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忆往事

尽管楚谕到了太医府查阅了大量医学书也并未有查到那毒从何而来。

他未见到这毒是从何提炼出来,也不知是哥形状。

楚谕扶额叹了一声气,就将书籍随手丢到周九手上。

周九慌忙接住,看得出来,他们这位爷心情烦到了极致。

周九将书籍放到书柜里,搓搓手,笑眯眯的跟在楚谕身后,说道:“掌印,要不要来些烈酒?解解闷?”

楚谕回答道:“不必了。”

周九拧眉叹了一声气,他就不明白了。那沈宴茴怕他怕的要死,恨不得将楚谕大卸八块。楚谕怎么就将沈宴茴照顾的无微不至呢?

周九摇头“啧啧啧”了几声,他肯定的想到,不简单。

于是他便好生提醒:“掌印,这皇后娘娘是万岁爷的人,咱们做奴才的可不能惦记主子啊。”

楚谕听闻这话,眼神似乎要将周九杀死。一股冷意刺入身体,楚谕手搭上周九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我们做奴才的,得了万岁爷的命令,照顾主子,天经地义。”

周九吓得冷汗直流:“掌印,属下突然想起还有一事未处理……属下就先走了。”

楚谕没有再多说,而是自顾自的就先离开了。

他推开宫门,见一行侍女跟随着身着一位体型稍瘦,略显矮一些的女子走到他面前。

楚谕对她没太多印象,只记得是魏王的新妻,他躬手弯腰行礼:“魏王妃。”

女子摆摆手,强颜一笑。她吩咐身后的侍女将物品递到楚谕面前,打开一看竟是一箱黄金。

楚谕轻轻一笑:“魏王妃这是作甚?”

“楚大人,这是妾身的一点敬意。魏王同皇后娘娘儿时一起长大,如今皇后娘娘出了些事,魏王想探探亲。”蓝盈盈抬眸看着他的神色,略显慌张。

楚谕推开面前的一小箱黄金:“不必了,让魏王进府,奴才好生招待便好。辛苦魏王妃跑这一趟了。这东西便请魏王妃拿回去罢。”

蓝盈盈羞涩的低下头,带着侍女离开了。

回到府上后,楚谕急忙去看了沈宴茴,身旁的侍女端了茶水,递给了沈宴茴。

楚谕走进屋内,扶了扶额头,又鞠躬弯腰行礼:“皇后娘娘。”

沈宴茴瞧见他就怕,伸出手,楚谕连忙扶上去:“娘娘小心些。”

她皱眉,甩开手。一时未忍住脾气,将热气腾腾的茶水砸在了楚谕额头上。吓得侍女连忙跪下来:“楚掌印。”

楚谕一时愣住,血缓缓留下来,侍女递给楚谕手帕:“掌印……”

“出去。”楚谕接过手帕轻声呵斥道。

沈宴茴行动缓慢的下了床,抬眸正对上楚谕那张杀气腾腾的脸。

见侍女出去后,楚谕跪下来,抓住沈宴茴的手腕,替她擦拭着手指:“莫要烫伤了皇后娘娘。”

沈宴茴怔住,扭过红透的脸,轻声嘟囔了一句:“装什么假好心,若不是你,我早就逃出宫了。”

楚谕叹了叹气:“娘娘就莫要怪罪奴才了,您若丢了,万岁爷可要了奴才的脑袋。”

说着,他笑了起来,轻轻掐住沈宴茴的脖子,将她摁到榻上。

乌黑的发丝垂落下来,沈宴茴看不出他的神色。

楚谕勾唇浅笑一笑,她捏住沈宴茴的脸颊,看了看她那白皙的脖颈。

沈宴茴胡乱蹬着他:“楚谕,你胆大包天……!”

楚谕默认的点了点头,一脸正经的说道:“娘娘身中剧毒也凌微不乱,却将奴才给吓坏了。”

“娘娘身子金贵,比不上奴才。您若真丢了,万岁爷降罪于奴才,那奴才死的还是真冤。”楚谕松了手,坐起身子,擦拭了伤口。

热水浇了他一头,深入头皮,有些疼。楚谕伸出手理了理发丝:“娘娘下次就不要在耍小性子了,不然有些人会因您而死。”

话罢,他转过身,背对着沈宴茴淡淡的暼了一眼。随后,拿起桌上的弯刀便离开了。

那眼神冷漠又无情,恐惧感涌上沈宴茴的心头。她拿出帕子擦了擦冷汗,又想到了云舒。

所以,在毒未解之前,她要安分守己,莫要让云舒成了她的替罪羔羊,因而害死了她。

她嗤笑一声:“楚谕啊楚谕,你倒不如杀了我。”

之后,沈宴茴的身子越来越差。云舒经过步临叙的允许看望了沈宴茴。

为了不打扰到沈宴茴,她悄咪咪的推开宫门,只看了一眼,周九便端着粥进来。

周九将粥放到桌上:“诶?云舒姑娘,你怎么来了?”

云舒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周九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她走上前,探了探沈宴茴的鼻息。猛的一皱眉,吓得周九练练后腿。

周九疑惑不解,眉间皱成一个“川”字:“诶?怎么了?”

云舒面色凝重,她扶了扶额,惊恐道:“娘娘她鼻息越来越弱……!”

周九扶着她,让她冷静下来:“云舒姑娘,你先别急。掌印在前天的夜里就出发去了南临。想必也快到达城里了。”

楚谕身着一身黑色玄衣,头发束成马尾,带着斗笠。一双眸子冰冷又渗人。

许是这一路走来风沙,他嘴唇略显干涩。

楚州叹了叹气,他拿起腰间的水壶,猛喝一口水,随后粗糙的擦了擦嘴角的水:“掌印,原本三天的路程,硬是只用了一天半。这么急,是真的担心万岁爷砍了你的脑袋?”

