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九章,看尽她的过往(上)

男人坐在屋子前的石阶上,裤腿撩至膝盖露出小腿,他撇开脸,伤口撒药的痛感令他时不时皱起眉头。

白矖蹲在他面前,上完药又用纱布缠了几圈,包扎完毕,她站直了身子。男人道完谢刚要起身身体却不大稳当,白矖及时把他搀扶住送他进屋。

屁股一挨凳子,男人屈了下腿不由吃痛吟了一声, “爹爹,你受伤了吗?”女孩稚嫩的声音更多的是焦急,轻放下怀里的小白狗,伸手摸摸索索向声源挪过来。

男人看出白矖要说什么,无奈先开了口道:“村里其他孩子见她眼睛看不见,都不大愿意理睬她,她没什么朋友,一直孤孤单单的,后来,我捡了只小白狗,也算给她做个伴。”男人无奈转化为愤怒,嘴里狠狠咒骂:“要不是天吻那臭婆娘,我女儿双目岂会失明?”说完,用力拍了拍那条未受伤的腿。

“爹爹,不怪天吻姐姐的。”女孩道,脚下不慎绊倒,身子往前一扑,“小丫。”男人屁股离了凳子,白矖眼疾手快,这样一来,小丫正好扑进她的怀里。

男人松了口气。

因被白矖揽在怀里,小丫嗅到了一股独特的淡淡幽香,想到什么,急忙退出她怀里,用袖子在白矖身上胡乱擦了擦,知道她怕自己弄脏了身上的衣服,她握住擦她衣服的手。

“不脏。”

小丫诧异‘看着’她,印象中,除了爹爹不嫌弃自己,其他人都不太喜欢她,不太愿意靠近她。

她是孤独的。

白矖蹲下身子,与她齐平,看了看走过来趴在她脚边的小白狗,“我有个朋友,他也收养了一只,黑色的。”双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大。” 尽管小丫看不见,还是歪头笑了笑。

很纯净的笑容。

治好小丫的眼睛,于她而言,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她的确要这么做,手欲覆上她的双眼,小丫“看向”男人的方向,“爹爹,天吻姐姐妙手回春,治好了那么多人,肯定也能治好我的眼睛,只是……”她声音渐次低下,“只是你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我想,天吻姐姐是带着遗憾离开的。”

遗憾?白矖微愣了一下,旋即,放下手。

“事到如今,你还帮她说话,唉,”男人叹口气,“遗憾不遗憾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她死了都不给我们安宁。”

“发生了何事?”白矖问。

“即将日落之时,后山便传来一阵笛声,笛声经久不消怪凄凉的。有大胆的,跑去后山探个究竟,这一探才明白原来她死在了那里。说来奇怪,后山多的是毒蛇猛兽,但她的尸体完好无损,我估摸大抵她戾气太重,这些个不敢上前。”

“爹爹,那些人让天吻姐姐入土为安了吗?”

“没呢!邪门的很,谁敢靠近她啊?不过,我们给她上过香烧过纸,那笛声依然没能消失。虽然吧,那笛声起初听得是有些不太舒服,后来习惯也就随它了。”

残阳似血。

远山、近水、大地、村落皆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笛声如时而至,如泣如诉,入耳忧伤入心则一片凄凄然,白矖循声而去,夕阳笼罩下的林子,绮丽又悲凉,她走在林间,那些蛇虫见了她自动避开,蹿进林子深处。

她随着笛声前行,直到,一名蓝衣女子映入眼帘。

蓝衣女子后背倚靠着树干,双眸紧合,容颜清丽出尘,像一朵在月色下初开的白蔷薇。

她很安静,安静的如同睡着一般。

白矖凝视她,不知为何,铺天盖地的熟悉感朝她席卷而来,她木然上前,伸出食指,探向女子的眉心……

春风送暖,湖边烟柳低垂,细燕轻剪,湖中有一叶扁舟缓缓靠岸行驶,漾开一圈圈涟漪。

舟头坐了名少女,少女内裹蕾丝镶边的纯白华衣,外着绣有各种精美花纹的蓝纱,一根浅蓝丝带束着纤细细腰,云鬓只用一条白色发带系着,松垮垮垂落身后,一双赤足在水中轻勾缓荡,湖水澄澈,少女垂首,看着自己的倒影,莞尔一笑。

就是这幅超然宁静,卓绝不凡的图景入了帝珺的眼也入了他的心。

帝珺是奉旨下界捉拿魇的冰神,魇乃是神之恶梦所化,善潜逃善隐匿,他追及至此,恰恰撞见这一幕。

毫无疑问地,帝珺他动了心。

如何追妹子来着,妹子胆小用英雄计,妹子心善用苦肉计,妹子好色用美男计。

他内心挣扎一番拿定了主意,趁少女未留意他扑通一声跳进湖里,他的身子浮浮沉沉,手脚在水中不断扑腾,动静大的终于引起少女的注意。

结果如他所愿,少女跳进水里,游向他,将他带上了岸,这一救不可收拾,他赖着她硬以身相许,于是,**,男才女貌,你情我愿,他她相爱了。

两人一身红装,以月为媒,结为夫妻。

大婚当夜,他自袖中拿出两串银色铜铃,她给它俩取名,一个叫“一生”,一个名“一世”,并配戴在各自的腰间。他告诉她,只要她摇响一生,那么一世也会声响,无论何时,他都会来到她身边。

白矖心想,他们的日子怕是不会这么一直安宁下去。

也的确不会这么安宁下去。

画面一转,已是魇再次现身,动心归动心,下凡的使命他不可忘却,帝珺怕惊扰百姓,设计将他引至郊外,两人展开大战。

他全力一击灭了魇,自己也没能讨到便宜,身受重伤的他捂着胸口回了家。

他跌跌撞撞推开院门,便看见痛彻心扉一幕——红发盔甲的男人正背对他,手掌覆着她妻子的天灵盖,下一秒,她倒地而亡。

“天吻——”

撕心裂肺的声音在院子传开,他仿佛忘记自己的伤,发了疯冲上前,还没靠近天吻,便被大金乌一脚狠狠踹飞出去。

他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吐着血,手颤颤巍巍伸向天吻的方向。

大金乌提剑迈向他,佯装惋惜道:“世人可动心,但易见异思迁,神不可动情,却至死不渝。真是讽刺,帝珺,从你爱上她的那刻起,她就注定是个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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