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霁月送走最后一位看诊的病人,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阿玲从药铺门口进来,皱着眉头吃着手里的包子,咬一口,看一眼包子。

“阿玲,你在包子里吃出金子来了?”霁月有些好笑。

“月姐姐,这包子实在是太难吃了,我是在想,他这手艺都可以摆摊,我也可以去试试。”

“你忘了自己原来干嘛的了?”守义庄的去卖吃食,卖给活人吃还是卖给死人吃?

“明天你跟我上山采药去,我给你算工钱。”霁月敲了敲阿玲的脑袋。

“好呀好呀!药材又没了吗?”阿玲仿佛鼓足了勇气,两口将包子塞进嘴巴里,嚼也没嚼。

“嗯,应该就差最后一批了,大部分病人都好的七七八八了,最多再过半个月,都可以大好回家去了。”

“嗯。”

霁月走到门外,径直往门口的包子摊走去,那呆立着的,不是十五是谁。

霁月摊开手,“交出来。”

十五面有难色,“时大夫,这是给主子的密信,不能给你。”

“你信上写的是我的事情,我有什么不能看的?”

十五呆了呆,好像有道理?

这么轻易被说服会不会显得他很没有原则?

“我还能给你润色润色。”霁月又加了一码。

不知是触到了十五哪根神经,本来犹豫的十五,突然手脚麻利地掏出压在一旁的信。

霁月低头一看,实在是忍不住地皱了皱眉,这写的都是什么?

“卯时:晨起

辰时三刻——巳时:坐诊病人共十五人女七人男八人

午时一刻:午膳米饭二碗鱼笋

未时——申时二刻:坐诊病人共十七人男七人女十人”

“你这写的什么?”十五跟十七每日蹲在铺子口,就,都在记这些东西吗?

“主子说要事无巨细汇报,我也不知这事无巨细是要多细。”十五烦躁地挠了挠脑袋,“我问了落羽,落羽也不跟我说,只骂我是榆木脑袋,让我自己想。”

霁月摇了摇头,将信件折起,“这信啊,我自己写,你们只负责帮我送,可好?否则,你主子看到你这信,估计能气死。”

十五原本生无可恋的脸上忽的迸发出一抹无可抑制的喜色,“那自然是最好了,谢谢时大夫。”

“时大夫的信,主子收到了定然欢喜。”落羽忽的出现。

霁月被吓的跳了起来,“落羽,你从哪里出来的?”

落羽指了指药铺前的房梁。

那房梁不过一掌宽,霁月看得头晕。

低头思虑了一会,朝二人说道“之前是我没想到,这样,你们三人都进药铺帮忙可好,现在病人也还多,采药晒药煎药的工作也不少,我跟张大夫商量下,按日给你们结算工钱,我每日就在药铺里呆着,你们也没必要在外面风吹日晒的。”

落羽和十五互看一眼,便点头应道“是。”

采药需早起,最好是叶面上还带着露珠时,采下的草药甚至到入夜还会保持着新鲜的状态。

天微微亮,霁月便带着阿玲出了药铺。

刚踏出门,落羽一身利落的黑衣站在门口。

“时大夫,我们走吧。”说着,伸手便要接过霁月身后的背篓。

霁月后退一步,“落羽,我自己可以。”

说罢,一手拉起阿玲,一手拉起僵在原地的落羽,往街道上走去。

“落羽,在你心中,怎么看待我和阿鲲?”

“是主子。”落羽淡淡地回道。

“不,阿鲲是你的主子,”霁月看向落羽,“我不是,你的工作是留在这里保护我,这并不代表你要对我唯命是从。”

落羽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甚至连一旁一直沉默的阿玲都面露不解。

“时大夫,像我们这样的人,唯命是从,是我们的生存技能,我们没有选择,没有情绪,只有命令。”

“我从小就被选入死士营,在那里,没有我,只有训练,只有成为一把最锋利的剑才可以离开那里。”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向来冷静自持的落羽的指尖竟微微颤抖着。

霁月伸手轻轻握住了那冰凉颤抖的手,“至少,这几天,你做你自己就好。”

“做自己?”

“嗯,穿自己想穿的衣裳,吃自己想吃的食物,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现在,走!采药去!挣钱去!”

初春的山头,在晨光的印照下,四处都绿油油。

阿玲被这绿油油的树,绿油油的草晃的眼睛都冒着绿光。

看着霁月又一次从绿油油的草堆里扒拉出一颗一样泛着绿的草药,忍不住问道,“月姐姐,这些草不是都长的一样吗?”

