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被拉住的岑谣谣疑惑回头:“因为这和你无关。”

见人好似没听明白,她于是耐心加上解释。

“因为这是岑乐盈取剑,失败后的后果可以她承担,可以顾修言承担,甚至就算拉上我也算有关系,却唯独不能是你。

“在顾修言眼里,人自动分成了三六九等,他觉得你不是修士,也没什么身份,所以坦然送你去替死,可我看不惯,所以我救你。”

这个世界惯常如此,无论是从前她在的,还是现在的修仙界,好像都默认了这么一条规则。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可人和人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她没能力改变这样的规则,所以做到无愧于心就好了。

她就着两人牵着的手将人往前一拉:“而且祈成酒,你好奇怪啊,干嘛问这样的问题,他都拿你去替死了,你该生气才对。”

将人拉到同一水平线后她惯性抽出自己的手。

“快走吧,我想回去睡一觉。”

她继续走起来,带着茉语,仿佛刚才的短暂停留只是一个错觉。

祈成酒看着自己空了的手沉默着。

仅仅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他脑中再次浮现岑谣谣突然出现在他跟前的场景,染着水汽的发丝。

下一秒暗红妖力猛地窜在指尖,格外兴奋地跳跃,几次都想跳出指尖往某个方向去,方向的尽头正是岑谣谣。

他突然觉得,可以将人留下不杀,在利用之后。

——

岑乐盈没能取到余霜剑很快引起了岑家长辈的重视,岑家主当即用重金请当世第一铸剑大师出山为岑乐盈铸造一把只属于她的剑。

顾修言为讨岑乐盈欢心也四处收集了不少法器堆到岑乐盈跟前。

如此伤心到将自己关在屋内的岑乐盈才将将迈出房门。

这一切都跟岑谣谣无关,甚至没人记得她的琵琶碎了。

她正蜗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研究新得的清音铃,从岑乐盈的反应可以知道这个清音铃绝对不一般。

原身修炼的心法是以情绪为基础,再以琵琶乐进行传达,只是她不会弹琵琶,于是很难达到跟原身的效果。

如今得了清音铃倒是简单很多,摇一摇就好了。

只是……

她把清音铃举起来仔仔细细观察,总觉得它应该不止这点作用。

“吱呀——”门被推开。

是推门进来的祈成酒。

说来也怪,祈成酒这人体质真的不行,回到岑家又过去了七天他伤势只好了一点点。

这伤好的也太慢了。

“小姐,今日要听什么?”

岑谣谣想了想,用灵力从自己堆成一堆的桌案上挑了一本。

“这个吧。”

祈成酒接过书,是一本功法,他翻开上次的进度继续念着。

紧接着清润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几分认真,一字一句格外悦耳。

听得岑谣谣放下了手里的清音铃,注意力逐渐转移到功法的内容中。

这真的不怪她。

修仙界的功法真的太难看进去了,祈成酒声音这么好听,她好吃好喝把人供着,还给人养伤,不用白不用,对吧?

“音修之本在于悟情,而情之一字,种类颇多,有愤怒,有喜悦,有难过,有悲伤,有爱亦有恨……”

她听得点头,视线流转间祈成酒认真读书的模样又入了眼。

紧接着功法的声音逐渐远去,她开始细细描绘祈成酒的眉眼。

不得不说他生得是真好,每天看看都赏心悦目的。

被看的人察觉到她的视线,他稍稍停顿,视线也看了过来:“小姐?”

岑谣谣下意识应:“嗯。”

她眉眼一弯,笑得眼尾微扬:“祈成酒,我看你每天都淡淡的,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脾气这么好,怎么不见你有生气的时候?”

祈成酒神色一顿,脾气好?

许是脾气好吧,让他不高兴的人他都杀了。

他扯动嘴角,按照记忆里的模样扯出最为温润的弧度:“小姐对我这般好,我如何会生气?”

这话岑谣谣听了不知多少遍,她顿觉没趣:“你像个人机。”

“人机是什么?”

“人机就是你这样,每天都说一样的话,”岑谣谣指着祈成酒的笑,“就连笑都一模一样。”

这时外边传来茉语的声音。

“小姐!家主唤你过去一趟!”

带着些紧张。

岑谣谣叹了一口气起身:“该来的总会来的。”

岑乐盈出门了,他们也有精力来找她的麻烦了。

茉语匆匆推开了门:“对了小姐,家主还说要你把祈公子也带上。”

嗯?

她诧异:“带他干什么?”

而在岑谣谣的背后,端坐着的祈成酒眼中闪过一抹兴奋。

终于来了,这一天。

——

岑家很大,独占一个山头。

其中建筑无数,供弟子修炼的,供弟子斗法的,供弟子居住的,许多许多,但这些建筑都不如山顶的议事堂庄严。

岑家的重大决定,岑家嫡系弟子的惩处,甚至是岑家主的继任大典都在这进行。

而岑谣谣,便这样大张旗鼓地被带进了议事堂。

她迈过门槛,一排偌大的楠木椅映入眼帘,全都位于阶梯之上环绕着她,紧接着是最中间,又是几层的阶梯之后的金丝楠木椅,很高,需要极力抬头才看得见。

是家主位。

上面坐着的是她的“父亲”,而“父亲”旁边站的是岑乐盈,二人站的太高,她甚至看不清他们的脸。

“孽女,还不跪下!”

