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有更具体的位置，秦柏实实在在的要在垃圾堆里翻出来另外那1/3或者运气好，是剩下2/3的碎片。
庆幸没让司机进来和他一起，他已经能想到对方看到这堆垃圾后看他的眼神。
他之后再询问具体的位置就没人回复了。秦柏怀疑和他接线的是不是不止一个人，不然怎么会阴晴不定的。
他低头看着眼前的垃圾，头顶时不时飞过几只苍蝇，吵得人心烦。抬手赶跑，又飞回来继续在他耳边绕。
秦柏此时恨不得用手拍死他们，手都伸出去半截了，一想到它们在哪停留过，手指在空中颤抖几下又缩了回来。
他回头问店员：“有手套、工作服什么的吗？”
“你们公司难道连装备都不配齐的吗，我现在开始怀疑你们的专业性，考虑是否需要换一家……”
算了，还是直接上手吧。
秦柏放弃与当地人沟通，似乎除了司机以外都有说不完的话。只要说一句就根本停不下来。
他蹲下/身用两根手指捏起一个饮料瓶往旁边一扔，不知道撞在什么上面发出挺大一声，然后骨碌碌又滚了下来，滚进大厅里。
“喂喂喂，你在干嘛，收垃圾的怎么乱扔垃圾？”
秦柏懒得理他，继续低头翻找。
那位店员走过来在他肩膀上拍了几下。
秦柏扔下手里的东西，一动不动定在原地呆了一会，紧了紧拳又松开。
店员不知道他怎么了，试探性的又拍了几下。
他猛地起身，店员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秦柏拍了拍裤子，躬着身子，让自己尽量和店员差不多高，礼数周全的微笑一下。
“请不要打扰我工作，公司有独特的办法为你们提供服务，刚才只是小小失误。”说着他站直了，依然保持微笑，“可以不要打扰我工作吗？”
带着面具的店员不知道是男是女，但是因为秦柏那吸引人的笑容，仰头看呆了，几秒后着了魔似的乖乖点头，转身离开。
秦柏叹气。总算打发走了。
他转身走去大厅捡起饮料瓶扔回垃圾堆。
突然来了一通电话，是松雨觉的。
接通后对面却迟迟不出声。
“你在那干嘛？”过了许久才听到松雨觉清透的声音。
秦柏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干脆没出声。
“你在哪？”他想了想问道。
“发给你了。”
他们的聊天方式又恢复到最初，冷冰冰的像是刚认识的陌生人。
挂掉电话，他就收到了松雨觉发来的地址。
他把手机装回口袋，蹲在垃圾堆边上愁眉不展。
味道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免疫了，他愁要怎么从茫茫垃圾海里找到碎片。
想了想，他又把手机拿出来，打开他那比平常手机要亮许多倍的手电筒照向垃圾堆，试图把反光的东西一件件挑出来。
就这样半小时过去了。
司机礼貌性的问他几句在里边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
半小时一无所获，秦柏扔下手中的垃圾。切换到松雨觉的页面，看着给他发来的地址，直冲向正门。
店员满脸疑惑，坐在桌前指指点点：“你要去哪！垃圾还没处理呢！我会投诉你的！”
“等一下会有人来的。”秦柏撂下一句，慌忙离开。
打开门的一瞬间，迎面撞见一队人。秦柏瞟了一眼他们的制服，侧身避开又看到他们的车。
这不，专业的垃圾回收团队就来了。
司机这时候还在外边抽烟，背对着他，刚扔下一支烟踩灭。
“送我去这个地方。”秦柏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司机随便扫了一眼道：“老板那？上车吧。”
上车后没多久，司机就把四扇窗全降下来，就差把天窗也降下来了。他从后视镜往后瞥一眼秦柏。
“你刚才做了什么？”他问道，“你就打算这样去见老板？”
秦柏一手托着腮帮杵在车窗边，随意道：“没关系，习惯了。现在更重要的是出现在他面前。”
司机歪一下头表示不解。不解他的老板极度爱干净，怎么会习惯这样一个连他都嫌弃的臭气熏天的人。
-
松雨觉坐在阳台，和周围很多来旅游的人差不多，吹着海风，看着风景。但他全身上下冷冽严肃的气质没有一丝和度假有关。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他等了几秒，声音一直持续不停，他发出一段语音：“1067。”
门口响起提示音，又响起关门的声音。
没开灯，屋内光线也不是很足，只能看到松雨觉精瘦的身影。
“有事吗？”松雨觉还是一副冷淡的语气。
“因为你不想去找我，所以我就来找你了。”秦柏说得直接，“谢谢你的车。”
松雨觉背对着他皱起眉：“你又去……”
