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宴茴醒来后,已是两日后。
楚谕守了她三日,略有头疼。沈宴茴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她伸手抓住,那人回过头,蹲下身子,抓住她的手腕。
“娘娘既然醒来了,奴才便不多留了。”楚谕垂下眸,语气平淡。
沈宴茴清醒过来,眼前人身着一身紫衣,腰间围着黑色的缎带,头发束在金冠之间。
侍女端着衣物走进来,楚谕接过,放在手中:“娘娘,您的衣物。”
沈宴茴从榻上下来,看着朱红的衣物,和雍容华贵的衣物,便问道:“平日里,本宫不都穿素服吗?怎么今日穿这么喜庆的衣物?”
“今日祭祀大典,娘娘自是穿的得体雍容华贵些。”楚谕说道。
沈宴茴摆了摆手,楚谕却不动。
“那你出去,本宫换衣服。”
楚谕轻轻一笑,表示歉意的行礼,转过身,便道:“娘娘换便是了,奴才自是收本分的。”
沈宴茴坐在铜镜前,思来想去。她抬眸看了看楚谕,楚谕手中拿了金簪,戴在了沈宴茴的头上。:“娘娘这般看着奴才作甚?”
突然想起来,这皇位是楚谕赐给萧子烨的,坐不坐的稳,这皇帝到底不当家。
“无事。”沈宴茴垂下眸。
楚谕手搭上沈宴茴的肩膀,在她耳侧轻声细语:“娘娘果真生的如坠玉一般皎洁。”
沈宴茴拿开他的手:“请掌印自重。”
楚谕只是垂下眸子,轻笑了一声。他细细揣摩着沈宴茴。沈宴茴被他看的不适。
他拿起胭脂,细嫩的手指涂抹在胭脂上,另一只手捏住沈宴茴的下巴,将胭脂涂抹在沈宴茴的嘴唇上。
手指摩擦过她的嘴唇,沈宴茴眼中颤动,她想躲开,可这奴才力气实在大,死死捏住她的下巴不松手。
沈宴茴眉头皱了皱,楚谕见她这般苦楚:“娘娘应该多笑笑。”
楚谕还未松手,孙殷带着一众侍女走进来,他垂下眸,弯腰行礼,淡淡的说道:“掌印,皇后娘娘。”
楚谕松开手,走到侍女旁,看着托盘上的金钗凤冠,摆了摆手,示意侍女为沈宴茴梳妆打扮。
又唤了一声孙殷:“孙大人,请随咱家出去。”
孙殷点了点头。他身着一身红官服,头戴官帽,面容平和,体态轻盈。
楚谕挑了挑眉,小声说道:“孙大人如何看丽妃一事?”
孙殷手捏了捏眉间骨,轻叹一声气:“万岁爷将此事过忘,只有定远王仍继续彻查。要我说,就将此事放下,宫里一堆案子还未处理。”
“公主殿下又性子骄纵,野心之大,不可不防。”孙殷突然想起,警惕性说道。
楚谕只是淡淡一笑:“孙大人倒不说,咱家都要快忘了还有一个公主,她太久未出宫,关于她的事情少之又少。怕是成不了什么气候。”
孙殷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眸子里多了一丝冷漠。
房门被拉开,沈宴茴被侍女搀扶着,走出殿外。
她垂着眸子,始终不敢抬眼看一下楚谕。
楚谕同孙殷向沈宴茴行了礼。沈宴茴无力的笑了笑:“不必多礼。”
楚谕走上前,让沈宴茴手搭在他的手臂上。
沈宴茴照做,随同楚谕孙殷,赶去了祭祀大典。
萧子烨居首位现在龙章台上。手中拿着上香,朝臣皆跪拜。
他身穿明黄的龙袍,格外亮眼。
沈宴茴随楚谕跪下来。上香的味道弥漫在四周,沈宴茴觉得安心了许多,可又无比的紧张。
上香后,萧子烨又连行礼三次:“祈佑我国繁荣昌盛,民富国强。战乱终止,百姓安居乐业。”
沈宴茴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突然抬头看向龙章台,一个个身穿囚服的人被强制拉到台上。
她拉了拉楚谕的衣袖,小声问道:“这是?”