她:……?

上来就跪啊。

她没有动:“不知女儿犯了什么错?”

然后身后乌泱泱进了几个弟子,夸一下就把祈成酒扣上了,按在她旁边,那张好看的脸蛋被迫朝地。

她继续:?

什么情况。

不等她反应,上面的人继续。

“我让你帮你妹妹取剑,你不仅没能帮你妹妹把剑取回,还带回来一来历不明的男人。”

一茶杯被猛地摔倒她脚边,溅湿了她的绣鞋。

“你可还记得,你身有婚约!”

难道就因为这事?她狐疑。

当然不是,紧接着位于上首的人用力哼了一声,缓缓说出这一出的真实目的。

“男人便罢了,你既带回了清音铃,为何从未与家中禀报,为何不曾上交?”

她听言一顿,随后扫过上首的每一个人,金丝楠木上的是五大长老和说得上的供奉。

他们的视线若有若无放扫过她腰间的清音铃。

而由她亲自带回的祈成酒一上来就被扣了。

她恍然大悟。

这是威慑加威胁啊。

这就是在告诉她,如果她不交出清音铃,那么处置她就跟处置祈成酒一样简单。

一些家主显示自己权威的常规手段。

她笑出了声,当即把腰间的清音铃取下来,做足一副受伤的模样。

“父亲不就是要清音铃吗,给你们就是,何必做这么大的阵仗。”

她蹲下身,将弟子对着祈成酒的剑对着自己。

“还是说父亲要的不止清音铃,还要我的命,那拿走就是。”

说着就要直接撞上去。

千钧一发一道灵力挡在了她和剑之间,灵力浑厚,带着属于元婴的威压。

修仙界灵力愈加匮乏,元婴乃此界最强,这灵力属于谁不言而喻。

她半摊在地上垂着头,嘴角缓缓弯起,果然,要想打败狗血,就得更狗血。

一直端坐在上面的人终于站起了身:“你这是做什么?”

灵力扶着她起身,她再抬眸时眼眶已经红了一片。

岑家主走到她跟前,她顺势扯住眼前的衣角:“父亲,女儿回来这么久,你可有问过女儿一句?”

眼泪扑扑的往下落。

她仍不停:“父亲可知晓女儿的琵琶碎了?是为了给妹妹取剑碎的,父亲可知晓女儿为何不上交清音铃?

“是因为女儿琵琶碎了,而清音铃或许便能助女儿脱离瓶颈,女儿自回来后便不眠不休修炼了多日,父亲一召见女儿便来了,女儿分明只是想,父亲多看看我。”

这话一落,周围长老供奉纷纷挪开视线。

这一出岑家主始料不及,他面上险些挂不住。

他将地上的人扶起来:“谣谣,你最是懂事,应知晓父亲没有这个意思。”

懂事?

她差点要笑出来了,谁不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以前原身从来没哭过,修为停滞后没了价值就直接被忽视了。

那时人人都说她懂事。

倒是会哭会闹修为又后来者居上的岑乐盈过得如鱼得水。

谁还不会哭不会闹了?

她泪眼婆娑:“那父亲是什么意思,难道父亲要的不是清音铃?”

这时岑乐盈也下来了,她挽着岑家主的手:“姐姐误会父亲了,父亲只是关心你。”

岑谣谣也去握住岑家主的手:“父亲若想要清音铃,女儿没有不给的。只是清音铃已经认主,父亲若要清音铃,女儿只好自裁,才好解开了与清音铃的羁绊,将清音铃献给父亲。”

说着她指尖微扬,灵力顺着指尖牵引到清音铃身上。

下一瞬清音铃落在她手心。

清音铃乃上古法器,一旦认主,除非主人身死,不然不会易主。

这一幕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他们这一趟除了要岑谣谣交出清音铃,更多的是要决定清音铃的归属,可如今清音铃已经认了主……

大家眼中均闪过惋惜。

为首的大长老叹了一口气。

“清音铃既已认了主,那便是谣丫头的机缘,家主以为?”

岑家主面色已经很难看了:“既然是谣谣的机缘,清音铃便归谣谣。”

说完他不着痕迹地看了身旁岑乐盈一眼,带着谴责。

一旁接受到视线的岑乐盈浑身一僵,嘴唇嗫嚅着最终没有说话。

上古法器认主多有异象,那日,那日分明没有瞧见主……

而且怎么可能?岑谣谣她如何能?

其实岑谣谣也不知道,她还觉得奇怪呢,为什么岑乐盈这么笃定清音铃没有认主啊,其实当下就直接认了啊。

搞不懂。

见事情差不多尘埃落定,她将清音铃重新挂在腰间。

她顺手扯过祈成酒:“父亲,阿酒不过是我在路边捡了受伤的人,等他养好伤便会走,与婚约无碍。”

这趟议事堂主要在清音铃不在祈成酒,岑家主不在意地摆手,扣着祈成酒的弟子依言松开。

岑谣谣松了一口气,将祈成酒扯到身后,祈成酒起身间他的脸也展露人前。

正瞥见他模样的岑家主眸色一凝。

灵力拦下了岑谣谣的动作,环绕在祈成酒身侧,再将祈成酒的脸抬起来。

他仔仔细细端详:“我怎么瞧着你,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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