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则:晨间的贴贴】
东方泛白,云绕雾积。
白色丝线密密绣着玉兔捣药,便是这样一件肚兜,松松垮垮地挂在裴雁晚身上,它遮掩春光的本领没能学透,但起码知道随主人的呼吸起伏涨落。那轮浅色的月轻轻摇晃着,坠落、浮沉,活泛灵动。
两根深红细线编成简单的结,虚虚蹭着蝴蝶骨,线尾交织在一处,时不时撩动江允的手腕,惹得他心乱如麻,只能用银牙将裴雁晚的肩头也磨成娇艳的红。
“你不冷吗?”江允扯过衣裳,细致地把裴雁晚裹成一团,仅留要紧处在外。
裴雁晚坐在情郎怀中,一条腿绕至江允后背,另一只垂在床沿,足尖足背绷成条直线,时不时轻点着。随着呼吸声的颤抖,她紧绷的状态骤然弥散,整个人松弛地朝前倒去,体重压在江允怀中:“热。”
喉间的呜咽声袅袅绕绕,后颈为此曲成柔和的弧度。
江允的左手无事可做,便穿过裴雁晚还未束起的乌发,轻揉她的脖颈,借此安抚她颤抖不止的身躯。本以为能就此结束的念头,在对上裴雁晚水波盈盈的眼时彻底打消,他不得不多问一句:“近日怎么了?好黏人。”
他忽恍然大悟:“……月事快来了。”
裴雁晚最近已快到了索取失度的地步,故而当江允诧异地问她“又来吗”时,她掀起朦胧醉人的眸,锁着眉头去捶打江允的胸口:“你不想帮我就算了,那你出去。”
“我才不走。”江允说着黏黏糊糊的语气词,他主动解开衣襟,牵引着意中人温凉的手来探寻春光。
他的肌肤渐渐被捂热,白皙细腻的皮肉落下一块块不规则的红,捏与掐带来的疼痛令他心脏微紧,可他又沉沦在痛苦里,甚至想让裴雁晚再狠心些、用力些。
云山的秋,无名灌木丛中常常能寻到颜色艳丽的红色野果,个头不大、手感稍硬,裴雁晚小的时候偷偷尝过几颗,甘甜多汁,不过自从周照说那些野果有毒,她便不敢再试,转而使坏似的用指尖捏破果实,指甲缝总是因此溢进艳丽的红。
等裴雁晚的手掌在肌肉上寻到快乐,摸得舒舒服服了,她便衔住江允的唇珠,道:“不弄了,收拾收拾去吃早饭罢。”
她欲起身穿上鞋袜,却发现双腿绵软乏力,自知能够走路,但没力气练剑了,于是拍拍江允的脸,总结晨时放纵的经验:“往后大早晨的都不弄了,耽误好晨光。”
*
【第二则:使坏的贴贴】
江允瞥了眼不远处的梅平,又笑道:“怎么如此没耐心呢?”
