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下来,顾左棠怀中抱着剑,焦急的在房中渡步。
男人见她在面前晃悠的头疼,摘了斗笠,捏了捏眉心骨:“这位姑娘,一个时辰了。”
顾左棠讥讽一笑:“逃走的是那个女人,魏王殿下只在意的是沈家小女吧?”
男人垂下眼眸,轻轻一笑:“在下怎敢冒充皇室之人?”
“哼,魏王殿下可真扮猪吃老虎。”
顾左棠轻笑一声,没有再多说。
只听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侍卫跪下来,说道:“殿下,人逃走了。”
男人只是抿嘴一笑,摆摆手:“你下去罢。”
客房里,散发着一丝丝热气。
沈宴茴咽了咽口水,楚谕抓着她的手腕,停留在他纤细的腰部。
沈宴茴抬眸看向楚谕,声音轻颤:“本宫是皇后。”
楚谕垂下眼眸,笑眯眯的轻叹一句:“娘娘当然是皇后,奴才还不至于识人不清的地步。”
沈宴茴愤恨的瞪着楚谕:“那你快放开。”她都要急死了,不傻还不快放开,楚谕真是要害死她了。
“嗯。”楚谕用鼻息哼了一声,像是有些不满的样子,依旧将她的手抓的紧紧的。
“楚谕,天黑了,本宫要歇息了。”沈宴茴有些不适,脸突然发热,浑身无力。
楚谕只是勾了勾唇角:“还早呢娘娘。”
沈宴茴轻轻“嗯”了一声,便抽回手,立马像逃避恶狼一样,跑到榻上,连忙缩了起来。
楚谕站在屏风后,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轻轻弯腰行礼,沈宴茴隐约看到他高而瘦的身影。
“娘娘,该用膳了。”
沈宴茴皱了皱眉头,埋怨道:“那你出去,我就吃饭。”
没听到回话,只听到点蜡和关门的声音。
沈宴茴抿了抿唇瓣,松了口气,这才下了榻,看着桌子上的饭食,狼吞虎咽起来。
楚谕守在门口,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他扭头一看,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他的眼帘。
男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楚谕沉默了半会,不屑的从跟男人出了客栈。
黄昏日落,孤沙漫影,楚谕依靠在马棚的柱子上,轻蔑的挑了挑眉。
男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神:“楚掌印,好久不见。”
楚谕眯了眯眼睛,稍微弯腰行礼,道:“参见魏王殿下。”
男人摆手:“受不起这一拜。”
楚谕眯了眯眼睛,笑了笑:“魏王殿下独自出宫,万岁爷可知?”
闻言,男人神色顿了顿,他轻轻一笑:“不止只有我出宫了。”
楚谕点了点头:“殿下是把咱家当傻子了?”
男人笑着摇头,拍了拍楚谕的肩膀。
楚谕拿开他的手,只听男人笑着说道:“希望掌印还是离皇后远些。”
楚谕轻轻一笑,挑衅道:“殿下也该如此,不然为何会出现在此?”
魏王没有再多说,带上斗笠,便回了客栈。
楚谕直直的感受到,一双大手在推搡着他和沈宴茴,而魏王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
他突然想到沈宴茴告诉他的事情,他神色略有阴沉,似在思考着什么。
不用猜,他也是做了别人的棋子。
他走进客栈,抬眸便看到了角落里对他一股敌意的蛮族人。
正上楼之际,一把粗略的弯刀他扑面而来。
楚谕眼疾手快,拔出腰间的锟吾刀,迎面接住了弯刀。
只见那些蛮族人的女首领站起来,她像是在打探一个新鲜的玩具一样看着楚谕。
楚谕勾了勾唇角,只听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说道:“我们女主人说,要请这位喝酒。”
楚谕将剑收回鞘:“哦?既是喝酒,动武何意?”
楚谕明知故问,这个人在试探他有没有威胁。
“只是觉得楚大人一表人才,想必也是身手不凡,所以也就试探试探。”
楚谕只是笑了笑,走上楼:“吃酒就不必了,咱家也不会同争什么。”
顾左棠敲响沈宴茴的房门。
沈宴茴听到开门声,以为是楚谕,便开了门。
可迎面而来的竟是一把利刃抵达了她的脖颈处。
顾左棠擒住沈宴茴,一脚踢在了门上,将门关上。
“不愧是沈老将军的女儿,脑子果然精明,耍的西凉皇子团团转。”
沈燕茴皱了皱眉头,故作不明白:“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顾左棠自顾自的说下去:“你见过那个女人,她给你说了什么?”
沈燕茴摇了摇头:“你说的什么女人?”
顾左棠有些不耐烦了,急切的想要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不说我就杀了你。”
沈燕茴咽了咽口水,镇定下来,强势道:“你敢杀我?”
顾左棠闻言,被气笑了。咬牙切齿道:“很好,你在试探我的底线吗?”
楚谕推开门,周九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见楚谕进来,便晃悠悠的站起身,恭敬的弯腰行礼:“掌印。”
楚谕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楚谕将把弯刀放到桌子上,倒了杯茶。
周九坐下来,手支撑着下巴,笑呵呵的说道:“掌印怎么今日没有在娘娘房中?”
楚谕抿了口淡茶,眼神犀利:“闭嘴。”
周九却仗着酒劲,指着楚谕:“如果……她不是皇后……掌印该当如何?”
