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血言挥动木剑,红光闪烁间击退一只扑来的灰狼。水东流的身影在她身侧若隐若现,冷静地指挥:“左侧。”
陆血言转身向左侧出剑,一时间两人配合无间。秦叶与洛夏看到她,皆是一惊:“陆血言,是你?”
陆血言知道她们会怎样想,不过现在不是在乎私人恩怨的时候:“快躲开,狼妖追上来了。”
就在此时,水东流的声音冰冷又急促:“快让开!”
他驱动木剑的力量,猛地将陆血言往旁边一推,险险避开侧面袭来的狼爪。那巨大的狼妖扑了个空,利爪撕裂了空气。
陆血言惊魂未定,又气又恼道:“喂,水东流!你推我干嘛!”
水东流道:“不让开?那你就自己死吧。反正你也不需要我出手。”
陆血言被他噎住,当即火冒三丈,不过她很快灵机一动,压低声音威胁道:“水东流,我劝你还是帮我为好,我死了你会有更大的麻烦,而且中州只有六把蕴含剑魂的神剑,你说要是别人知道我这手里突然多了一把有剑灵的神剑,会发生什么?你的身份,能藏得住吗?到时候,你的下场……”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一丝恶劣的得意:“会不会比现在更精彩?最重要的是,你想一辈子被困在木剑中吗?”
水东流听完陆血言的话,虚幻的身影似乎波动了一下,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你威胁我?”
他从未想过,这个在他眼中莽撞又冲动的落霞宗大小姐,居然在这种时候还会反过来威胁他。
陆血言乘胜追击,放缓语气:“威胁?不,这叫合作共赢。而且,你说你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这样的,难道你就不想找回自己的身体吗?困在这里面是你水东流想要的?”
她难得地动用了脑子,试图说动水东流。
水东流沉默了片刻,语气依旧冷硬,但似乎松动了一丝,他承认陆血言的话有道理,但嘴上绝不肯认输。想到自己堂堂剑君子,如今竟被这死对头拿捏,还要靠她帮忙,水东流只觉得一股憋屈的闷气堵在胸口。
他满脸不情愿,然而在行动上,操控陆血言身体的剑招却依旧精准犀利,招招都是落霞宗的精妙剑法。
陆血言一开始还满意于水东流的听话,可是打着打着,她终于察觉出异样,在击退一只狼妖的间隙,猛地扭头瞪着身边虚幻的身影,眼中充满震惊:“水东流,你怎么会使我落霞宗的剑法?你偷学我?”
水东流嗤笑一声,带着理所当然的嘲讽:“偷学?你敢说你不会我的流云九式?之前比试你用得不是挺顺手?我们既是死敌,互相研究对方剑招,知己知彼,这不是天经地义?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陆血言被噎得哑口无言,只能愤愤地哼了一声,心中更加不忿。她越想越气,这家伙居然偷偷研究她的剑法,真是岂有此理!她暗暗发誓,水东流,你给我等着!就算我现在成了废人,只要我找到恢复灵脉的办法,我一定要向你证明,我陆血言比你强得多。
然而,这个雄心壮志很快被一个残酷的事实浇灭,她现在还得依靠这个讨厌鬼的力量才能自保和救人。巨大的落差让她觉得更加烦闷。
就在这时,狼群中一只狡猾的狼妖似乎发现了陆血言的分神,悄无声息地从她视野盲区扑来。
水东流眼神一凛,厉声喝道:“背后!”
陆血言悚然一惊,下意识回头。水东流操控木剑的力量猛地一带,陆血言的身体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向旁边闪去。与此同时,另一只扑向水东流虚影的狼妖恰好冲到了这个位置。
两只狼妖猝不及防,狠狠撞在了一起,发出痛苦的哀嚎。
水东流抱着胳膊,语气略带嫌弃,但似乎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这样配合,勉强能看了。”
刚才那一下,总算有了点默契。
陆血言看着地上晕头转向的两只狼妖,脸上掠过一丝惊讶。
她嘴上不肯认输,但心里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战斗意识确实强得离谱。她正要转头对水东流说点什么,却发现他的身影已经慢慢隐去。
原来是落霞宗和昊阳宗的援兵终于赶到,大批弟子加入战斗中,很快将剩余的狼妖制服。
陆血言见状,十分潇洒地挽了个剑花,让自己显得帅气一些。
水东流给了个评价:“无用功。”
陆血言可不在意
胡水月从昊阳宗弟子群中跑了出来,看到陆血言,她激动不已:“陆师妹,多谢你!要不是你,我们就都完了。”
就在这时,陆血言的爹娘,落霞宗宗主陆继民和宗主夫人孟淮珠也焦急地赶了过来。
孟淮珠一把抱住女儿,声音哽咽:“阿言,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你知不知道爹娘有多担心?”