裴雁晚专心致志地勾勒线条,待新的小人画完,她才细声低语道:“我六岁的时候,学一套这种程度的剑法只用三天时间。难道是我教得不好吗?我想不明白。”
“你也知道,我们平平不太聪明。”江允的手藏在薄绒披风下,悄悄环住爱人的腰,生怕梅平看见,“勤能补拙,别无他法。”
裴雁晚叹了口气,眸子渐渐亮了:“待我画完,平平就学这套剑法。难度低,易上手,实用性也强。等它发扬光大,我就是开派宗师……”
她的面庞洋溢着喜悦激动,补充道:“不,不是开派宗师,是一代宗师。”
之所以改口,只因怕她素未谋面的祖师爷,山庄的第一任庄主掘坟暴起,将她痛骂一顿。
江允为裴雁晚对未来的描绘而笑,他用下巴蹭蹭女子的肩窝,柔声回应:“好哇,裴庄主,到时你成了宗师级的人物,分点儿光给我沾沾。”
剑客按耐不住澎湃心潮,她再三确认梅平没有看向这边时,趁机吻了口情郎,而后从情郎怀抱中起身,将笔墨纸砚一并收好,道:“平平回弟子居罢,把今天学的再练练,明日再来。”
梅平闻言,甩着小辫子拔腿就往院外跑。她扶着竹烟居的大门,探出半张小脸,挥手作别:“师娘黎叔明天见。”
“去罢。”裴雁晚向徒女点头,转身便拽着江允的手向屋中走,“回房睡回笼觉。”
金兽香炉泛着暖光,江允点燃一根安神香,又褪去外衣,本以为扭头望向床榻时,能透过镂空屏风瞧见裴雁晚撑起身子等他,却不想看见的是剑客痴痴捧着剑谱,以笔作剑在空中比划的模样。
江允失望地抿嘴,一步步蹭过去,屈起双膝跪坐在柔软的床榻间,以女人的肩头为枕,下巴稳稳搁在对方肩窝。他的乖顺没能吸引裴雁晚的注意,剑客只顾思虑剑谱,任何风吹雨动都不能令她分心。
两人静默地依偎,唯有透过窗格的金色阳光流水般淌在他们的墨发、肩背、手心。
江允极有耐心,指尖追着光点的流淌而游走,从裴雁晚的耳垂再到胸口,最后稳稳落在她懒洋洋后倚的腰,软着嗓子喃喃道:“姐姐……我想。”
只换来一句冰凉的“不要闹”。
江允的脸色立时垮了。
这女人是被清修出家的尼姑夺舍了吗!
他不依不饶,双臂好似有力的藤蔓,把裴雁晚的腰束缚进臂弯间,转而用脸轻蹭女人的耳朵,如求欢的小兽那样既拘谨又胆大,矛盾得没有边际:“我想……”
裴雁晚反手捏住他的耳垂:“再闹就把你丢出去。”
江允深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威胁,他咬紧牙、心一横,将中衣尽数褪去,只余件单薄的素色里衣,故意敞开胸腹的衣料,春光无限旖旎。
即使他如此坚决,裴雁晚的眼睛也只是稍微亮了亮,莞尔微笑着向他小腹摸了一把,又将人捞过来亲了一口,柔声哄劝道:“听话,不要闹。要不你去屏风后面,好吗?”
江允委屈得鼻酸,他万般讨好,只得到了“不要闹”“听话”——裴雁晚见了剑谱,就不要男人了吗!
红木的床头柜遭了他重重一巴掌,他拽过中衣披在后背,坚定决绝地躲在了屏风之后。
屏风的上半部分镂刻花中四君子,下半部分则是完整的木料,简朴典雅。江允往那儿一蹲一坐,裴雁晚便看不见他了,只能窥见素白色的衣裳堆在屏风一角,流水似的倾泄,那样静,那样美。
秋日里旖旎的春光如此难得,竟由她亲手推走了。
“三郎?”裴雁晚没有起身瞅瞅的意愿,只是静心聆听屏风后的莺啼。
“别管我,”江允带着哭腔的声音迎风而来,世间最清冽温润的嗓音溺于情爱,竟甜腻得令人心肺直颤,“不要你管。”
裴雁晚无奈地掐掐额角,若真不让她管,怎么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婉转低吟?
有些人的坏心眼呀,藏不住。
她将双臂抱在脑后,耳听着江允呼吸声愈发急促勾人,春心不由跟着发热躁动。她紧紧夹着双腿,翻来覆去地在床上打滚,五指松了又窝,最终忍不住又唤道:“三郎?”