楚谕放下茶杯:“说正事。”
周九扶了扶额头,轻叹一声气:“掌印,您可别忘了,她只是……”
话没说完,他便晕倒过去。
楚谕捏了捏眉心骨,长舒一口气。
脑海里浮现的是阴森森的牢笼里绑在架上被打的遍体凌伤的沈宜昌。
楚谕提着弯刀走进来,只看他奄奄一息。
楚谕出手制止,侍卫停手作罢。
他走上前,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一道沙哑微弱的声音传来。
只听沈宜昌轻笑一声:“原来是掌印……”
楚谕收回手,让手下搬来了椅子。
“咱家一直搞不懂,万岁爷为何突然要让沈家娘子进宫。”
沈宜昌沉默不语,楚谕接着道:“不过,。事已成,万岁爷大怒,您不得不死了。”
他只是抬起头,用深沉捉摸不透的眼神看着他:“小女年少不懂事……”
楚谕站起身来,走到他身旁,沈宜昌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老夫走后……希望……掌印能……护着她一点。”
楚谕挑了挑眉头:“看她造化。”
顾左棠看着面前嚣张跋扈的沈宴茴,让她有些恼怒:“别以为你是皇后,我就不敢杀你。”
沈宴茴闻言,打赌道:“就因为我是皇后,你才不敢杀我。”
“其实我也不明白,你上赶着杀我是为了什么?”沈宴茴问道。
顾左棠轻笑一声:“因为楚谕必须死,就算不是我动手,他也必须死。”
闻言,沈宴茴明白了一切。
也如那个人所愿,她和楚谕的关系,在外人看来就是狼狈为奸。
所以在他们看来,沈宴茴是楚谕的把柄。
楚谕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也会落去陷阱啊。
沈宴茴皱了皱眉头:“你当楚谕会为了一个名义上的皇后……”
她话没有说完,顾左棠截止她的话,反问道:“刚进客栈那会,你可瞧见了客栈里的都是些什么人?”
沈宴茴愣了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左棠笑了笑:“其中几位富家子弟,是景国的,而那些所以的江湖中人,是景国皇室。”
闻言,沈宴茴面露不可思议之色。
顾左棠接着道:“救你的人,是西凉皇室,虽然不知你为何出现在这里,但有人想要你死,不仅是你。”
沈宴茴越听越觉得脑子乱,她头太疼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顾左棠松开了手,沈宴茴一时头晕栽倒在地上。
她在想,为何二皇子会出现在西凉,她在想为何楚谕会来寻她,一切就像个巨大的深渊般,被人推搡下去。
不止是皇城,也不是皇宫,原来世人皆在活算计之中。
她着实头疼,看着顾左棠远去的背影,她轻叹一声气。
二皇子一事,她不可声张,楚谕警告过她,不要让她多管闲事,可拉尔琪玛呢?
沈宴茴不敢想象,她立马站起身提起裙摆便跑出去,可顾左棠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跑到楚谕房门面前,轻轻的敲了敲门:“楚谕,是我。”
楚谕喝了些酒,屋中弥漫着浓郁的酒气,他扶了扶额头,开了门。
沈宴茴抓住他的胳膊,眼中含泪,急切的看着他。
楚谕拍了拍她的后背,关上了房门。
沈宴茴担忧的低下头,她抿了抿唇瓣,道:“楚谕,二皇子一事……是有人……。”
楚谕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轻笑一声:“娘娘把奴才当什么?”
沈宴茴太起头,对上楚谕的眼神,她看不出楚谕是什么眼神。明明是夜晚,此刻,她的眼里只有楚谕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神。
“什么?”她疑惑不解。
楚谕闭了闭眼,指了指自己,见沈宴茴的反应,他噗呲一笑:“娘娘以为咱家是谁?”
沈宴茴反应过来,他可是楚谕,是集万千权利于一身的司礼监掌印,是连皇权都毫不在意的人。
楚谕为沈宴茴倒了杯茶:“娘娘不会真以为,我司礼监没人了?”
沈宴茴得到准确的答案后,轻叹一口气:“那便好。”
楚谕将茶杯推到她面前:“既然娘娘清楚自己的势力,不如你我联手?待回宫后,保你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闻言,沈宴茴皱了皱眉头,思考过后,她摇了摇头:“如果我不呢?”
楚谕笑了笑:“那就要看看咱家会不会杀你了。”
沈宴茴差点被他这话气到:“本宫是皇后,你不敢。”
楚谕摆了摆手,他抬起头,一脸笑意,在沈宴茴看来,楚谕对她动了杀心。
阴森森的笑意让她头皮发麻。
“怎么不敢?”他说着,走到沈宴茴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脖颈,在她耳旁狠戾的说道:“娘娘怎么糊涂了?怎么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沈宴茴对他的话有些不解,是他将她推上高台,又让她狠狠的摔一脚吗?
差点就着了楚谕的道了,莫不是他之前做的一切是故意给人看的?
楚谕盯着她细腻光滑的脖颈,咽了咽口水,见沈宴茴恐惧又强壮镇定的神情,他勾唇笑了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娘娘想多了,奴才自然是不会伤你一分一毫的。”
闻言,沈宴茴警惕起来,可楚谕抓着她的手,死死不放开,一步一步将她逼至床榻上。
楚谕却在这松开了手,将沈宴茴轻轻的推到床上:“奴才让娘娘受惊了,莫怪。”
沈宴茴哪敢怪他,生怕他一个不开心掐死自己。
她强颜欢笑,正要说话,楚谕却吹灭了蜡烛,轻声道:“夜深了,娘娘早点歇息,奴才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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