楚谕见城墙在前,他下了马,牵主马匹,走近城内:“咱家确实怕一时对娘娘照顾不周,万岁爷砍了咱家的脑袋。”

士兵拦下路来:“干什么的?”

楚谕压低了斗笠:“江湖之人,在此地歇脚。”

楚州也压低了几分斗笠,见官兵通行,便骑上马,进了城。

找了一处客栈,将马匹栓好后,便同楚谕进可客栈。

客栈内,淡淡的酒香味弥漫而来。楚州摘下斗笠,拿出了一袋银子,走到柜台前:“掌柜的,两间上好房。”

掌柜从侧房走到正厅,收了钱之后:“好嘞客官,房间在二楼,最右边上的那间屋子和旁边的那间屋子。”

楚州随同楚谕上了二楼。楚州将绣春刀放到桌子上,为楚谕斟酌了一杯茶水。

“掌印,依属下看,这南临国皇城外确实民风淳朴。”

楚谕拿起茶水,抿了一小口,淡淡的嗯了一声。

“不过……”随后,楚州走到窗户前,打开窗户,透了透气。

他站在窗子前,看着楼下的茶馆。

那一位又一位的彪形大汉,面露凶煞。凶恶的眼神正对上楚州的眼神。

楚州关上了窗户,长舒一口气。

“掌印。”

楚谕皱了皱眉。外面已是夕阳余晖,为了加快路程,他马不停蹄的赶到南临皇城之外。就算如此,也依旧是傍晚,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夜深人静时,风沙呼呼的吹。

楚谕心里着急,没有睡去。而是轻悄悄的点了根蜡烛,拿起笔墨,写了信封。正巧那白鸽,落在他的窗户上。

他走进,一把抓住信鸽,拿起脚上的信封,打开一看:“见信如晤:今太医为皇后娘娘诊脉,身子虚弱,望掌印拿了解药尽快赶回宫中。——萧渊。”

楚谕将信封收起来,另一则信封则系在了鸽子的脚上。

“去吧。”楚谕将信鸽放飞后,吹灭了蜡烛,在榻上翻来覆去。

他已许久未睡个好觉,失眠似乎很严重。

楚谕从榻上坐起来,扶了扶额。也不知为何,他的心平静不下来。

太乱了……

他想要复仇。如今如他所愿,这江山也乌烟瘴气起来。

可他又后悔了,一时也未明白自己这么做的道理。

他手握大权,将皇权玩弄股掌之间。在那时一心想得到的东西,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可为何沈宴茴偏偏不如他的愿?

“啧。”他皱眉,心里闪过无数个杀掉沈宴茴的想法。

脑袋有些昏沉,疲倦涌上身体。

可沈宴茴都要中毒死了,他为何又要马不停蹄的找解药?

他想明白了,沈宴茴打乱了他的一切。命运,权利,心境,一切。

楚谕向来不爱杀人,可死在他手上的人又无数。因为胆小懦弱,因为生在皇城,他不得已苟延残喘的活下去,然后爬上顶端,成为天。

因为有了权利,他不再杀人,而是金盆洗手。

他令人恐惧,但人人都想讨好他。可沈宴茴不一样,她不爱这至高无上的权利,她不爱这黄金遍地的皇城。她爱那引诱人的自由。

或许同沈宜昌一样,都是皇城中的囚徒,一心向往外面的世界。

可沈宴茴不知道外面的危险,楚谕以萧子烨的名义困住了沈宴茴的身体,却没能困住她的灵魂。

当年的一根糖葫芦,让楚谕记了一辈子。

那年,先帝在世。

是年隆冬,花灯会在皇城中心举行。人潮拥挤。

一个浑身肮脏的小女娃娃被人流踩踏。她身上穿的衣物脏兮兮的。

她被压在地上,没人注意。一脚又一脚踩在她的身上。

那女娃似有七八岁的模样,个子不算高。眼神带有泪光。

她看着地上的一块糖葫芦,她想捡起来吃,可被脚踢来踢去,沾染了泥土。

“那里的花灯好漂亮哇。”一个清脆的女娃娃声音传来,行人纷纷让路。

“原来是三公主。”路人纷纷给三公主让路。

可那脏兮兮的女娃娃跪在路中央,捡起那块糖葫芦,塞嘴里就吃了。

三公主见了,指着她骂:“刁民,居然挡住本公主的去路。”

女娃见状,连忙给她让路,可三公主不依不挠,让手下随从对那女娃拳打脚踢。

三公主开心了,便带着侍从离开了。可那女娃娃缩在角落,任由被那些人看着,嘲讽。

她低着头,只看见淡粉的裙底落入眼中。

她抬了抬眸,递给女娃娃一串糖葫芦和一袋子银子。

“这些都是给你的。”

她看着衣着干净,头戴首饰,眼神温柔的女娃。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才接过那串糖葫芦。

可还没等到她开口,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言昭,你怎么乱跑啊,快跟祖母回家。”

那位叫言昭的女孩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被老人牵着离开了。

“小瑾,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一个乞丐找了许久才找到了她。

“六叔。”楚时瑾喊道,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他。

乞丐看了看她的脸,轻轻摸着:“疼不疼啊?”

楚时瑾摇了摇头:“不疼。六叔,糖葫芦。”

然后又递给那乞丐一袋银子。乞丐将她抱起,看着远去的背影,神色暗淡了几分。

“小瑾啊,这以后陌生人给的东西,我们不能要。”

女娃只是点了点头,心里一直回想着那个人温柔的神情。

后来,楚谕权利滔天,也未寻到那位叫言昭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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