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也太要强了。你跟K注定只能成为朋友。”
李圆圆说，“莫莫不是你的对手。”她有些烦躁地走了。我不太懂李圆圆的措辞，对手？我从不觉得我和K会是敌人。
我忽然很想K。我找到手机，拨通了K的电话。
“遇到什么事了？”
“想你了，晚上几点回来？”
“圆圆没跟你讲嘛？我在布置检查房子，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这跟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呢？”
K沉默了一会儿，我都以为她挂了我电话，她又说，“我实在担心网络问题，今晚再检查一遍，就不回去了。明天上午，Diana会去接你。我们歇一个下午，晚上去见谢鸢。圆圆有事情，不来。就我和你，还有谢鸢。”
“嗯，你下回能不能不要通知我，尝试和我商量一下呢？”
K又沉默，这次没让我等太久。
“对不起，的确是我的疏忽。”K向我说好听话，她似乎学会了哄小姑娘的手段，只是太笨拙了，反倒显得有些可爱，“我其实也很想你。我仔细想过了，北陆和小岛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们都存活在同一片天空下。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先给你打个商量。”
她不说话了。我只得追问，“商量什么？”
“就是，就是，能不能用一个下午平了三次记账？”
“想都不要想！”我果断掐断电话，不再交谈。真担心我被K绕进去。
K回拨回来，我接了。
“不要生气嘛。我不是要违约，我只是心血来潮尝试一下你提议的商量。我以为有用的，没想到你根本不给我商量的余地。”
“有用。”我突然来了计较的兴致，“只不过账不能这么算。”
“那要怎么算？”
“从一开始就错了。”
“哪错了？”
“你给我准备惊喜，它本身就是惊喜。你不该让我事先知道，也不能拿它来交易。有些事，我不想跟你当成生意来谈。我想要你心甘情愿。”
“我知道了，Catherine, 你说得有道理。既然惊喜被破坏了，就不要了。”
“不要了？”我极力稳住自己的声线，让它平稳如初。
“嗯，不好。我又想了想，不能破坏规矩。白日，我们还是要克制。这次，实在是我考虑不周。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强调，“那是我新学的谈判策略。”
“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她又想和我讨价还价。
“说说看？”
“累计记下我一次账，明日我们随缘。”
“是我和你之间的关系随缘？还是明日□□随缘？”
“后者。”
“好。”我愉悦起来，“明天见。”
“明天见～”
K挂断了电话。我却陷入了深思，我忽然不适应这样的K。主动跟我flirting?不可能！直觉告诉我，K要跑。我怀疑K要跟我玩消失。她上回就是迷惑了我七个晚上，沉闷两日，我就让她跟着Jason去四处散心。结果是Tom告诉我，K要离开德氏家族。
我不能否认的是，尽管曲折迂回，K还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并且跟曾经的挚友取得了联系。
我想，我患得患失的病情又加重了，甚至有些疑神疑鬼。我不能再这样，我得相信K。相信K。
最值得怀疑的是，李圆圆没跟K提起孩子的身世？如果提了，K为什么不问孩子的情况？
我受不了了。我拨通李圆圆的电话，让她回来，“我实在不会照顾小宝宝，你回来安排一个可靠的保姆吧。”
“我就快到了，这个时候回去，不是瞎折腾吗？”李圆圆太大声了，她似乎意识到了，放缓了声音，“宝宝喂过了，也换过尿布。我算着时间呢，来得及。你只需要看着她一会儿。没什么大问题。”
“确实没什么问题。李芸睡得安稳。”
“那你到底什么问题？”李圆圆催促，“我快到了。你有话直说。别慢吞吞的。我听着着急。”
“K是不是计划跑路？”
“跑什么路？”李圆圆试探着问了一下，“你怕她撇下你，跟谢鸢私奔？如果你有这样的想法，那我罪过可就大了。莫莫不会原谅我。你放一百个心，莫莫是你的，没人抢得走。”
我斟酌着开口，“K有点反常。”
“反常？”
“嗯。”
“哪里反常？”李圆圆耐心劝解，“莫莫在情感上不细腻，这需要你体谅和包容。一段关系要想长长久久，两个人都要努力的。你们彼此多担待。”
“很反常。K计划白日和我□□，被我拒绝了。”
电话那边有些许沉默，再发言就有些不同寻常，似乎是不愿意多谈，辨不出喜怒。
“这话不用跟我说。挂了。”
我再次拨打给李圆圆，“K真的很反常，她原则性很强，绝对不会做出这等计划。”
“就因为这，你怀疑莫莫要跑路？”
“嗯。”
“你真是，不理解中式的含蓄与孟浪。”
“什么意思？”
“不反常。事物存在两面性，人也不例外。你可以换个角度理解，莫莫对你的感情，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情感大于理智了。又或许她受了刺激，想找你寻求安慰；也或许是她怕你委屈，想要补偿你，做你喜欢的事情。”
“真不反常？”
“不反常。你別太认死理。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勇敢面对一切就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过河搭桥，过山开路。人定胜天。”
“好吧，圆圆，我姑且信你这一次。”
“哎，你这人，不懂委婉，说话得罪人。我不跟你计较，你看好小宝，我尽快回来。”
“好。我会尽职尽责。”
“不，你什么都别做。”李圆圆不放心了，“小宝哭了，你立即给我视频。我来指导。”
“好。你别告诉K，我怀疑她要跑。”
“我不傻。积德行善，毁人姻缘的事情不能做。”
“好。K以前很受欢迎吗？”
“招蜂引蝶，众人追捧。看似众星捧月，实则无一人入心。莫莫一直都是很孤单、很独立的一个人。遇见我之前，她只信任过谢鸢。对于莫莫而言，欺骗一次，后会无期。靠近莫莫，你用了五年，你是最成功的。”
“是吗？你用了多久？”
“我与莫莫一见如故。”
“你在耍我？”
“没有耍你。你就是最成功的。莫莫的人、心、情感、偏爱，你都得到了。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欣赏她的灵魂。”
“K从未说过爱我。”
“我和莫莫都相信，爱是谎言。纯粹的爱可遇不可求。能同行一程已经不易。感恩和珍惜就够了。何必占有、标签和定义呢？”
“你这种想法很破碎。我与K终将属于彼此，合二为一。”
“行。Catherine, 我真到了。你有什么疑问 ，不如明天当面问K？”
“K很固执。你比我懂她，我想知道K为什么从不说爱我？”
“她难道不是下定了决心，践行着自己的誓言，用实际行动陪你共度余生吗？”李圆圆道：“我认为够了。我其实知道，莫莫已经不是过去的莫莫了，她一直在成长。她是K，是你的K。或许有一天，她会满足迁就你所有的愿望。可我不认为这样是一件好事。她会不开心，你也会厌倦。把握分寸，需要智慧。你们慢慢磨合吧。我真的要下车了，挂了。”
“可是——？”
“是谁的电话，这么有耐心？”是K的声音。
“你要不要帮我劝一劝一位患得患失的小朋友？”李圆圆不挂电话，我也乐意听。
“我？”
“对啊，你。”
“我不要。那是你的小朋友。不是我的。”K说，“我只哄小k开心。其他人不值得我浪费时间。你若需要有人哄，我安排心理医生给你。”
“哟，呦，呦，小K，你是说Catherine?”
“ang~不是她，还能是谁？只她一个。”
“巧了，这位也叫Catherine——”
我挂断了电话。李圆圆可真是——
勉强可以信任。
哎，内心欢喜又没有安全感的小K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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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重启对K过往的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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