛难耐,他必须得赶快找到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
不知是不是吸入浓烟的缘故,他边寻找着出口,头也越来越晕,耳边似乎还传来一阵小女孩的啼哭声。
“爸爸,救我……呜呜呜……”
“爸爸……救命啊……”
头痛欲裂,林谨用力按了按太阳穴,路过客厅的桌子时忍不住弯下腰,啪的一声一只手用力撑在桌上。
头脑一股天旋地转,林谨紧紧闭着双眼,额头冷汗直流。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睁开眼时,皮肤上的刺痛感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片麻木。
大火已经熄灭了,原本富丽堂皇的别墅如今变成了一片残垣断壁,之前的华丽宛如一场梦,最后付之一炬,徒留哀伤。
鬓角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黏着在皮肤上,上唇用力咬住下唇,可能是咬的时间过长或是过于用力,此时下唇已经渗出血了。
缓过来时他才惊觉背后也冒出了一身冷汗,到现在被风一吹,冷得让人发慌。
他刚才的姿势已经变成一条腿单膝跪在地上,桌子较矮,他的手放在桌上,额头压在手背上,泛着白,抬起头后,手背迅速变红,在莹白的手背上那抹红格外醒目,腿已经被压得没有知觉了。
随着缓慢起身后,血液逐渐恢复正常循环,林谨原地不动等待那阵酥麻感过去,抬眼观察四周,大火把这里烧得什么也不剩了。
他记得头痛欲裂时好像听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哭泣声,难道是赵浣的孩子。
许怀慈确实说过那个赵浣的妻子和孩子都是被火烧死的,他要不要去看看,这可能是回去的线索。
一咬牙,他决定去看看,哭声好像是从楼上传来的,当时他脑子很乱,也不确定,先去看看再说。
蹑着脚步,他缓缓朝楼梯移动,余光也在不停地观察四周的任何风吹草动。
屋内灯光昏暗,也幸好他在睡前给手机充电了,此时手机里的电还剩大半,手机的电筒光在这偌大的宅子里显得更暗了,但也幸好有这一点光,让他没那么害怕。
他其实是怕鬼的,特别是那些悄无声息的鬼,不过他虽然怕,但面上却不显,相反他在看见鬼时还会冷静地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不过这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在曾经每天都能见到鬼的岁月中慢慢磨炼出来的。
他的胆子并不是很大,在那段难熬的时光里,他逐渐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至少在碰见鬼时会第一时间强压下自己内心的恐惧,让自己保持理智和冷静,去寻找办法解决。
尽管十一岁之后他看不见鬼了,但这个行为仍然被他牢牢记在心里,已经成为习惯。
现在亦是如此,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不是原地等死。
解决困难的最好办法就是去直面它,敢于去站在风口浪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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