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落日,云像一层又一层的棉花般软绵。
沈宴茴在夜色降临前赶到了西凉外城的一家客栈,周九随同孙殷将楚谕搀扶到客栈。
沈宴茴急切的推开门,走到榻前,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流,周九欲言又止,只听孙殷淡淡道:“娘娘,天色不早了,赶了一天的路了,该歇息了。”
沈宴茴不满的看了一眼孙殷,无奈道:“楚谕因我受伤,我不能不管。”
孙殷同周九面面相觑,周九淡淡说道:“我去付一下银子。”
沈宴茴咽了咽口水,待周九走出去,她小声说道:“孙大人,可知二皇子?”
闻言,孙殷毫无生气的一张脸多了一丝笑意,他挑了挑眉,走到榻前,正要解开楚谕的衣服,沈宴茴却拦下来。
孙殷一愣,笑着摇了摇头:“二皇子一直在宫中。”
沈宴茴垂下眸,似在思考着什么,然而她只是抬头看向榻上安静躺着的楚谕,没有再多说。
周九推门而入,接连叹气:“唉,属下听闻明日黑尘暴即将来临,西凉外城幸免不了,难怪来时,这么安静。”
“要不是我付了双倍的价钱,这客栈不会收留。”
沈宴茴推开窗,眼前的一切那么真实。
周九拿出药,正要给楚谕上药,却被沈宴茴一把夺过药瓶。
周九一整个不解,只听沈宴茴红着脸:“你们出去罢,我来给他上药。”
周九他一脸鄙夷:“皇后娘娘,您是女子,我是男人,给掌印上药,我更方便。”
沈宴茴看着手中的药瓶,抿了抿唇瓣:“他是因我而受伤,让我吧。”
周九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孙殷拉走。
周九恨不得捶死孙殷,孙殷却一脸笑意,周九立马明白,开玩笑道:“孙大人,这事我们就当没看见。”
孙殷轻轻一笑:“自是明白。”
两个没有再多说,便回房歇息了。
沈宴茴正要解开楚谕的衣服,楚谕却忽然醒来,皱着眉看着沈宴茴:“别动……”
沈宴茴眉头形成一个“川”字,不解道:“你也不许动。”
她想甩开楚谕的手,可不知道他受那么重的伤哪来的这么多力气。
“楚谕,你受伤了。”
楚谕轻声一笑:“我知道。”
“那你还不快松开我的手!”沈宴茴怒气冲天,她真想剥了楚谕!
楚谕却将她一拉,沈宴茴重心不稳,直接被楚谕拉到了榻上。
她压在楚谕身上,映入眼帘的是楚谕无比放肆的笑意。
“楚谕……”她咬牙切齿,脸却发红。
楚谕抓着她的手腕,禁锢住她:“娘娘怎么如此?”
沈宴茴咽了咽口水,那双犀利深邃的眼神是那么的好看,细腻洁白的脖颈,她情不自禁的离近些看。
楚谕鼻息有些微弱,他皱了皱眉头:“沈宴茴?”
沈宴茴一整个激灵,她连忙起身,却碰到了楚谕的伤口,手忙脚乱中,楚谕的唇不禁意间擦过她的脸颊。
楚谕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热,他松开沈宴茴的手腕,接过她手中的药瓶,淡淡道:“奴才自己处理便好。”
沈宴茴匆忙的想要下榻,楚谕道:“天色不早了,娘娘歇息罢。奴才要沐浴,清理伤口,待会奴才打地铺。”
楚谕慢悠悠的下了榻,沈宴茴半信半疑。
“不过,孙大人向娘娘说了什么,娘娘还是莫要信以为真。”
沈宴茴疲惫的点了点头,很快便睡了过去。
楚谕处理完伤口,擦了擦湿漉漉的发丝。肩膀上的凤凰刺青凶神恶煞,是那么的刺眼。
他拿起屏风上沈宴茴准备的便衣,淡淡的瞧了几眼。
穿好衣物后,楚谕光着脚走到榻前,缓缓蹲下身子,笑眯眯的戳了戳熟睡的沈宴茴。
见她睡的死,楚谕把玩着她垂落脸颊的发丝。
“燕秋走无声,早春二月归。”楚谕轻轻的笑着,唇瓣划过沈宴茴纤细的手指,停留在楚谕的脸颊上。
沈宴茴心里一咯噔,她猛的睁开眼睛,却发现楚谕抓着她的手。
楚谕抬眸笑着,眼睛停留在沈宴茴身上: “如果……”
他压抑着内心不知的情绪,却觉得奇妙:“回宫后,倘若娘娘跟了咱家……”
还没等楚谕说话,沈宴茴头皮发麻:“你……”
“本宫是皇后。”沈宴茴收回手,眼神里满是惊恐和恐惧,她是真怕了,楚谕这是要害死她。
楚谕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扑倒在身下,一字一句道:“娘娘怕我。”
沈宴茴想挣脱,她恼羞成怒的咬着楚谕的脖颈,眼眶通红。
而楚谕的胸膛是温热的,残留着丝丝栀子花香味。
沈宴茴松开嘴,口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液味:“怕你……”
楚谕心仿佛抽了一下,他轻笑:“当真怕我……?”
沈宴茴正要开口说话,楚谕却抚上她的脸颊。
她挣脱不开,任由楚谕咬她。
血腥味涌入楚谕的口中,唇瓣是软的,疯狂又热烈的。
沈宴茴却愣住了,她腿一下子便没了力气,只听楚谕轻哼一声问道:“咱家是妖魔鬼怪?娘娘这么怕我?”
