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为梁颂年准备了一场非公开的庆功仪式,主办人陆启昊在这场宴会上的操办极尽张扬,全方位展现了他的性格特点。
宴会厅坐落在港城之巅,从巨大的环幕落地窗向外望去,可以将璀璨夺目的维多利亚港夜景尽收眼底,整个港城都成了这场庆功仪式的背景板。
尽管这是一场企业内部的盛会,但作为陆氏门面的梁颂年也得拍几张靓照,好为陆氏宣传部提供有效素材。他按照经纪人陈银燕的安排,下午四点前就抵达现场,摄影团队早就准备好了,等他简单的梳化后,咔咔咔的快门声便响个不停。
“不错,再笑得灿烂一点!”
“换个姿势,把身体侧过去试试。”
“真帅啊!再来两张!”
陆启昊请来的摄影师Johnny的作品是一位以极具张力的人物肖像和动态运动摄影而闻名的国际摄影师,他的镜头下总能呈现出对象真实又具故事感的一面,在时尚与艺术界备受推崇。如今在此为梁颂年拍摄几张企业宣传照实属大材小用。
完成拍摄后,梁颂年站在Johnny身边。认真地看着电脑上的照片,提出自己的意见。忽然门边传来一阵小小的喧哗,梁颂年也顺势抬头望去,既然是陆长松带着陆启昊等一行人到了。
两父子皆身着量身定做的高级西装,尽管他们的面容有着惊人的相似,却各具风采。陆长松行于前,岁月不仅在他的剑眉星目间刻下了痕迹,也沉淀出一种从容自信的气度,不怒自威的五官尽显上位者的雍容与掌控。陆启昊紧随其后,年轻的面庞俊秀逼人,眉眼间却已初现其父的锐利与沉稳。二人一前一后,宛若一老一壮两只狮子,不知不觉便吸引住了全场目光。
他们并未过多停留,只微微颔首回应四周的问候。人群便似有感应般悄然让出一条通路,恭敬地目送他们径直朝梁颂年的方向走了过来。
“陆叔叔,启昊,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到了。”梁颂年连忙迎上前,礼貌地向陆长松问好。
陆启昊抢先一步回应梁颂年的问好,用明快的语气说道:“年哥,我爸今天可是特地提早出门,说要第一个跟你合影,到时候也能用作宣传照。”
陆长松含笑点头,目光中带着赞赏:“颂年,恭喜你。不仅成就了剑坛全满贯,还当选了港城十大杰青,这次双喜临门,我当然要亲自来道贺。”他亲切地拍了拍梁颂年的肩,随后转向一旁的摄影师说道:“Johnny,劳烦帮我们拍张合影。
Johnny自然认得眼前的长者正是陆氏集团董事长,他笑着引导两人调整好姿势,接连按下快门,捕捉了数张堪称完美的合影。这些照片不久后便登上了陆氏集团各类对内对外宣传渠道的头条位置。
摄影活动结束后,人潮散去,只留下陆氏父子与梁颂年三人一起说话。
梁颂年语气真诚地对陆长松说道:“陆叔叔,谢谢您的祝贺,百忙之中还愿意来参加我的庆功仪式,我真的非常荣幸!”
“颂年,这次取得的荣誉不仅仅是你自己的成功,也代表了整个港城和我们国家,向世界宣布我们中国人在击剑这一体育项目上也能达到最高的舞台!我很高兴,也很为你感到骄傲,能参加你的庆功仪式也是我的荣幸。”和善的长者握着梁颂年的手,语重心长地回应。
“陆叔叔,其实今天我还是要跟您正式道歉。前几天在医院的时候,我实在是一时冲动,言语上冒犯了您,我很抱歉,希望您不要介意。”
“没事的颂年,我理解你的心情,毕竟受到伤害的是你的母亲,这次意外也有我处理不及时的原因,连累到了师姐。以后希望你也能像那天一样好好保护她,知道吗?”
“好的陆叔叔,我知道了。”
“爸、年哥,时间差不多了,晚宴要开始了。”见两人聊得差不多了,陆启昊适时插进来提醒宴会的时间到了。
“那我们就入座吧!”陆长松亲手牵着梁颂年走到了主席旁。
宴会进行到后半程,来到了敬酒环节,梁颂年应付完前来道贺的人们,终于找到了机会溜出宴会厅,他在附近转了一圈,看见拐角处通向露台的通道,便走了过去,孤身倚在栏杆旁,静静眺望着维多利亚的动人夜景。
他正迎着凉爽的海风放空思绪,忽觉有人走到了他的身边。梁颂年回头一看,果然是偷偷溜出来找他的陆启昊。
“年哥,我来啦!”陆启昊兴高采烈地扑向他,将人抱了个满怀,“总算见到你了,你知道这几天我真的很想你嘛!”
