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就走到司礼监的府邸门口。
楚谕垂眸看向她,笑了笑:“娘娘请。”
沈宴茴看了看黑漆漆的周围,皱了皱眉头:“你告诉我,二皇子……”
话没说完,楚谕轻轻一笑:“娘娘不必担心。”
沈宴茴垂下眼眸,楚谕笑着。
雨渐渐停下来,楚谕为沈宴茴倒了杯茶。
屋里闪着烛火,多了丝暖气。
沈宴茴捧起茶杯,在手上暖了一会,身子也没有那么凉了。
她看向楚谕湿漉漉的肩膀,问:“楚掌印换身衣服罢。”
楚谕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目不转睛的盯着刀刃,他嘴角上扬,淡淡道:“娘娘是从李将军那里得到的消息?”
沈宴茴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手心也出了汗。
楚谕慵懒的抬起眸子,看向沈宴茴,笑着质问道:“娘娘又是如何那么确定发生了什么事?”
沈宴茴一愣,她轻啧一声:“楚掌印,既然你不说,本宫也没有待在司礼监的必要了。”
她站起身,就要走。
楚谕站在她身后:“咱家不过一个太监,打听那么多,陛下会生气的。”
沈宴茴握住拳头,咬牙切齿。
楚谕走到她身侧,递给她一封信:“二皇子确实是个精明的人。但是,皇位,他坐不得。”
闻言,沈宴茴扭头看向楚谕:“什么意思?”
楚谕眯了眯眼睛:“不早了,娘娘歇下罢。”
话罢,他站起身,便要离开。
沈宴茴抓住他的手腕:“别走。”
楚谕回眸一笑:“娘娘早些睡,不要担心这么多,咱家会处理好的。”
闻言,沈宴茴也放心下来。
好像只要楚谕在,她就可以放心。
她松开楚谕的手,望向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周九杵在门口,手中拿着伞,见楚谕从屋里出来,便将伞递给他。
“周九,去将那个侍女绑来。”
周九一怔,不理解道:“掌印……作甚?”
楚谕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周九:“废话少说。”
“是。”
周九没再多问,冒着小雨赶去了皇宫。
烛火依旧在亮着,云舒未就寝。
她关上窗户,只听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云舒皱眉,立马警惕起来。
也许是巡查的侍卫。她没多在意,正要吹了蜡烛,敲门声响起。
“周大哥,不是要绑……”其中一个侍卫结巴的问道。
周九扶了扶额头,道:“云舒是女孩子,直接闯入女孩子的闺房,岂是君子所为。”
身后的侍卫轻咳一声,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掌印……”
周九扯了扯嘴角:“掌印他不是……”
周九理了理衣襟,试探性唤道:“云舒姑娘?”
云舒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走到门前,冷冷的问道:“周大人,这么晚了,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周九轻咳几声,道:“是有点事。”
“有些事想跟你商量。”
云舒开了门,只见周九一声令下,侍卫冲进屋里,将云舒团团围住。
云舒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周九抓住手腕,给绑了起来。
“云舒姑娘,切莫喊叫。”周九捂住她的嘴。
“实在抱歉。”周九皱着眉头道。
云舒恨不得杀了他:“你要干什么?”
周九表情复杂:“都是替人办事。”
“搜!”周九一声令下,侍卫便在房间里搜查。
周九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垂下眼眸,盯着云舒的脖子,仔细闻了闻。
“实在冒犯了。”周九道。
云舒轻啧一声,才发觉血腥味依旧留在自己的身上。
周九叹了一声气,松开了云舒。
“你也没受伤,哪来的血腥味?”他环顾了四周,发现床榻上留有一丝血迹。
云舒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
周九皱了皱眉头,走上前,仔细端详。
“你来月事了?”周九毫不遮掩的问道。
云舒却被他问的头疼:“跟你有什么关系?”
“周大人。”一个侍卫急匆匆的递给周九沾了血迹的纱布,还有没有合上盖子的药物。
周九眯了眯眼睛,拿起药物闻了闻。
是金疮药。
他走到云舒面前,抓起她的胳膊,看了一圈,也没有伤。
“你藏人了?”周九挑了挑眉问道。
云舒却一言不发。
“是什么人?”
云舒轻啧一声:“与你无关。”
“要我说,掌□□思就是重,这都能猜到。”侍卫说道。
周九垂下眼眸:“不……”
他思索了一会,摆手:“把她带走。”
云舒想要挣扎,可却被束缚住了手,谅她怎么也动不了,便被几个侍卫拉扯了出去。
周九停在房中,看着床榻上的血迹。
他翻了翻被子,竟然留有一大片的血迹。
似乎救了什么人。
他在房中渡步,仔细观察着四周。
“莫不是有什么机关?”他揣摩着下巴,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头绪来。
周九吹灭蜡烛,没再多管。
云舒淋了雨,浑身发抖。
她同周九坐在马车里,怎样都看不顺眼。即使面前人相貌……还行。
周九朝她笑了笑:“冷吗?”