江允再从喉间挤出一声嘤咛,便没了动静,安静得如萎靡花朵。
“好罢,我来哄你。”裴雁晚穿好鞋袜,箭步迈向屏风另一端,只垂眸浅顾,呼吸便不由自主地凝滞了。
雨后凝露的梨花,悄无声息地绽放在竹烟居中。江允眼稍盈着两抹艳丽的红,多一分嫌媚俗,少一分嫌寡淡。见裴雁晚来了,他立刻用中衣遮住身体,踉跄挣扎着要逃跑:“我不要看见你……”
“不许跑。”裴雁晚低喝道,她猛然朝前一扑,江允刚刚站直的身体咣当跪下,双膝触地的闷响令裴雁晚后悔。
裴雁晚让情郎倚靠在自己怀中,有力的小臂从后往前绕,为他轻柔膝盖:“磕疼了吗?”
江允倔强地摇头,缄口不言。
“多大点事呀?你闹什么脾气?”裴雁晚并不愠恼,反而吻吻江允后颈,手掌从膝盖换到另一个地方,潦草轻柔地摩挲,“当真不要我管?”
倔强之情,很少会笼罩江允。然而他在裴雁晚的爱里滋润过活,变本加厉的特性只增不减,甚至生出一些些恃宠而骄的高傲。
他用力点头,道:“你放开我,我去洗洗。”
“可是你还没好哇……”裴雁晚毕竟常年习武,力气不算小,她跪坐在江允身后,紧紧禁锢着男人的腰,“听话,在我怀里歇会儿。”
江允涨红了脸,他想要的时候,裴雁晚不给他,自己纾解的时候,裴雁晚倒来招惹他,就连倔强固执的挣扎也被善于洞察对手弱点的剑客轻易化解,一切都是徒劳无用功。
裴雁晚为他的乖顺而满意,扬手将他的衣物褪至腰际,频频落下细密错乱的吻:“傍晚我们去云山骑马?”
“不去……”江允的拒绝刚出口,便看见裴雁晚黑色的细长发带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只在刹那之间,他脑海中的恐惧无止境地爆发。
曾在京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裴雁晚将他按在宽敞的马车里,用一根发带折磨得他痛不欲生、几近癫狂,还贴在他耳边声声唤道:“陛下……”
那可是他的江山,他的京城啊。
如今江山易主,而曾逗弄他的女子依旧搂抱着他,心有灵犀地与他想起同一件事。
裴雁晚声似鬼魅低语,道:“竹烟居清幽冷僻,我想听你哭。”
江允丧失拒绝的权利,他陷入痛苦与快乐的裹挟,在海洋中越陷越深,呼吸也渐渐阻塞困难。似乎过了十年之后,他终于低头服软,颤声哀求:“不、不行……”
“蒙眼睛,蒙眼睛,”裴雁晚挠挠他,“你放心罢。”
眼睛渐渐失去对光的察觉,江允的后脑靠着裴雁晚肩膀:“你快一点,好不好?”
他就算狼狈,也是美的。
裴雁晚的眼神因此晦暗,她为江允调转方向,让对方面向自己,然而江允羞愧难当,犟着性子要索取她的拥抱。
“好,我抱抱。”裴雁晚左手空闲,一下下地轻拍江允脊背,她感到肩头的衣料**一片,侧耳细听,江允果然低低呜咽着,泪水浸湿了发带。
江允神色微怔,许久才以吻作回应。
天边金轮愈升愈高,呼吸声愈急促热烈,当它只余微弱的喘息时,裴雁晚起身洗净手中的落雪。江允还蜷缩在屏风旁,双臂抱膝而坐,他自己拆了发带,漆黑明亮的眼浮着湿润的雾气。
“莫非要我帮你洗?自己过来。”
“……你给我端盆水。”
“真娇气,大少爷。”
曾经的小江:男女授受不亲你离我远点!
现在的小江:(躺)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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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看完了不给我评论(跑来跑去)谁啊(仰天长啸)是不是你看完了不给我评论(揪住衣领)说啊是不是你(狠狠盯住)什么?不是你?(十分不解)那是谁看完了不给我评论 是谁啊(继续奔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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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竹烟居(三):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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