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哥,您这是闹得哪一出?这阵仗跟牛姐差不多了!”
牌桌对面的黄毛和旁边的光头交换了下眼色,冲着孙老三说道。
背后站着两个壮硕男子抱着双臂紧盯荷官,旁边站着沈扶风和苗伊,俩人手捆在一起,左右张望。
孙老三回头望了眼沈扶风二人,又啐了口:“别他【哔——】四处乱看,眼睛被抠了老子可不管!”
又转头冲牌桌上的二人说道:“没有的事,跟牛姐哪能比!”点头示意荷官开始游戏。
一轮发牌完毕,孙老三紧捏着手中的三张牌,手心的汗都微微浸湿了边缘。
把牙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中漏出几个字飘到了苗伊耳中:“这你【哔——】的什么小牌?怎么刚刚能中奖,现在就没用了!”
“你起来让我坐下来打牌就行了,我肯定是可以赢的。”苗伊想了想,似乎认真地在解答他的疑问。
对面的黄毛听到了率先发难:“孙老三,又他【哔——】的欠剁了?上次看牛姐的面子给你留个裤衩子留个手,这次还玩上出老千了?”
语毕,旁边的光头已经手摸向腰间。
孙老三背后的两个跟班也立刻一个撸起袖子一个手往靴筒伸去。
“说啥呢小李兄弟,我跟我新交的女朋友聊聊天而已,啥都没干。”孙老三摊开双手示意掌中空空如也。
黄毛狐疑地看向光头,却发现对方的目光好像被什么东西深深吸引住了。
“哥,我的脸咋在她口袋里啊?”
光头疑惑地望着沈扶风的裤子,半塞着的手机屏幕里他自己憨憨的头在顶光照射下闪闪发光。
孙老三先是疑惑,再顺着光头的目光看向沈扶风的口袋,只感觉大脑嗡的一下炸了开来。
黄毛也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当即反手就从桌下抽出匕首
“你他【哔——】竟敢带条子偷拍!”
一把把桌掀翻,冲着沈扶风就冲了过来。
苗伊看着黄毛握着匕首势头迅猛,赶紧一把把手从捆绳中抽出拽着沈扶风就跑。
沈扶风被拽着一肩撞开还在不明就里的服务生,酒水玻璃渣洒了满地,她还不忘抽空问了苗伊一句:“你没被捆吗?怎么一下子就解开了!”
“我是猫啊!我很软!”
苗伊在嘈杂的叫骂声中大喊,说完又感觉不太妥当,只好狠狠捏了沈扶风一把。
沈扶风“嘶”得一声,双手受控终归是不太方便,眼看要被孙老三和黄毛追上。
地下赌场的大门轰的一下被打开,随着一句“所有人举起手不许动!贴墙站好!”
黑尾和警察们首当其冲,在警察密密麻麻举着枪的手臂缝隙中,在被拷住的张叔旁边的杉花一眼看见了混乱中还在往前乱冲的沈扶风苗伊,赶紧从警察的胳膊下面轻巧地钻过来,将二人一把拉到了自己这边。
在赌场中的赌客们受惊于一排排警察手中的枪支,纷纷战战兢兢得举起双手,时不时有人冒出一句“我是第一次来……”“我是被人带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孙老三死死盯着已经解开双手从裤子中拿出手机的沈扶风,又转向在旁边紧紧抱着沈扶风的苗伊,眼中的怨毒之色几近要燃烧,右手被切掉的地方似乎又活了过来,火辣辣的痛。
警察将一个个赌客列队拷上往外走,苗伊和沈扶风这才有了功夫和杉花黑尾讲起了话。
正当杉花讲到和警察一起如何通过沈扶风直播里的背景定位的时候,
一道黑影突然暴起冲向苗伊背对着人群的身影,沈扶风原本还在微笑着听杉花说话,瞥见余光里寒光一闪往苗伊刺来,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苗伊往面前一拽护在怀里,电光火石之间闭上双眼就要挨孙老三拼死的这一刀。
和预想中要到来钻心疼痛不同,只觉有东西轻轻划过皮肤又重重坠了下去,沈扶风睁开眼一看,苗伊正在自己怀里一脸担心,转过脸去,那原本应该刺进自己身体的匕首摔在一边。
“……下次还是让小黑姐去揍比较好,她身手很……”杉花对着苗伊说的话还没落地,众人就已经明白黑尾的身手如何了。
转瞬间,掏出小刀过来赌命一搏的孙老三就已重重摔在地上,黑尾膝盖抵着孙老三的左手钳在他自己的后背,另一只手高高反扭着他缺了手指的右手,孙老三下巴被压在地上喘着粗气,眼神却依旧死死盯着被沈扶风护在怀里的苗伊。
狠狠啐了口带血的口水,孙老三语气里的恨意似乎要化成火将她烧成灰烬:“老子再看见你,一定把你扒皮剁碎了嚼烂咽下去,看看你这妖怪还能做什么假!”
