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珛也吓了一跳,“我……我就叫你一声,你急什么啊?”
“小君怎么没事在路上吓人呢!这下可怎么办啊!这可是鬼君最喜欢的茶具……”
鬼珛闻言,定睛一看,那地上的碎片……好像还真是他最喜欢的那一套……
“一套茶具而已,他不会为难你的。”
“可是……可是我初来乍到,好不容易才进了魂宫……素闻鬼君奖罚最为分明,若是被他知道我这么不小心,他不会赶我走吧……”
“哎呀……你……”
鬼珛话还没说出来,那人又哭道:“哎呦喂,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她在地上坐着,哭地凄惨至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珛将她推倒在地上的。
“我说,你先起来吧……”鬼珛无奈。
“可是……可是……”
“若是他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弄碎的,这总行了吧?”
“那这样会不会……有些为难小君啊……”那女子道。
“阿珛又在欺负新来的小姑娘啦?”小龙魂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笑嘻嘻地打趣道。
“我……”鬼珛话还没说出口,鬼月离从小龙魂背后缓缓走出来。
“怎么了?”他问道。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鬼珛本想说“是我”,不料地上那姑娘先娇滴滴地开始抽泣道:“也不知道是哪里惹了这位小君不高兴,一看见我就对我恶语相向,还打翻了鬼君最爱的茶壶。我真是罪该万死!”
哈?鬼珛惊呆了。
这话说得,还真是天衣无缝啊……
她的“恶语相向”指的是鬼珛的“站住”,而茶壶到底是谁打翻的,她也没说,但这意思就是和鬼珛脱不了干系……
确实罪该万死,鬼珛心道。
“是这样吗?”鬼月离问鬼珛。
鬼珛几番要说话都没能说出口,本就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她看看地上的娇滴滴又看看鬼月离, “鬼君觉得呢?”
“我是在问你事实,不是谁觉得。”
那女子又娇滴滴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鬼君不要因此和小君闹了矛盾才是!”
“你错什么了?就都是你的错?”鬼月离道。
“我……”女子又大哭起来。
“行了行了,感情这回招进来的是个戏子……”鬼珛低声咕咕。
“你叽叽咕咕说什么呢?”鬼月离问道。
“没什么,鬼君觉得是我就是我吧……也别为难人小戏精了……”她说完,转身朝外面走去。
“你去哪里?”
“去我该去的地方,不打扰鬼君调教新人。”
——
鬼珛走在下玄集,看着周围琳琅满目的东西,嘴里的碎碎念没停过。
“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我跟他们一起看看嘛……非不……看看这招进来的都是什么人嘛……翻脸比翻书还快!真是……四个眼睛都是瞎的!
“还不让我出来?我偏要出来!”
“谁敢不让姑娘出来啊?”一个戴着半张面具的男子突然走到鬼珛的旁边,和她并肩走起来。
“还不是那个……”鬼珛说着转头看了一眼:“你谁啊?”
“我……就是一逛街的……”那男子笑道。
“那就逛你的街,管什么闲事?”
“遇到姑娘这么美丽的人,很难不上来说两句啊……要我说啊,我要是有姑娘这么美丽的女子当我的妻子,我也不愿她日日出门,抛头露面。”
“什么妻子啦!我又没有嫁人!”
“噢?尚未婚嫁?那便更好了!”那人的嘴角扬起一个笑。
鬼珛这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他不喜欢我出来,是因为不想我抛头露面?这么说的话……他还是……”
“咳咳……刚刚那是在下理解错了,姑娘莫要当真。若对方不是姑娘的夫君,这其中的缘由,可就不好说了……比如他可能就是觉得你还小,能力还不行;或者他自己不能出门,也不愿意别人出门……这可能性多了去了……不知对方是姑娘的什么人哪?”
什么人?鬼珛想了想,看向面具男:“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哈哈哈哈哈……”面具男笑道:“相识一场,随口一问。姑娘若是不嫌弃,我来陪姑娘逛这下玄集如何?”
不等鬼珛拒绝,他又道:“这集市上有一套稀释罕有的茶器,我知道在哪里!”
鬼珛听到是茶器,心念一动,这……倒是可以有……
“你怎么知道我想买茶具?”
“姑娘只说,是与不是吧?”
鬼珛一笑:“行吧,带路,我倒是要看看你口中的稀有茶器。”
面具男带着鬼珛去到一家客栈外面,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不是……住宿的客栈吗?还卖东西?”鬼珛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道。
“都说了是稀有的东西了,又怎么会出现在一般铺子上呢?这种难得一见的孤品,定然是在某个高人的手中!”
“你不会就是那个高人的同伙吧?”
“姑娘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与姑娘萍水相逢,怎么会是什么同伙呢?姑娘多虑了。再说了,这异宝楼里有的,可不止一位高人!”