他没说完。
味道显然已经飘到松雨觉那。
秦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闷闷的“嗯”了一声。
松雨觉终于站起来面对他，越走越近。两人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能看清对方的眼睛。
“你就这么缺钱？”他的眼神中是秦柏琢磨不出的情绪。
秦柏直视他，面无表情：“不缺。托你的福，现在我钱多的可以撒着玩。”
“那你为什么？”松雨觉更不解了，皱着的眉一直没有舒展开，把头偏向一边，“你还是先去洗澡吧。”
“不用了，说完就走。”秦柏态度坚定。
松雨觉仰了下眉尾，靠着沙发双手撑在上面，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站着：“你说。”
“我们离婚吧。”秦柏语气轻松，就像是什么随便一提的小事。
“什么？”松雨觉眉皱的更紧。
“你不必因为爷爷而为难自己。跟他讲讲你和陶然的故事说不定他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呢？”秦柏笑了。
松雨觉看着他顿了一下。
他的笑一直都很好看，可是现在看着，心里却不太舒服。
秦柏说完转身拉开门，临走前又想到件事，也没回头，垂眸看着松雨觉延伸过来的影子：“卡里的钱等回国我再处理，时间可能有点久。”
“不用。我不需要。”松雨觉，“你知道离婚也要回国才能办吧，这段时间……”
“没区别吧，本来我们也是在演夫夫。”
松雨觉点点头：“车你先留着用。”
秦柏走出酒店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接下来去哪？”司机问他。
秦柏摇摇头：“可以来支烟么？”
他接过一支点着，缓缓吐出烟雾，闭上眼揉了揉眉心。
他本不是来说这件事的，可是一见到松雨觉就脱口而出了。不能再继续倚靠松雨觉了，他的那些负面消息已经很影响他了。
抽到一半他就把烟掐灭了：“回节目组吧。”
说着走上了车。
他不知道，松雨觉在窗前看了他很久，直到他离开。
手机振个不停。
[找到了吗？]
秦柏。
[懒得找。]
[那你别回去了。]
不知道怎么的，今天这无名氏心情好像和他一样都不太好。
过了几分钟又给他发来消息。
[不用找了，信号消失了。]
瞧瞧这不靠谱的定位，瞧瞧这不靠谱的同事。
[位置改变的原因找到了吗？]
对面应该又下线了，没了音讯。
……
回了民宿刚好遇到节目组收工。
“生病了怎么还到处乱跑，好点了吗？”总导演过来关心道。
秦柏点点头微微一笑：“好多了。”
寒暄完他正往小木屋走的时候，遇到了陶燃。秦柏抬眸看看，什么也没说绕路走开。
推开房门，漆黑一片，他的脚不知道踢到什么，那东西滑出去挺长一段。
他俯身捡起，是那个笔记本。
记得松雨觉不需要了，他就帮他扔进垃圾桶减少个麻烦叭。
他躺回到床上。一整天心情都不怎么好，只能用工作分散他的注意力了。
秦柏弹起来去拿那枚碎片。碎片的光亮似乎要比前几天黯淡许多。
怎么，难道陨石碎片全都在垃圾里是因为它需要垃圾充电？
他记得当时碎片信息上写着碎片上纹理的光亮消失后就和普通石头无异。
那他不是就回不去了？！他这才反应过来。
[碎片上光亮消失的原因现在分析出来了吗？]
他问道。
当时遇到一些阻力迟迟没得到结论，现在总该有了吧。
他拿起手机对着碎片放大拍了张照片。
然后他发现手机的放大功能还挺强，放大后依然挺清晰，和科研室里低倍显微镜效果差不多。
再一次进行检测分析，手机竟然可以分析出上面个别成分。
这时候他收到回复。
[十分抱歉，忘记这回事了。]
秦柏：？？？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留下呆在科研室，随便选一个倒霉蛋来受罪。
[已经开始进行分析，得到结果会立刻通知你。]
他懒得再掰扯这件事，将新得到的结果发送给对方。
[感谢你的付出，这次评奖我们一定会为你争取的。]
[谁在乎你那破奖了，家里边都快摆不下了，还稀罕你这个？]
他打完又全删了。放弃沟通。
他切换回普通模式。
松雨觉。
[消气了么？]
[我可以回去了么？]
[说话。]
这两人永远无法正常沟通……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一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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