云舒没有搭理他,周九将薄毯子盖在她身上。
“今日多有得罪,还望云舒姑娘见谅。”周九笑着说道。
云舒没说什么。
“非常抱歉。”周九又道。
云舒这才嗯了一声。
雨声在她耳畔回想,不知不觉困意涌上心头。
“困就睡会吧,待会我叫醒你。”
“嗯。”
云舒不一会便睡着了。
雷轰隆一声,打破宁静的夜。
犹如一道疤在空中划开,又瞬间消失。
过了许久,马车才停下。
云舒缓缓睁开眼睛,周九下了马车。
“掌印,人在里面。”马车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楚谕点了点头,挑眉问道:“查到什么了?”
周九凑到他耳旁,轻声细语道:“如今西凉逃出了什么人,暂时没有任何消息。属下也不知是何人将消息告诉了她。”
楚谕没有说话,指了指马车:“把她带下来。”
“是。”
云舒强行被周九从马车上压下来,她恶狠狠的瞪着楚谕,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楚谕嘴角勾起:“脾气还真硬。”
云舒别过头,嫌恶的轻啧一声。
“咱家问你,你就要回答。”
云舒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你是谁?!”
楚谕摆摆手,示意周九退下,可周九的表情略有些复杂。
“我自有分寸。”
周九闻言,心中有些担忧的看向云舒:“该低头时,还是要低头的。”
云舒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嘲笑道:“与你无关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楚谕冷哼一声,掐住她脖子:“沈宴茴给你的胆子?”
云舒顿感不妙,周围莫名涌上了一股冷意。
楚谕这个人,气场太过强大。
仿佛要将她杀了,无论怎样挣扎,都会死去一样。
“告诉我,沈宴茴见了什么人?”楚谕冷漠的问道,
云舒面前却越来越模糊,仿佛要晕倒。
周九察觉到不对,连忙走上前:“掌印……”
楚谕看向他:“怎么?”
“她是皇后娘娘的人,还是别为难她了。”周九说道。
楚谕唇角扬起,他笑着说:“你啊,算了。”
他松开手,云舒跌坐在地上。
周九将她扶起来,关心道:“你没事罢?”
云舒咽了咽口水,喉咙痛。
“没事。”
“抱歉,给你带来不幸。”周九道。
“无事。”她话罢,沉默不语。
“皇后娘娘在司礼监歇下,如果你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就将事情全部告知。”周九提醒道。
云舒垂下眼眸,不知道周九该不该相信,但她也没说。
周九见她不愿说,也没再强求,只是给她拿了把雨伞,像上次她给他递伞一样。
两人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
周九试探性问道:“要不你先在府邸住下?”!
云舒:“什么?”
周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今天也挺晚的,你要不要在这里住下?”
云舒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我便送你回去罢。”
云舒没有回答,周九边当作是默认了。
雨忽大忽小,空气里弥漫着雾气,有些模糊。
石灰色的土地上,坑坑洼洼的。
雨水一滴接着一滴落在地上,如同循环。
昏黄的灯笼打照在云舒的脸庞上,周九这才发现,她的侧脸上,有一处类似于刀刃伤的疤痕。
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
眸子里暗藏着星星点点,如同火光,燃烧了野草,春风吹又生。
“你为什么要叫云舒?”
“嗯?”云舒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到了:“什么?”
“云舒?为什么这样叫?”周九嘴角带有一丝笑意。
“我没有名字,这是沈将军给我起的。”
周九愣了愣:“那你……”
“我是沈将军从蛮人的斗兽场里救出来的。”
周九面露难堪:“抱歉。”
“你怎么那么喜欢道歉?”云舒问道。
周九看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夜如此短。
雨如此大。
不见月光的湖,终于窥得了一丝光亮。
周九回忆着,那个斗兽场。
是一个不被皇家管辖的范围,却是各国达官显贵的娱乐场所。
至于,是什么,周九,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能从那里活着出来,已是万幸。
而他身旁的人,也是从斗兽场里活着出来的人。
“你知道斗兽场吗?”云舒用无奈的口气问他。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周九愣了愣。
“我跟了掌印这么多年,斗兽场自然了解。不过,那个地方,不允许任何皇家的人出入。”
“怎么?想去看看?”周九问道。
云舒眼神突然变得锋利,语气变得冷漠:“想,我日日夜夜都在想。”
可她心又猛然一沉,自己的姐姐已经不在了啊……
从来都没有的自由罢了。
周九感受到她表情的变化,轻轻的碰了碰她的手指:“你……”
云舒一愣,周九摸索着什么,一会,便给了她一样东西。
是一把外观精致的匕首。
云舒仔细端详着,拔出匕首,刀刃相当锋利。
“拿着它,有人威胁你,就杀了他,我会替你摆平一切。”
云舒点了点头,轻“嗯”一声。
她合上匕首,紧紧的在手心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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