陆血言感受着母亲的怀抱,鼻子一酸,强撑着笑容道:“爹,娘,我没事,你们别担心,我好得很呢。”
陆继民想说些什么,但是瞧见陆血言跟妻子撒娇,他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昊阳宗的弟子们向陆血言说些,陆血言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中州五大剑宗并无昊阳宗,只因为昊阳宗其实是落霞宗的旁支,主宗之人救了旁支也不必说谢。
她摆出一副高人模样,在众人面前大大的露了脸,早已心满意足。
陆血言跟着爹娘回到落霞宗,向他们请安过后便回到了自己房间。水东流自然也跟了进来,化作淡淡的虚影飘在一旁。
他忍住四下查看的**,不过眼神还是没忍住左右瞄过去,毕竟他从来没有来到过落霞宗后院,更没有进过陆血言的闺房。
她这房间倒是宽敞明亮,还有几分少女意趣在其中。
折腾了一天,陆血言浑身是汗和尘土,只想好好洗个澡。侍女小满早已备好了热水,陆血言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折腾了快半个时辰,这才换好干净衣服走出屏风,却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
陆血言看着桌上的红绸木剑,木剑还好好地留在原地,水东流却不见了踪影:“水东流,你人呢?”
她环顾四周,整个闺房都没有水东流的身影,木剑上传来水东流闷闷的声音:“非礼勿视。”
陆血言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爆发出促狭的大笑:“哈哈哈!水东流,真没想到啊,你堂堂剑圣弟子,变成了剑灵,居然还这么讲究?”
她在嘲笑水东流。
水东流被笑得恼羞成怒,身影忽然在她面前凝实,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神锐利地盯着她。
陆血言被他突然现身和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笑声戛然而止,看着他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有点好笑又有点说不清的感觉。她收敛了笑容,难得地认真起来:“今天谢谢你。”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今天白天要不是你,我不可能救下他们,甚至我自己可能都保不住。”
水东流听着她难得的坦诚和道谢,冰冷的脸色似乎缓和了半分,但听到最后,眼神又变得深沉:“既然你知道是我帮的忙,那么,你是不是也该帮我一个忙?”
陆血言警惕地看着他:“帮忙?你想干什么?”
“我要你去界北一趟。”
陆血言一惊:“界北?开什么玩笑!你要我去那种鬼地方。”
界北可是妖族封印之地,凶险异常,她现在毫无修为,去那里不是找死吗?
水东流道:“我只记得自己去界北之后发生的一部分事情,除此之外记忆里一片混乱,再醒来,就在你的剑里了。我的身体一定还在界北,我必须找回我的身体。”
陆血言哦了一声,按理说她该帮这个忙,不过,她摸摸下巴:“可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呀,有个免费的打手,就算没了灵力也不怕。”
这分明是不想答应水东流的条件。
水东流被她这副无赖样子气得七窍生烟,虚幻的身影猛地波动,一股冰冷的意念瞬间凝聚,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陆血言的脖子,虽然无法造成实质伤害,但那冰冷的触感和强大的压迫感却无比真实。陆血言感觉自己呼吸困难:“水东流!你干什么!快放开!”
水东流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那冰冷的意念瞬间消散。他冷冷地盯着陆血言。
陆血言咳嗽了几声,看着他那副要吃人的表情,撇撇嘴:“我又没说不帮忙……” 她拖长了调子:“不过嘛……”
水东流问:“不过什么?”
陆血言狡黠一笑:“你得再帮我一个忙,至于去界北,什么时候去,怎么去,我说了算。”
水东流沉默地看着她,似乎在权衡。最终,他没有再反驳,只是沉沉地看着她,身影渐渐淡去,融入了木剑之中。夜色深沉,房间里只剩下陆血言一人。
陆血言松了一口气,暂时打发了水东流,她躺在床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月色之下,融入木剑的水东流身影再度浮现他没有看床上睡着的陆血言一眼,反而飞身来到了屋顶,在他的手中悄然浮现出半块琥珀色的玉佩。
玉佩晶莹剔透,却在月光下流转着一丝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妖异光芒。玉佩表面,隐约浮现出一张模糊的面庞。
“我已经帮了你,你是不是该兑现对我的承诺了?”
水东流的眼神冰冷:“我没忘记承诺,再给我一些时间,中州既然负我,那就别怪我——”
后半句化作无言的杀意,在空中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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