楚谕看向台,突然眉头紧皱,他说:“戴罪之身的需活人祭祀。”
沈宴茴怔怔的,她亲眼看到了一个个的人被强行拉入熔炉之中。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简直惨无人道。
楚谕看向沈宴茴的脸色,她被吓得的苍白,楚谕便低声提醒:“娘娘若见不得血腥,便低下头。”
沈宴茴连忙低下头,眉间却紧皱。仔细一想,她爹爹并未告诉她有活人祭祀这一说。
楚谕搀扶着沈宴茴走上龙章台。
“奴才参见万岁爷。”楚谕向萧子烨行礼道。
萧子烨扶了扶他,接过沈宴茴的手,随着沈宴茴转过身,朝天地行礼。
楚谕走下龙章台,面容平淡。
待祭祀结束后,萧子烨吩咐楚谕将沈宴茴送回府。
淡淡的茶香四溢,深宴茴略劳累了些。
她撑着下巴,眸中多笑意:“楚掌印,替本宫更衣罢。”
楚谕诧异的抬头看向她,又讥讽的笑了一声:“咱家只是个奴才,娘娘身子金贵,奴才碰不得。”
沈宴茴却站起身,手妩媚的搭上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语:“掌印即使是奴才,却生的这般貌美,着实让本宫有些嫉妒了呢。”
她知道了,只有权利,只要有权利,她就可以活下去。而楚谕正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是值得她依靠的人。
楚谕拿开她的手:“奴才就是奴才,比不上皇后娘娘。”
沈宴茴扯了扯嘴角,她捏了捏眉骨,叹了一声气:“楚谕,本宫知道,这皇宫是怎样的,我这般无权无势,自是要仰仗楚掌印的风光。”
楚谕闻言,挑了挑眉,将沈宴茴逼至榻上,他蹲下来,为沈宴茴脱了靴子:“娘娘倒是言重了,奴才只需服侍好主子便可,哪敢这么多想。”
沈宴茴不情愿的拖下衣物,只有一道轻轻的薄纱穿在身上,她拉起楚谕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一副欲哭无泪,病殃殃,令人怜悯的模样:“楚大人,你这般看我,真的没感觉?”
楚谕将手松开,拿起衣物,披在沈宴茴的身上,他看向沈宴茴的眼神,多了一丝情:“奴才知道了,奴才早就不就告诉了娘娘,为娘娘撑腰的吗?娘娘可穿好衣服了,着凉了可不好。”
沈宴茴抿了抿唇,下意识的喊他,却止了声。
“嗯。”
“娘娘怕奴才吗?”楚谕轻轻抓着她的手腕问道。
沈宴茴点了点,楚谕叹了一声气,拿开手,便转身离开了:“既然皇后娘娘怕奴才,奴才以后便会绕道走。”
“不是,你以后可以别再恐吓我了吗?”沈宴茴摇了摇头,连忙解释。
“那皇后娘娘下次可莫要再这般了,奴才会护着你。今日,吓到娘娘了吧?”
“嗯。”沈宴茴垂下眸,点了点头。
“天色不晚了,娘娘歇下罢。”话罢,他便离开,关上了房门。
林惊誉端起酒杯,敬了坐在椅上的女人:“公主。”
女人淡淡一笑,纤细水嫩的手指扶了扶怀里的猫儿。
“定远王何必如此客气。到了本宫府上,便是贵客。”
林惊誉说道:“公主言重了,我只是一个残废罢了。”
女人只是惊讶的看着林惊誉,又嫣然一笑:“王爷手握五万兵权,怎么还调查不出来丽妃的失踪呢?”
林惊誉猛的抬头看向女人,他脸色暗沉下来,敲了敲桌面:“公主是知道什么?”
“丽妃娘娘不恪守妇道,勾引一个死太监,如今死了也是自作自受而已。”
林惊誉恼怒的拍了桌子:“公主说话还是莫要这般鲁莽。”
女人只是抿了一小口酒:“你若不信,便去问膳食坊的小福子。”
林惊誉诧异的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女人唤了侍女:“本宫乏了,春雨,送客。”
萧子烨房中灯火通明,他搂着舞女伴舞,将杯中的酒递到舞女嘴中:“真是个美人。”
楚谕推开殿门,皱了皱眉,一股酒气扑鼻而来:“万岁爷,该入睡了。”
萧子烨眯了眯眼,醉的不省人事,太伸出指了指楚谕:“楚谕……你……过来。”
楚谕快步走过去:“万岁爷。”
“为何,这么晚才过来?!”萧子烨笑着质问道。
楚谕勾唇笑了笑:“万岁爷您喝醉了,奴才公务繁忙,但万岁爷有令便从。”
萧子烨闻言,没有再多说,直接晃悠悠的走到台阶上,坐下来,又吩咐侍女退下。
“楚谕啊,可还记得当年入宫?”
闻言,楚谕神色暗淡了几分。只是过了太久,他也忘了是以女儿身进了宫,当了假太监的。
这需经过层层选拔,他确实忘了如何做了太监的。
楚谕低下头,弯着腰站在萧子烨身侧,无奈一笑:“望万岁爷谅解,过了太久,奴才也忘了。”
萧子烨回想起来,笑了笑:“朕记得,父皇在世时,你救了他一命。父皇便给了你名与利。”
“是,奴才是仰仗先帝。万岁爷,夜深了,歇下罢。奴才也累了。”他拧了拧眉,生怕萧子烨看出个所以然来。
“好。”萧子烨摆了手,便唤内侍搀扶着离开了。
楚谕坐在马车里,看着手中的玉佩,紧紧握着。
月黑风高,伴随着风呼啸的声音。
“周九。”他突然想起一件未了的事。
周九停了马车,问道:“掌印,何事?”
“查一下定远王。”
他差点忽略掉了定远王的行踪,此人不得不防。
“诺。属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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