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捉虎归来

霍瑀是第八日回来的,到家时已是下午,那会柳玉竹正坐在屋前研磨药粉。因着担心他,这两日柳玉竹都没怎么出门,只去了两次村里给人送药,生怕他回来的时候自己不在。

见着霍瑀归来,柳玉竹放下手中的捣药臼,迎了上去,关切地问:“可顺利?没伤着吧?”

霍瑀笑着点了点头:“成功捉着了,我没受伤。”

说着,将左手的包袱递给了柳玉竹,“这是在县里给你买的东西,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听到霍瑀的话,柳玉竹放下心来,没受伤就好。他没想到霍瑀还给自己买了东西,有些欣喜,伸手接过包裹放在桌子上,说道:“怎还给我买东西,多破费。”

“没买别的,就一身衣裳和一些吃食,我自己也换了。”霍瑀边说,边将右手拿的打猎工具归置在一旁。

柳玉竹抬眼望向霍瑀,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一件新的衣裳,深蓝布衣,给柳玉竹买的则是一身浅蓝的布衣。

在山上待了几日,身上的衣裳都破破烂烂了,昨天到了县里,将虎送至高家后,捉到了虎,那高家管事很是高兴,见他们几人身上衣服破烂,还有血迹,身上更是有血迹泥土混杂汗水的臭味,便让底下人带他们去洗了个澡,一人给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换了,身上有伤的还给找了大夫医治。

晚间还好酒好菜的款待了他们一番,赏钱也没少,二百两一次性给全了。王永喝了几口酒便感慨自己今晚在这吃了大鱼大肉,这拿到赏钱了,得去买些鱼肉和点心带回家给媳妇孩子们尝尝才行。故而第二日他们便去街上买了鱼肉还有点心,路过成衣铺子,又进去给家人一人买了身新衣裳,或是直接买了新布匹回家做。

除了衣裳,霍瑀还买了一块羊肉和一包糕点,柳玉竹将包裹里的东西拿出来,又好奇地问:“你们是怎么捉到这老虎的?可凶险?其他人没受伤吧。”

“我们蹲了它七日,捉了三次才捉到,用的陷进,还有你给的迷药也派上了用场,那虎被迷晕了一阵才被我们的用网子逮住了,趁着它迷糊着,又捆了四肢,关进了笼子里送去了县里高家。只有两位受了点轻伤,无大碍。”放好工具,洗了手,霍瑀坐到桌前,将糕点拆了,边拆边给柳玉竹说捉虎的过程,将那些凶险的过程略去了,只讲了个大概。

凶险自然是有的,中途那个质疑他的王永就差点被老虎咬,还是他眼疾手快,拽了王永一把,才没造成惨祸。两人往前跑时也有几次差点被老虎捉到,期间他还用了柳玉竹给的迷药粉,撒了那老虎一脸,估摸能吸入不少,在之前他们还给老虎扔了抹了迷药的猎物,等他吃完才现身引诱他出来,等迷药起效的时候正好到了他们设好的陷进附近。后头的事就简单多了,那虎在他的诱导下掉下了陷进里,其他三人也顺势将捕兽网罩了下去,将老虎罩得严严实实。

县里到这边有些远,赶了半天路,霍瑀也有些饿了,这糕点一共四块,先拿了一块递给柳玉竹,自己又拿了一块吃,垫垫肚子。

放下衣裳,柳玉竹接过糕点,也坐了下来。

这虎捉着了,先前霍瑀说过想随着运虎进京,这件事也提上了日程。

霍瑀三口就吃完了糕点,打了碗水喝下肚,斟酌了一番语言,说道:“我已与那高家之人约好下月初二出发去京城,如今得了五十两,我想着可以去镇上买个小点的屋子,我打听过了,镇上的房子便宜,买个小点的只需十几两,余下的够你在镇上生活一段时日。”

这是霍瑀这两日仔细想过的,他并非背信弃义之人,先前说过会对柳玉竹负责,此番自然不是想抛下他,只是京中有未知生死的家人,他不得不回去。而此去凶险,带着柳玉竹不方便行动,可能还会置他于危险之地,所以离去之前得给柳玉竹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等他解决了京中的事情,再回来接他。

闻言,柳玉竹嚼糕点的动作都慢了下来,有些愣神。这事他刚刚也想到了,还在琢磨着怎么开口和霍瑀说,没想到霍瑀自个先开口了。只是柳玉竹不太赞同霍瑀的提议,直接拒绝了:“京里不比这里,用钱的地方多,你自己留着,不用在镇上给我买房,我暂时就住这里就行。”

“那不成,现在风和日丽的这里还能住,但若下雨或是下雪,这屋子扛不住。原本想着是重盖一下屋子,但这里总归偏远了些,又不太安全,不如镇上方便。”霍瑀也不赞同柳玉竹的想法,言语都激昂了些。

说起这,霍瑀便想起那个登徒子孙保富,若此番他离开了,那登徒子见家中无汉子,有可能会再次上门欲行不轨,而那时无他在身侧,单凭柳玉竹根本奈何不了他,这也是他想到让柳玉竹搬去镇上的原因。霍瑀有些后悔没将他踹成半身不遂,只恨自己那会身体未恢复,力气不足,若是现在,定能要他半条命。

