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津沽近来暴毙数百人,死因尚未查明。而我派出的侠客落地津沽,协同当地门派展开调查时,皆被兵器所伤,一击致命,几具尸首人间蒸发,迟迟寻不到。此事你须得走一趟不可。”

棠晚秋敏锐捕捉,凝重道:“师傅这是怀疑,津沽有人养尸?”

林瘾风道:“不错。”

养尸又俗称“练尸”,便是将活人尸骨炼化成兵力士,驱之使唤。他们虽不即那铜墙铁壁的金身,刀枪不入;但被炼化的尸体即使被利刃所伤,被捅成烂泥,肠子掉了半截,也依旧健步如飞。

然而,此术是以操纵者为媒介,也就意味着,这些尸首是认主的,出没是成群结队的。若只杀其一,没有将主谋铲除,杀死的尸体将会翻天覆地的再次席卷重来。

闻言,棠晚秋惊起一身冷汗:“此物问世,必将霍乱天下,使之生灵涂炭。”

茂林修竹,鸟兽其鸣,突然微风拂来,枝叶婆娑。棠晚秋一袭白衣,携着长剑,紧紧跟在林瘾风后头,神情肃然。

林瘾风负着手,频频回头,语调轻缓从容道:“不日前,你师兄来信说——津沽,大批百姓祭祖时,皆发现坟地有被刨过的痕迹,开关一瞧,果真空荡荡;而且去世一日的人,当天夜里尸首便不翼而飞了。然而这一系列连锁反应,都是在陈家灭门惨案之后的一两周才出现的,所以,为师怀疑陈家灭门一案与百姓暴毙,尸首不见,应当是有所关联。因此,你此去明面上虽协同三大流调查,但暗地里得秘密侦查是否有养尸一事。”

棠晚秋眉头一皱,道:“是。”

两人前后出了小道,来到校场,此时正值晌午,太阳毒辣,校场上十来个青年子弟裸着上半身,挥舞着长剑。林瘾风目不斜视地道:“此去多加小心。若遇到武功在你之上者,则立即逃跑,不与恋战。”

棠晚秋抱拳道:“是。”闪身离开。

七日后,津沽码头。

棠晚秋剥了剥斗笠,走下船,四处张望。河水绵绵,船只晃荡,行人来去匆匆,她往前走去,并不见三大流弟子的踪影,随即皱眉。

离开剑古塞的第三日,棠晚秋便收到了师傅林瘾风寄来的信件,展开一看,信件上写着:为师已通知三大流前来码头接应你。

“人呢?”棠晚秋说道,随后便瞧见不远处紫衣白袖,腰携长剑,面容英挺,嘻嘻哈哈挥手划拳,反击相搏的皎皎少年郎。此行三人不是三大流的又会是哪门哪派的呢?

棠晚秋走过去抱拳道:“剑古塞棠晚秋。”

闻言,三名少年消了音,规规矩矩的拱手抱拳,一一报上门来。

中间那位笑道:“三大流刀刃雪。”

左边那位冷声道:“周武。”

右边那位喃喃道:“石峰塞沈莲桦。”

顿时,棠晚秋看向沈莲桦,眼睛里充满了试探、不解、怀疑。不叫她见怪,谁叫仙门名派对沈莲桦的印象就是个石峰塞家的傻子公子呢?虽有传闻说这沈莲桦在石峰塞不被待见,可石峰塞也不蠢,怎会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柴来协助调查?难不成传闻有误?

沈莲桦仿佛被她这股奇怪复杂的表情给吓到了,转身躲到刀刃雪身后瑟缩,半晌,悄悄的露出一只明亮的眼睛看着她。

刀刃雪哈哈打趣道:“沈莲桦你躲什么呢?瞧见漂亮的姑娘就害羞啦?”

沈莲桦:“……”

棠晚秋收回目光,暗想:“静观其变吧。”

周武道:“既然人接到了那便回去。”

刀刃雪勾搭上周武的肩膀,周武蹙眉道:“拿下来,不然我剁了它。”

刀刃雪玩笑道:“我不。你若是剁了它,你得照料我一辈子,乍一想也不错。”

如此,两人叽叽喳喳,空手划拳,灵力四射,周武被气的不轻,手臂青筋凸起,紧握拳头朝刀刃雪面上罩去。

刀刃雪嘻嘻哈哈灵活躲闪,而沈莲桦却小心翼翼地劝架,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在一个非常微妙的位置上,劝架:

“……刀兄…周兄,你二位别打啦,大家都在看呢,而……而且被薛伯伯……知道了定要生气的,此时不是打架的良机……哎,棠姑娘麻烦您跟我一起劝劝吧……”

沈莲桦无奈的看向棠晚秋求助,还喘着一囗粗气,头冒冷汗,用衣袖擦了擦,眨了眨眼。

棠晚秋冷冷地看了沈莲桦一会儿,随后到了二人进旁,剑不出鞘,以鞘相击,敲击穴位,二人迅速退却。周武拧眉,不爽道:“棠姑娘这是何意?”

棠晚秋抱拳道:“此地人多眼杂,不宜斗武。”

沈莲桦复合地点点头。

熙熙攘攘的人群,时不时瞟过几道目光。周武“哼”了声,轻甩衣袖,迈步向前。刀刃雪朝棠晚秋,解释道:“棠姑娘,我这师弟脾气大的很,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棠晚秋道:“不会。”

刀刃雪歪着头,负着手,笑道:“棠姑娘可有需要问在下的?”

棠晚秋言简意赅道:“陈家。”

刀刃雪正色道:“邪门啊。不知棠姑娘可否听闻过‘尸之留,魂之魄,出宅身心俱毁灭’一词童谣呢?”