鬼珛绕过屏风,果然,这楼里大大小小的房间,一圈又一圈,全都在做不同的生意,真是热闹非凡。
“那你说的高人,是哪一位呢?”鬼珛问道。
面具男指了指上面,“姑娘上去就知道了。”
他带着鬼珛去到最上面一层,踏进一个烟雾缭绕的房间,房间深处传来古琴的声音,像是走入了什么秘境,与下玄集外面的吵闹十分割裂。
数十个屏风立在屋子里,数十个酒客在屏风之间如痴如醉,他们是已经败下阵来的酒客。
“这是?”鬼珛问道。
“阿紫姑娘的酒宴。”
啊……这我知道啊……鬼珛恍惚了一下,这不就是刚刚房间门口的字儿嘛……
“阿紫姑娘说了,谁要是喝赢了她,有礼相送。”
“所以这‘礼’,就是你说的茶器?”
“是‘稀世罕见的茶器’!”
“是是是……稀世罕见……”你说啥就啥吧……鬼珛左右张望累一下,这也没见到这位阿紫姑娘啊……
“在正前方……”面具男道。
鬼珛望过去,正前方的屏风后面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真是宛若天人……
“你确定赢了大礼是茶器吧?”鬼珛突然凑到面具男的耳边低声道。
面具男的耳垂有些发红,“是……是吧……不信你再问问她……人不就在那儿呢吗……”
“行……”鬼珛走到前面,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正式加入了战局。一次只能对饮一人,面具男在外面等着。
酒过三旬,鬼珛感觉自己脸颊微红,说话也越发没有节制起来。
她看着桌上的酒,有些发蒙,这不对啊……平时喝三壶的时候,也不是这个状态啊……
“阿紫姑娘,你这酒……是什么酒啊?怎的如此醉人?”鬼珛拿着半壶酒,摇摇晃晃。
“小下姑娘年纪轻轻,就能喝下三壶,令人钦佩。”阿紫道。
“钦佩什么呀钦佩,你喝了这么多,还如此清醒,这才令人钦佩……”
“我又,何尝想要如此清醒……”她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鬼珛听到这话头,宽慰道:“没事,姐姐不必忧伤,我还能喝,我虽不能清醒,但是我能让姐姐跟我一起糊涂……”
阿紫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姑娘果然是性情中人……听说你想要一套茶具?”
“嗯……嗯……”鬼珛点点头,趴在了桌上,是……是这么回事……“都怪那个鬼月离……”她咕咕道。
“我在天界倒是有一套茶具,是昆仑玉做的,姑娘若是不嫌弃,就拿去吧。”
“啊……昆仑玉……这么好的东西啊……”鬼珛又坐起来,“那真是多谢姐姐了……姐姐这么好的人,为何日日在这里借酒消愁啊?难道是那天界薄待了你?”
“这里有什么不好吗?没有规矩,自由自在的。”
“你这么说,倒也是……魂境规矩也很多,我都是偷跑出来的,可不能像姐姐这么自在……”
“你是魂境的人?”
“对啊?”
“那你,认识鬼月离?”
鬼珛点点头,“是啊……就是那个号称三界第一美貌的讨厌鬼!”
“他惹你生气了?”
“何止是生气……”
阿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好……”
鬼珛看着屏风后面的身影突然有些恍然,“姐姐也是在躲着谁吗?”
“姑娘何出此言?”
“昆仑玉做的茶器,姐姐可以随意送人,想来姐姐是天界的重要人物。重要人物在这里日日赛酒,不是躲着是什么?”
“你这是哪里来的强词夺理的理由。”
“我可没有强词夺理!不过,若是有人强姐姐所难,我倒是可以帮姐姐!”
“你帮我?你怎么帮我?”
“就……打回去啊!让他给姐姐认错!”鬼珛趴在桌上道。
“哈哈哈哈哈……”阿紫又大笑起来,“那若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若是……”
没了声音。
鬼珛睡着了。
“若是什么都不记得,阿紫仙君可能就要找仙医去看看了……”鬼月离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鬼珛。
“哟!今天这风怎么把鬼君都给吹来了?”
“我再不来,我这小友都得跟仙君回去了。”
“鬼君说的哪里话,这光天化日的,我怎么会夺人所爱?”
“我出门时间有限,就不和仙君掰扯了……”鬼月离将鬼珛抱起来,“从乙前辈前些天又来魂境找人了,仙君若是有空,还是回不寿山看看。”他说着将鬼珛横抱在怀里,往外面走去。
“那件事鬼君查地怎么样了?”
鬼月离沉默了一瞬,“仙君若是有朋友不记得事情,也可以带来魂境瞧瞧。”
——
鬼珛闻到一阵阵兰花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自己正躺在鬼月离的怀里。他似乎还紧紧地抱着她,不,是她死死地抓着他。
鬼月离见她睁开眼睛,将她放回床上,不料,那人却抓地更紧了。
鬼月离微微皱眉,那手却越环越紧,最终将他拉倒在了床上。
她的呼吸在他身下显得有些急促。
“阿珛?”
“嗯?”
她睁开眼睛,两人四目相对。
鬼珛眼神里荡漾着酒后迷离的春色,而装在这春色倒影里的,是被他极力隐藏起来的似乎要燃掉这一切春色的火焰。
春水漾漾,烈火中烧。
“鬼君,我要。”
她低声说完,便十分自然地吻上去,长长久久地吻上去。
纠缠,从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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