柳玉竹还是坚持地摇了摇头:“这钱是你捉虎所得,我不能要你的,这屋子修葺一番花不了多少钱,我们先前卖药材和卖猎物的钱都在我这,够用了。而且这块靠山,我进山采药方便。再来,我住习惯了这边,和邻里间也熟识。”

霍瑀算是听明白了,旁的都是借口,只有那句虎是他捉的,所以不要他这笔钱才是真正的原因。柳玉竹这是跟他生分呢,估摸着没把他之前说的负责放在心上,以为他此去就不再归来,才分的这么明白。想到此,霍瑀还有些气恼,气柳玉竹竟不信他,还将他当成那般不负责任的浪荡子,又气自己之前没把话说明白,才惹此误会。

既有误会,自然就得解释:“我之前说过我会负责是真心实意的,我此番也非弃你而去,只是京中事情复杂,不宜带着你,只得委屈你在这边先待着,等我解决完京中的事情,再来接你。”

霍瑀说的恳切,柳玉竹心中也有几分被猜中心思的慌乱,放下吃了一半的糕点,忙解释:“我并非不信你,只是我觉着我们并无夫妻之实,无需负责,再者,我也不在意名不名声的,我一路逃难而来,能活着就已知足,旁的都是外物。且你有家仇要报,我也要寻找我的家人,不如就此分别,往后有缘再见。”

若说柳玉竹对霍瑀没感情,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他们日夜相处了两个月,越相处,柳玉竹就越喜欢他,也萌生过就这样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也不错的想法。但理智让他明白,这是不可能的,这里并非他们的最终归途,而且他也清楚,霍瑀仅是因为他救了他,而他的名声因他受累才想负责而已,并非出于感情之故。

这会霍瑀算是彻底听懂了,合着柳玉竹是因为他们至今都没有夫妻之实才不信他呢,连往后有缘再见的话都说出来了,听得霍瑀又躁又气。他是个正常的汉子,日夜和柳玉竹躺一张床上,这床窄小,两人靠的那么近,怎么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只是他想着,他们这还没正式成亲,便一直忍耐着。若早知道柳玉竹会因为这事而觉得他是那等背信弃义之人,就不洗那么多冷水澡了。

再喝了一碗水,平复了一下心情,霍瑀才道:“这是我的错,先前只是想着等事情安定下来,我们正式成婚后再做这事,没想到惹你误会。既然你提及了此事,那这两日我们便成亲洞房,只是得委屈你了,如今我们高堂皆不在身边,只能拜这天地,让天地为我们作证。”

柳玉竹急道:“我不是这意思。”

他没想到霍瑀这么直白的讲出来,臊得脸都红了,明明她只是随口一说,但经过霍瑀的嘴,完全变了味,好像是他主动想坐实他两的夫妻关系一样。

“但我是这意思。”越想越觉得妥,之前只想着等安定下来再成婚,没问过柳玉竹的想法,又琢磨了一会,霍瑀再道:“你若是不想离开这村子也成,但住这里还是不太妥,离村子有些远。不如过两日我们在村里办个酒,一来昭告一下村中人,我是去寻找家人了,并非抛下你,免得他们嚼口舌,二来也可问问村中哪家有多的屋子,若是可靠的可以向他们租住一间,住进村子里,比这里要安全些。”

没想到霍瑀连办酒都想到了,柳玉竹忙拒绝:“办酒就不必了,你说去村中租住一个屋子倒是个好提议,正巧前两天周婶也和我提了一嘴,说她家里好些空房子,若是我们不介意可以去她那边住,我过两日再去找她问问,若是可以,便租下一间来。”

这个周婶便是周梅香,她有三个儿子,加上她丈夫,前些年,家中四个男丁,都是勤快的人,家里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想着三个儿子都要娶妻生子,怕到时候住不开,那会家中也富足,吃穿不愁,还有盈余,便修了好几间屋子。

谁承想,没多久,家中便接连出意外,先是大儿子征兵时入了伍,那会村中去了七八个,都了无音讯,时间都过去了好几年,大家也不再抱有希望。两年多前,这边发洪水,他小儿子不听劝非要去河边,被水冲走了,至今下落不明,没过多久她丈夫突发疾病也没了,如今家中的成年男丁只剩二儿子王德宝,再加上大儿媳,孙女,还有二儿媳,拢共也就五口人,而家中能住人的屋子有七八间,怎么都够住。

霍瑀点了点头:“成,这事听你的,回头我们一起去问问。”

周梅香家的情况他是知晓的,他与王德宝年龄相近,柳玉竹去给卢桂芳看诊时两人时有聊天,将他家的情况摸得七七八八。他们一家人都是好人,家中又有成年男子,能避免一些登徒子上门闹事。因此,若是柳玉竹住到那边他也放心。

霍瑀:老婆不信任我,委屈。

改了一下,加了个小情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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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捉虎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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