其他警察反应过来,立刻冲来拷上孙老三单独押去了警车。
沈扶风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后背有一丝凉意。
苗伊原本在沈扶风的怀里惊魂未定,这时她拿开抱着沈扶风后背的手,才发现有血流到了自己手上。
连忙转身查看沈扶风后背,孙老三的匕首着实锋利,浅蓝色的丝质衬衫上被割裂了一个口,一道浅浅的刀痕往外渗着点点鲜血。
苗伊有些动容,苍白的指尖轻轻触碰了下伤口周围的肌肤,沈扶风摇摇头:“不碍事,没两天就好了。”
“你何必为了我……”苗伊将头埋进沈扶风的怀里,“就算我被伤了也比你好得快多了。”
“我也没想这么多,身体自己就动了。”沈扶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嘈杂声中难辨她的感情,“而且也不痛,应该很快就好了。”
“……快去打破伤风。”苗伊的声音闷闷地自她怀中发出。
旁边的黑尾和杉花都点了点头,现代化的医疗技术真是方便,想当年她们被这些利器割伤可没有什么劳什子针能急救,都靠毅力自强不息。
“……。”看着大家一本正经谈论破伤风的样子,沈扶风感觉什么妖兽、变猫、异能……好像都是一场梦。
打破伤风针比挨孙老三那一下轻划痛多了。
还因为不确定匕首上有没有涂毒,被迫在医院多待了一小时静观有无中毒反应。
苗伊、杉花和黑尾三个人还在旁边疯狂讨论着自己听不懂的“牛姐手下”、“金斯老大”、“观察对象”、“如何故意只中二等奖”什么的。
徒留沈扶风一人在痛和昏昏欲睡的边缘来回试探。
医院的椅子好硬。
她的头好重。
惊心动魄的一天好像抽干了体力。
不受控制的下坠,再坠
然后就被稳稳地接住了。
她一头陷进了某种柔软的云里。
闻到了某种熟悉的味道,鼻尖温软暖和的触感提醒了自己的头是靠在了苗伊的肚子上,她的手自然地落在自己的肩头,轻柔地拍着。
用力抬起昏沉的眼皮朝上看,苗伊还在和朋友们泰然自若地说话。
她的耳朵却被医院走廊里漏出的夕阳染得通红。
*
“所以,孙老三带了条子进来,把赌场端了,我的客人们进去了好几个?”
市区中心大平层里,一个体型颇为健壮的青年女人边举着哑铃,边问战战兢兢立在自己旁边的男子。
“是的……而且,还把您之前看中的那个小猫给绑了带去的。”男子毕恭毕敬递过手中的手机。
屏幕上正是前一天沈扶风的直播画面,苗伊被绑在两个男人中间泫然欲泣,背景音里时不时还冒出孙老三的几句“老子这次发达了”“那头牛还不是慢老子一步”之类的话。
男人本来是按高了音量想要给女人听小猫的声音,结果孙老三这几句狂言在房间里振聋发聩,冷汗涔涔往下落:
“……牛姐,孙老三这时候应该是已经赌到失心疯了,您别生气。”
在锻炼的健壮女人并不答话,数着数字做完最后一组力量训练,轻吁一口气,拿搭在男人手臂上的毛巾擦了下汗,又轻描淡写地瞥了眼屏幕:“嘴倒挺厉害,回头把他手脚取了吧,看看能不能靠嘴活着。”
“是,是。”男人鞠着躬,慢慢后退出了女人的健身房。
牛姐端起放在手边桌子上温度正好的冰水一饮而尽,视线仍然停留在沈扶风直播录屏的界面上,画面里的苗伊正在说自己被孙老三抓来协助买彩票的事。
听着画面外两个男人在絮絮叨叨念着刚刚中了二等奖的声音,牛姐熄灭了手机屏幕。
上一次顺手把本应被剁胳膊割肾还债的孙老三从赌场里捞出来,想的是随便卖他个人命情,这种救命恩之后难免有用得到的地方。
他那两条走狗倒是有情有义,这样的废物头头也不离不弃的跟着。
没想到他腆着脸跟着自己手下混了几天,还知道了自己最近探听了几次小猫的事。
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带着两个人把自己想要的小宠物给劫了。
幸好小猫没受到什么伤害。
幸好小猫也没有什么变化。
一想到苗伊那张脸,牛姐的手情不自禁摸了下小腹上的撕裂伤痕,丑陋凸起的暗褐色伤疤在血液的冲击下突突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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