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伽宁继续低头洗手,见他这幅神采奕奕的样子不免有些生气,明明出道得比他早人气也不算低,为什么今天这场饭局里,他众星捧月滴酒未沾,她却被灌得如此狼狈?
难道就因为她现在跟不上市场,是个不会演戏的艺人?
越想越气。
“你管我。”许伽宁甩干净手转身说话,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人已经悄无声息走近。她毫无预兆地扎进宋时冕的胸膛,刚才酝酿了好半会儿的气焰此刻全无。
鼻腔里涌进一股清凉的薄荷味,夹杂着包厢里的烟草味,许伽宁却莫名不觉得难闻。男人的胸膛温热,骨骼硬朗,有种独属于成年男性的可靠。
许伽宁没出息地僵在原地。
不多时,她听见头顶的人轻哂,“碰瓷儿啊。”
他似乎心情不错,尾音上扬打着卷儿,听上去懒洋洋的。嘴上说着人碰瓷,步子却没挪半下。
许伽宁翻了个白眼,不想再跟他拉扯,准备回包厢跟吴曼说一声,早点离开。
胃还在绞痛,她站不稳,身形一歪,眼见着就要摔倒,肩膀顷刻间被人扶住。
许伽宁下意识仰头看向宋时冕。他个子实在是太高了,许伽宁并不矮,仰起头也才只到他的下巴。
宋时冕捏着她的肩膀,许伽宁今天带的是长长的流苏耳坠。冰凉的耳坠划过他的手,耳坠尾端尖锐,在他的手背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
他低头盯着那道划痕,又看向许伽宁仰着的脸,女孩双眼通红,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此刻眼尾潮湿一片。
心间没由来一阵发痒。
许伽宁稳稳站好后,瞬间像甩脏东西一样把他的手甩开,继续往前走。
他收回手叹了口气,迈着阔步跟上,又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在她身后,“又耍什么脾气?”
宋时冕这话落在此刻的许伽宁耳朵里跟挑衅没什么区别,许伽宁突然想起以前他那副总是有理的样子,欠揍又碍眼。
许伽宁妈妈和宋时冕的爸妈都是中学老师,两家人关系很好,买房子都要门对门的那种。
他俩一个幼儿园,一个小学,一个初中,一个高中,宋时冕高她一个年级。
不过,他们才不是什么青梅竹马,而是名副其实的死对头。
初中的某个暑假,有个下午,许伽宁家里大人都出门了,留许伽宁看家,宋时冕来看许伽宁,许伽宁就让宋时冕陪她在家看电影。
前天晚上,宋时冕熬夜打游戏,这天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看一会儿就打起瞌睡。
许伽宁隔一会儿就要叫醒他一下。
许伽宁在沙发上蹦蹦跳跳,试图把旁边这坨弹起来,“宋时冕,你到底是不是来陪我的!”
“我妈非要我来,不然这时候我还在家睡觉呢,大小姐。”宋时冕歪在沙发里打瞌睡,无动于衷。
许伽宁家新买了咖啡机。
那会儿咖啡机可是个新奇玩意儿,许伽宁见状,非要给宋时冕显摆显摆,就手法诡异地给宋时冕泡了杯。
宋时冕有个习惯,喝水不喝最后一口,如果手边上什么绿植,这最后一口必定是留给它们的。
再加上宋时冕喝不惯咖啡,大半杯滚烫的咖啡,被他毫不客气地全都喂给了许伽宁家茶几上的那盆小发财树苗。
许伽宁叫道,“你完了,宋时冕!这是我爸刚弄回来的宝贝树,他肯定饶不了你。”
宋时冕也愣住,他能不知道吗。
许伽宁爸爸的微信头像都是这棵树。
“这树应该没那么脆弱吧......”
见万年淡定如狗的宋时冕一脸局促的样子,许伽宁有些幸灾乐祸,“那我就不知道咯,反正我时候肯定是实话实说哦~”
不出个把小时,发财树苗果然不负许伽宁所望,直接被淹死了。
许伽宁:“宋时冕,你好狠的心,它还那儿小。”
宋时冕:“.......”
当天晚上,许爸爸回来,质问许伽宁这是怎么回事,许伽宁绘声绘色地讲述完,宋时冕一脸无辜且淡定地说,“许伽宁干的。”
许伽宁瞪大眼睛张大嘴,满脸惊讶,“爸,他污蔑人!真不是我!”
宋时冕人模狗样地叹了口气,“叔叔,是我,您别骂许伽宁。”
这话一说,这杀树犯是谁许爸爸一眼便知。
“许伽宁!!!”
许伽宁急哭了,“老许!真不是我!”她转向宋时冕,拿手指着他鼻子,“你这人怎么这样!”
宋时冕贴心地抽了张纸递给她,背对着许爸爸,脸上的狡黠藏都藏不住,“你别耍脾气了,好好跟叔叔道个歉。”
长大后各奔东西,以至于许伽宁都快忘了,这人从小就是个演技派。因为成绩好演得好,大人都偏向他,许伽宁不知道因为他挨了多少顿莫名其妙的揍了。
“他们这是让你出来看着我,怕我跑了没人陪他们喝酒?”许伽宁胃疼得厉害,满心都是自己吐血了,这会儿脑子也不清楚,语气却很拽,“宋时冕,你帮我去跟那帮老头子说,我先走了,这酒我不喝了。”
还好刚刚出来带了手机。
没等人回答,许伽宁头也不回地往大门口走了。
这场雨终于在憋了一晚后爆发,雨势很大,看不出要停的迹象。
手里的手机震动,是宋时冕的信息。
【可怜兮兮的。】
【等我五分钟,我送你。】
宁宝:哇,这人好装
宋失眠:你这个杀树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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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渐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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