霁月将草药往背篓里一扔,“多看,多错。”

说话间,又挖起一颗,“你看,这是龙胆草,它的叶子细长,中间有着清晰的脉络。”

阿玲看着霁月手中与其他野草并无什么区别的草药,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我的清月剑,剑身修长,两面皆开了刃,十五的剑,剑身要略厚一些。”一旁的落羽轻声道。

“是的!”霁月投去赞赏的目光。

似是很少被这样热烈地赞扬,落羽向来清冷的面庞竟也腾起一抹热气,尴尬地转开脸,用剑拨弄着脚下的杂草。

“要是我也会医术就好了。”阿玲捻着草药,指尖拨弄着细弱的叶子,青绿色的叶子受力,不停上下震动着。

阿玲嘴角紧紧抿着。

霁月忽的直起身来,双眼冒出热切的光,抱着阿玲尖叫起来,“阿玲,你可以学啊,不仅你可以学,镇上那些孩子,都可以学。以后我跟张大夫每日腾2个时辰给你们授课,就在药铺内堂!”

“真的吗?”阿玲的惊喜一闪而过,“可是,女子行医……”

“女子在很多事上,会比男子做的更好。”一直静静地靠在树干上的落羽起身拍了拍阿玲的肩膀。

“嗯。”

“好,那今日回去后,咱们跟张大夫和赵大哥一起商量下,看怎么操办起来。”

三人继续往山里走了一会,日头升上来的时候,三人的背篓都装的满满的。

回到药铺,霁月将药材交给阿玲和落羽处理,还没休息便去坐诊了。

赵远人虽看着瘦弱,但是办起事来却是风风火火的很。

霁月与他们商量了开学堂的事情没几日,他便将事情都办妥了。

教室未放在药铺,张大夫觉得来上课的孩子年纪都小,药铺之中,情况复杂,实在是不适合孩子进出。

赵远和张虎在镇中寻摸了好两日,最后是私塾的张秀才主动出面腾出了一间教室,免费让他们用。

私塾就在药铺后面,平日走过去上课也甚是方便,进出人口简单,私塾里原本的学生,若有意学医术,张秀才也乐见其成。

开学那日,霁月已经做好了只有小猫两三只的心理准备。

赵远和张虎一脸神秘地推开教室的门扉时,看到教室里坐着的满满当当的孩子,张大夫忍不住激动的掩面哭泣起来。

教室不大,如今满满当当摆满了桌椅,有些桌椅大概是各家从家中带来的,颜色高低皆参差不齐,可是,如今,都被擦拭得光洁如新。

阿玲算是年岁大的孩子,坐在教室的最后面,腰板挺的直直的,向来破破烂烂的衣服,如今也被缝补好,向来灰扑扑的脸和乱糟糟的头发,如今,都收拾的干净齐整。

见到几人进来,阿玲率先起身喊道,“张大夫好,时大夫好。”

余下的孩子也跟着起身喊道,“张大夫好,时大夫好。”

有些孩子甚至才五六岁,站起身还没有桌子高。

听着这零落却清脆的孩童的嗓音,霁月真的觉得这座垂死的城镇,真的又活过来了。

向来大大咧咧的张虎都忍不住红了眼眶,扶着哭的不能自抑的张大夫往外走去。

“张大夫的孙子也就这般大,当年就在张秀才这里上的学。”张远低低地说了句。

“嗯。”

霁月走进教室,让孩子们坐下,逐一问了下孩子们的基本情况,有些年岁太小或者是尚未启蒙的孩子都让赵秀才先行送回。

她只有教授医术的能力,识字启蒙还得是专门的秀才来教,不能耽误了孩子。

教室内听到要被送回家的孩子,竟拉扯着哭了起来,一时间,哭声震天响。

霁月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这场面,堪比以前的儿科病房啊。

好可怕。

与赵远正苦着脸不知如何是好,张秀才砰地一声推开门。

“哭什么!再哭每人抄10遍三字经!”

瞬间,快掀翻屋顶的哭声消失了。

霁月抱着的才五岁的小月月嘴巴都还大大的张着,来不及收回,眼泪要掉不掉的挂在眼角。

“你们几个,跟我去隔壁教室,把字都认全了再来时大夫这里学医术,不然,大字不识的大夫,是要被人取笑的。”

经历过生死的孩子,本就都懂事,刚才的哭闹也不过是想要留在学堂,听到张秀才的话,瞬间擦干了眼泪,乖乖地排成队站好。

霁月感激地朝张秀才看去一眼,随后便招呼剩下的孩子坐回位置。

张大夫收拾好情绪进来时,教室里已经恢复了秩序,桌椅重新排布好。

总共来了20来个孩子,如今跟张秀才走了五个,剩下的17个孩子都是年岁较大的,教授和管理都会轻松许多。

时霁月如今治病开药都可以,但是,让她授课讲基础真的是让她有种倒反天罡的感觉。

看到张大夫进来,跟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急急地将人迎了进来。

听着张大夫的娓娓道来,霁月有种重新回到当年大学课堂的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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