棠晚秋:“不曾。”

刀刃雪玩弄指头,酝酿须臾道:“十三日前的夜晚,陈家满门被灭,正当我们要将尸首运出宅子时。怪事发生了,尸首开始抽搐、爆筋、膨胀,突然窜起烈焰把尸体烧毁了。”

沈莲桦眨眨眼,疑道:“为何会这般如此?尸体全都烧掉啦?”

继续往前走,出了码头,就瞧见不远处停着两辆马车。刀刃雪道:“咱们上了马车再讲吧。”

沈莲桦闻言高兴道:“太好了!那快上马车吧,我脚快要酸死了。”说罢,他迫不及待的上了马车。

棠晚秋:“……”

刀刃雪扶额道:“急什么?走了这么一小段路,就累啦,还扬言要跟我们一起为民除害……”

棠晚秋上了马车,刀刃雪紧跟其后。马车内飘香四溢,中间摆着张矮桌,放着香炉、糕点、茶壶。沈莲桦仿若饕餮竞速将白瓷碟中的桂花糕塞进嘴中,拿起杯盏一口饮下,然后皱皱眉,吐吐舌道:“好苦。”

刀刃雪坐下,拿了块荷花酥递给他,道:“谁教你这般喝茶的不苦才怪吧,来,吃口糕点散散味。”

他言归正传道:“好啦,咱们讲正事,刚说到哪啦?哦,尸首并未全烧毁,在要烧到第三只尸体时,我们了然地将尸体放了回去,果真不烧了。”

沈莲桦道:“为何?”

棠晚秋说:“被布了阵。”

刀刃雪道:“不错。之后我与众师弟在宅子附近发现了布阵残留下来的痕迹,却怎么也寻不到阵眼,真是奇了怪了。”

沈莲桦惊道:“那尸体岂不是都烂了臭了?”

马车缓缓行驶,车厢内正嘀嘀咕咕说着话,后面的车厢内周武靠着板,闭目养神,他实在是受不了跟别人一辆马车。

三大流坐落于津沽西南面,群山之上,雾霭茫茫,灵气充足,山川秀美。两名弟子在山门外悠闲地清扫着枯叶,忽地,瞧见一辆马车由远及近地驶入跟前,不见其人,不闻其声,就围了上去,高喊道:“师兄,表师弟接到剑古塞的人回来啦。”

棠晚秋掀开帘子下了车,抱拳问好。那二人抱拳致敬,报了名儿。棠晚秋点点头,瞧着这二人一袭青衣,手执扫帚,朝身后那三人问好去了。

说来,三大流是由于靖安晚期,朝廷**,外戚干政,常年干旱,战火不断,百姓极苦,而后天下能人异士揭竿造反,各路小门小派为了出人头地,也纷纷加入其中。

然而,当时三大流还只是三个不入流的小门派,跟着当时名头正盛的赵萍干活,正当攻下皇城之际,三大流弟子死的死,伤的伤,苟延残喘,虽胜,却也只剩残兵。

为重振门楣,三大流现任掌门薛无晏便找到了其中两个伤的厉害的门派,合并成现了如今的三大流。

起初,三人为了争抢沿用谁家的校服,争的鱼死网破,最后还是薛无晏出来调解说:不如三套沿用吧,既能看到宗门之间的和气,又能不失风度,是不是啊?两位贤弟?

棠晚秋随着三人进了厅堂,目入眼帘的是位老者,虽已暮年,但依旧精气十足,面容慈爱之态,此人应当便是薛无晏无疑了。他微笑地道:“现下无人不必多礼,都坐下吧。”

四人依言落座。薛无晏问候了几句棠晚秋,林瘾风近年来的身体状况,然后言归正传,说起了正题:“陈宅方圆百里,黑雾横天,周围百姓接二连三暴毙,设了法阵,晚秋你师傅应当跟你说了吧,如此设法,只当有二种可能。”

棠晚秋起身拱手道:“只说了其一。”

薛无晏眯了眯眼,道:“其一养尸现在只是一种猜想,还需验证;其二设法阵者心中变态,想将尸体一直留在宅子中,腐了,烂了,留下满地白骨,满足他的**。而此时此刻你们的首要任务便是找到阵眼,将其破坏,那布阵者察觉出,便会现身查看。刃雪待会儿你带晚秋去寻你师姐,让你师姐安排入住。”

刀刃雪起身拱手道:“是。”

薛无晏道:“明日动身。”揉了揉眉心看向沈莲桦头疼,柔声道:“莲桦啊,此次你就别去了,伯父还有好些剑法,符文未教给你。还有啊,昨日教予你的剑法学会了没?”

沈莲桦吓了一跳,低声道:“……还没呢。”

薛无晏道:“你跟我去校场。”

沈莲桦难受道:“好吧……”

散了场。刀刃雪领着棠晚秋往后山走去,一路上众弟子纷纷侧目,好奇这是哪家的弟子,灵力到达了几重高?可若释放灵气试探对方,属实不太礼貌,又不好意思直接去问。

刀刃雪笑道:“棠小姐,大伙想跟你斗武呢?我也想。”

.

与此同时,沈莲桦扎着马步,面色通红,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唉声怨气:“好累啊!!几时啦?!腿腹好酸啊!!我不想练啦!!!”

薛无晏无奈道:“只练了半刻钟不到。”

沈莲桦道:“那休息一刻吧。”

薛无晏:“歇息会儿吧,待会儿练剑。”

沈莲桦乖乖道:“好。”

可是,直至天黑,沈莲桦都不见身影,薛无晏急的团团转,派弟子山中山下去寻找沈莲桦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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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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