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谕也不知为何,总有心事。
于是便快马加鞭的赶到了皇宫。
宫里有些许安静。
花开的鲜艳,绿植也疯狂生长。
蝴蝶在散发着丝丝香气的牡丹上翩翩起舞,他身着一身白衣,手指佩戴玉扳指,头发散起,冷意少了些许。
侍女从他身边经过,纷纷羞红了脸,又怕失了仪态,赶忙低下头掩埋。
楚谕很少穿白衣,因为讨厌。
记忆中的母亲便是一身素衣的,明明是千金贵体,却很少用金银珠宝来装饰自己,总是一身白衣,头发用朴素的束带束起。
楚谕一直记得,她很贤惠。
可自从事变后,他再也没有见到过母亲了,九叔说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楚谕很小不懂事,只是哭着。
后来,九叔同他两人在外独自漂泊流浪。再后来,挨打的次数很多,九叔好不容易买来的包子,却被几个公子哥欺负,一脚踩在了地上,但他还要捡起来吃。
现在,他已经替曾经弱小的自己报仇了。
曾经的他,那么的可笑,可弱小,才成就了今天的他。
他从花丛经过,轻轻的瞥了一眼,便瞧见在湖对面的几位嫔妃,笑语盈盈的看着湖中的鱼。
可突然间,扑通一声,竟有人掉进了湖中。
那湖很深,掉进去的正是魏王妃,蓝盈盈。
楚谕见状,皱了皱眉头。
他淡淡的看着在水中不断挥舞着手的女子,淡淡的从花丛经过。
他走过公主府,侍女同太监见了纷纷行礼。
他只是淡淡的说道:“魏王妃落水了,在浮山亭”
闻言,侍女都手忙脚乱的避开楚谕,连忙去了浮山亭。
不知不觉,走到了沈宴茴的寝殿。
寝殿内。
沈宴茴垂着眸,心里盘算着。
只听萧容湘敲了敲桌子:“皇后娘娘可知道楚谕此人?”
闻言,是楚谕,沈宴茴咽了咽口水,一听名字她都会感到害怕的人,现在却故作镇定。
沈宴茴朝她笑了笑:“莫非是心狠手辣,脾气暴躁,人见人怕的司礼监掌印太监?”
闻言,站在门口的楚谕轻笑一声,谁知道沈宴茴私底下竟不认识楚谕这个人,还说他的坏话。
萧容湘笑了笑:“正是。”
沈宴茴疑惑的看向她:“那为何公主突然提起他?”
“本宫向来讨厌太监夺权乱政,楚谕便是。”
沈宴茴只是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云舒恭敬的又倒了两杯茶。
“听闻他府上多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身段好,扮相好,处处讨楚大人的欢心……”
听着屋里人的言语,楚谕不耐烦的“嘁”了一声,心里想着:“到底是哪个女人,在她面前如此多嘴。”
“步临叙也真是的,来了也不知道避点人。”楚谕捏了捏眉心骨,叹气道。
闻言,沈宴茴只是平静的喝了杯茶:“哦?此言当真?”
“皇后娘娘也是待在这院子里久了,若无事便可打听打听。”
云舒眼神不经意间暼向萧容湘,心里盘算道:“这女子也真是,说的好像小姐没见识一样。”
沈宴茴轻咳几声,脸憋的通红。
她连忙捂住口鼻,故作呼吸不过来,艰难的喊着云舒:“云舒……快……快去给本宫拿药来。”
凌玉故作嫌弃,依靠在萧容湘的怀中:“哎呀,公主,这……”
沈宴茴猛的咳嗽:“实在抱歉,本宫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
闻言,萧容湘挑了挑眉,看在凌玉的份上,还是连忙谢礼,离开了。
待萧容湘离开后,沈宴茴左看右看,没有再看到身影,便叹了一声气,正要关好门窗,只见楚谕从窗户那里跳了进来。
“楚……楚谕……?!”沈宴茴指着他,不停的往后退。
“云舒……有刺客……!”
楚谕只是轻轻一笑,轻轻捏住沈宴茴的下巴,迫使她看向倒地的云舒:“娘娘放心,她晕过去了。”
沈宴茴一时无话可说,这让她放什么心。
她被楚谕死死的捏住下巴,挣脱不开:“你要作甚?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为何不可以这样?”楚谕问道。
“本宫是皇后,你不可以。”
楚谕轻轻的抓起她的发丝,在手心中来回细细的揣摩,他眼神并未看着沈宴茴。
在沈宴茴的方向看来,他似乎要碎掉了。
可楚谕猛的一抬头,一双深邃的眼眸在沈宴茴眸中停留。
“只有我可以,谁都不行。”楚谕将她抵到门后面,轻轻抓起她白嫩的手,在手背落下一吻。
沈宴茴快急哭了,她才不要给一个太监当对食,楚谕也不行。
“原来在娘娘眼里奴才心狠手辣,脾气暴躁,还人见人怕。”
沈宴茴快要哭死了,她甩开楚谕的手:“你本来就是。”
闻言,楚谕只是点了点头。
他走到桌子前,倒了杯茶水,坐下来,静静的喝着淡茶:“嗯,娘娘说什么便是什么。”
沈宴茴蜷缩在角落里,轻轻的指了指云舒:“你把云舒怎么样了?”