沈宴茴感受到他心跳的声音,是那么的剧烈。
楚谕抚上沈宴茴的脸颊,擦过她唇瓣上的鲜血。
沈宴茴率先开了口:“你无耻……竟敢以下犯上……!”她恼羞成怒,脸红耳赤。
楚谕抬起手,沈宴茴下意识躲开,楚谕却给她盖好被子。
“是奴才唐突了。”楚谕淡淡的说道,话罢,便要转身离开。
沈宴茴下意识的拉住楚谕的手腕,楚谕回过头看着她,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在祈求他。
楚谕笑了笑:“娘娘这是欲擒故纵吗?”
沈宴茴咬牙切齿,强忍着愤怒道:“如果……我将你想要的给你……”她咽了咽口水,只见楚谕抚摸上她的脸颊,淡淡的一笑:“想要娘娘成为咱家的傀儡,娘娘又当如何?”
沈宴茴忘不了不屑高高在上的眼神,她觉得内心压抑,向楚谕提出要求:“那你必须保本宫一世无忧。”
楚谕的唇在她的嘴角落下,犹如蜻蜓点水般,却又像猛兽洪水般禁锢住沈宴茴。
他轻轻一笑:“娘娘想要的,奴才皆唾手可得。”
沈宴茴一愣,楚谕的话在耳旁回畔。
她差一点就着了楚谕的道,沈宴茴握紧拳头,咬牙切齿。
楚谕松开手,唇角上扬:“娘娘想要什么,奴才便给你什么,但是,娘娘可要做好傀儡的本分。”
沈宴茴紧紧攥着衣角,她恨不得咬死他:“你别太过分。”
楚谕轻轻的“啧”了一声,他抬起手,落在沈宴茴的肩膀上:“娘娘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沈宴茴叹声气:“你知道我说的什么。”
楚谕拿开手,转过身:“那就一言为定了。”
见楚谕推门离开,沈宴茴才松了口气,她琢磨不清楚谕是何意,也摸不透楚谕的心思。她一直在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只觉得乱透了,像是饿狼啃咬的一样,痛心。
她扶着额头,内心慌乱。也没有心思在去想其余的事,脑子里仅剩的是楚谕温热的胸膛,沈宴茴觉得自己疯了。
尽管她已经很困了,可耳畔依旧回响着楚谕说的话。
如果……
沈宴茴心里琢磨着他说的那句话:“回宫后,倘若你跟了咱家……他后面要说的是什么?”
楚谕手指擦了擦唇,敲了敲周九的房门。
周九欲睡,听到敲门声,便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楚谕一脸不解的表情。
他揉了揉眼睛:“掌印,怎么还未睡?”
楚谕走进房中,拿起铜镜,照了一番:“咱家有……那么吓人?”
闻言,周九以为楚谕吃错了药,吓得他都精神了:“掌印何出此言……?”
好像确实挺吓人的。
楚谕皱了皱眉头:“她怕我。”
周九不可思议的张着嘴,满脸写着迷茫:“掌印,整个朝中大臣都怕你,皇后娘娘能不怕吗?”
楚谕摆手:“算了,怕就怕吧。”
“不过……”周九欲言又止,指了指地板:“要不掌印打个地铺……?”
楚谕没有再多说,打了地铺,周九只觉得稀奇,好像楚谕的心情格外的……好?
不知是错觉,便没多想,回到榻上睡觉了。
沈宴茴不知睡了多久,被窗户开的声音吵醒,正要起身查看,却发现那人是顾左棠同钦越。
“南阳王……!”沈宴茴正要喊,却被顾左棠捂住了嘴巴。
“别出声。”顾左棠警告道。
钦越点了支蜡烛,放下手中的武器:“那个女人给了你什么?”
钦越直接点明话题,没有丝毫的拖沓。
沈宴茴拿开顾左棠的手:“不老药。”
“拿出来,不然,你就会死在这里。”
沈宴茴咽了咽口水,淡淡道:“被凌子笙吞了。”
顾左棠愤恨的掐住她的脖子:“你如实交代!”
钦越眯了眯眼睛,他摆手道:“罢了罢了,怕是不止那一颗。”
顾左棠松开手,讥笑道:“你如何肯定?”
沈宴茴看向钦越,她笑了笑:“齐衡告诉我,只有那一颗。”
“你觉得仅有那么一颗吗?”
沈宴茴就不明白了:“你们到底为何要争一个不老药,真信这不老药?”
钦越看向顾左棠,顾左棠解释道:“听闻吞下不老药的人,武功倍增,甚至是无敌的存在。”
沈宴茴突然想到在风沙之中看到凌子笙吞下不老药近乎疯狂的模样。
如果真是这样,那凌子笙图的是长生不老还是武功第一?
齐衡曾说,不老药是对她的惩罚,难道说这不老药致命吗?
她突然想到齐衡的脸,莫非那样恐怖如斯的脸是惩罚?
如同齐衡所说,这不老药的盒子就像人的贪念一般,被打开了,直至放大,而争抢不老药的人,所到之处,皆有战争。
她好像明白了齐衡的意思,世人以痛待她,她也要狠狠的挑起人们的痛苦。
沈宴茴不敢在想象,她垂下眸,冷漠道:“不老药不在我这里,你们若想要便去杀了凌子笙,或许金殿中有你们想要的。”
钦越眯了眯眼睛,抓起沈宴茴的手腕:“你当本王那么傻的?”
话罢,他拽起沈宴茴便从窗户跳了下去。
顾左棠紧随其后。
沈宴茴急切的喊:“楚谕!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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