梁颂年由着男人抱了一会儿,才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距离。“你不是说陆叔叔不让咱俩单独呆一起,等会被有心人见到了又要生出什么是非来。”
“没事的,今天的安保都是我亲自跟进的,不可能会有外人进来。更何况我刚过来这边的时候顺手把门锁了,一时半会不会有人过来的。”陆启昊语气得意地向梁颂年邀功。
“那你不怕陆叔叔找你?”梁颂年看着他得意的样子,便想着借陆长松的名头挫挫他的锐气。
果然一听到陆长松的名字,陆启昊就担心地朝门口瞧了一眼:“应该不会的年哥,我溜出来的时候他正跟几个高管聊着呢,估计暂时是想不起我了,我们抓紧时间,早点回去就行。”陆启昊一边说一边猴急着想去亲吻梁颂年。
在他快要与梁颂年达成零距离的时候,却被制止了前进的动作。
梁颂年后退了半步,突然问了一个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你对关氏做的动作我都知道了。能告诉我你那样做的真正理由吗?
陆启昊原本还雀跃的声音一下变得干涩:“年哥,一开始我只是想让他离你远一点,但我没想到他会因为这个事情放弃学业提前回国。我知道这次是我手段过激了。但我当时没有选择,我当时……我当时只是……”
梁颂年点点头:“既然你来找我了,那我想也应该跟你坦诚公布地说清楚。必须说,虽然我也猜到了你的想法,但还是无法认同你的做法。”
陆启昊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臂:“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梁颂年轻轻地挣脱开他的手,平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波澜无惊:“我不知道,别问我这个。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去想想,或者说去接受这个事实。”
陆启昊的语调几乎变成恳求一般:“年哥,我的假期快要结束了,在离开港城之前你能原谅我吗?”
梁颂年垂下眼帘,避开他灼人的视线,语调坚定: “启昊,我现在不是生气,只是有点累了。可能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
陆启昊牢牢抓住了梁颂年的手腕,声音压抑着焦急和不甘:“年哥,你别生气,只要你能原谅我,什么我都愿意去做!”
梁颂年猛地抽回手:“都过去了。阿昊,我们先都冷静一下吧。”他说完这话就没有回头地离开了。
陆启昊僵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通道尽头,眼底翻涌着愤怒与受伤的复杂情绪。但那紧握的拳头却彰显着他势在必得的决心。
梁颂年难得的假期终于迎来结尾,即将返回法国训练基地进入下一轮的训练。临行前,关嘉越赶来机场为他送行。
机场贵宾休息室角落,巨大的玻璃窗外是不断起落的航班。关嘉越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与平日休闲打扮截然不同,眉宇间尽管疲惫,却也多了一份沉稳。梁颂年坐在他对面,身上还是穿着惯常的的运动装。
梁颂年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真的决定了?不再考虑一下?你之前还说,毕业典礼要请我去的。”
关嘉越扯出一个苦笑,眼里却是一片澄明:“学位以后还能再修。但关氏等不起了。厂房、地皮、生产线都卖了,窟窿是暂时填上了,可也只剩一口气。这个时候,我必须回去担起自己的责任。”
梁颂年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的扶手:“我明白。只是觉得太可惜了。”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更沉,“我也很抱歉。”
关嘉越望向窗外,一架飞机正缓缓滑行:“颂年,这事跟你没关系。商场本来就是这样,成王败寇,是关氏自己没站稳。”他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你不必觉得歉疚。”
梁颂年听出他话里的界限,心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嘉越……”
关嘉越转回视线,刻意换了话题:“不说这个了。接下来就是赛季,你旧伤要当心。我还等着在奥运领奖台上看你。”他弯了弯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到时候,关氏还指望梁选手来为我们代言呢。”
梁颂年郑重地点头:“我会的。你也别太拼命,身体最重要。”
登机广播恰在此时响起。关嘉越站起身,顺手理了理西装外套,又恢复了那副略带疲惫的洒脱模样:“走吧颂年,让我送送你。”
梁颂年随之起身,语气恳切:“保重。有任何需要,记得找我,我永远是你哥。”
关嘉越听到那句“哥哥”,神情凝了一瞬,却终究只是笑了笑。临别前,他忽然低声开口:“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陆启昊那个人太偏执,什么都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我真的怕你会受伤。”
梁颂年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温和却听不出情绪:“谢谢,我会仔细想想的。”
他转身走向登机通道,窗外天光澄澈,飞机即将启航。
梁颂年望着舷窗外翻涌的云层,关嘉越最后那句话在耳边反复回响。他控制不住脑内翻涌的情绪,陆启昊带着掌控的试探言语,还有那些不容置疑的强硬态度。都让他抑制不住地心底生寒。
他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了,可他终究狠不下心彻底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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