楚谕走到云舒身旁,蹲下来,在她后脖颈拔出来一根银针。
“娘娘不必担心,只是奴才下了点毒。”
沈宴茴扯了扯嘴角,她跑到楚谕面前,伸手指着他:“你,无耻。”
见楚谕还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她抓起水杯,从他头顶泼出茶水。
楚谕也不躲,任由沈宴茴胡闹。
“奴才给她吃了解毒丸。”
闻言,沈宴茴咽了咽口水:“你真是无耻。”
楚谕勾唇笑了笑,掏出帕子,递到沈宴茴面前:“还请娘娘给咱家擦干净。”
沈宴茴无奈,先将云舒搀扶到了榻上,又拿起帕子在楚谕脸上轻轻的将茶水擦掉。
她面露恐惧,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楚谕,因为觉得太羞耻,沈宴茴红了脸。
楚谕仰头看着沈宴茴羞红脸的模样,面带笑容。
“委屈娘娘了。”
沈宴茴一巴掌打在了楚谕的脸上,她恼羞成怒,将帕子仍在地上。
楚谕见她如此气急败坏,笑出了声。
沈宴茴觉得太丢人了,她拿起匕首,抵在了楚谕的脖子上。
“你再笑,本宫的匕首可就不听本宫的话了。”
楚谕丝毫不乱:“娘娘敢杀我吗?就算奴才死了,娘娘能全身而退吗?就算万岁爷查不到您头上来,娘娘怎么就确定在宫里,就有人帮您了?”
沈宴茴淡淡的说道:“掌印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还是莫要辜负了那姑娘的一片痴心才好。”
楚谕沉默不语,他在想:“步临叙这家伙,真是留了麻烦。”
“娘娘是听谁说的?”楚谕好声好气的问道。
沈宴茴坐在榻上:“打听打听便知道了,现在宫里上下都传遍了。”
楚谕舔了舔嘴唇:“哦?娘娘怎么打听奴才了?娘娘也知道奴才名声不好,还要打听。”
沈宴茴彻底无话可说,她起身打算要在宫里转转,楚谕问道:“娘娘这是作甚?”
“在宫里待久了,心闷,去集市上转一转。”
话罢,楚谕站起身,跟在沈宴茴的后面。
“娘娘要不要去见一见万岁爷,您自己好久没有见过万岁爷了。”
沈宴茴低下头:“嗯,好,就依掌印说的办。”
一向讨厌皇帝的沈宴茴居然答应了,楚谕知道,沈宴茴故意的。
真是越来越有脾气了。
他就是要让她成为无人可及的皇后,要让她成为强者,而不是只跟他硬气。
沈宴茴垂下眸,看着榻上躺着的云舒若有所思。
“云舒她……”
“娘娘放心,一个时辰之后便醒来了。”
沈宴茴皱了皱眉头,还是一脸担忧。
真的要去看萧子烨吗?这不摆明了她要作死吗,好不容易摆脱了萧子烨的控制,她要再次惹火上身吗?
楚谕见她犹豫,便在后面催促道:“娘娘这是怕了?”
沈宴茴转过身,愤恨的瞪着楚谕,她低下头:“本宫身子有恙,还是不去了。”
没有再多说,直直的越过楚谕,坐在榻上。
“娘娘怕万岁爷?”
楚谕又问道。
沈宴茴抿了抿唇:“比起他,本宫更怕面前的人。”
楚谕向她走过去,指了指自己的脸,凑到她面前:“娘娘要不要仔细看看……”
话还没说完,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皇后娘娘。”
闻声,沈宴茴疑惑,不知门外是谁。
楚谕扯了扯嘴角,他走过去,沈宴茴却拦住他。
“别过去。”
楚谕说道:“是楚州。”
闻言,沈宴茴叹了一声气,真怕外面的人是其他人。
若看到楚谕在她寝殿里,一猜便知她是何种下场。
但沈宴茴留了心眼,她轻声说道:“让本宫去开门吧。”
楚谕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沈宴茴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楚州和一位女子的脸。
“属下参见娘娘。”见沈宴茴就在眼前,楚州拉着允恩弯腰行礼。
沈宴茴摆手:“不必,楚大人怎么突然想起来本宫寝殿了?是有何事?”
楚州说道:“属下只是想问一问掌印在不在您这里。”
沈宴茴摇了摇头:“我已经有好多日子未见掌印了。”
闻言,楚州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打扰娘娘了。”
楚州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对允恩说道:“允恩小姐,怎么一直想找掌印?”
允恩低下头:“思君念君不见君。”
楚州被这一番话折服,原来他们掌印也是君子了。
想想就好笑。
“掌印公务繁忙。”
沈宴茴看着远去的背影,默默的关上了门窗。
楚谕轻描淡写的喝着茶水。
“掌印不是公务繁忙吗?”
闻言,楚谕站起身,将为沈宴茴抓好的药放在桌子上:“奴才忘了将药给娘娘了。”
“让下人熬成汤药,一日服下一次便可。”
沈宴茴点了点头:“谢谢楚大人的心意,本宫领了。”
将楚谕送走后,沈宴茴向从鬼门关走出来一样长舒一口气,才发现自己腿都软了。
越来越不对劲,如果这样的话,楚谕会不会让她利用?
她需要楚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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