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载这才回神了,慌了,怕了,扑腾着想要下来,却是纹丝不动,心底瞬间涌进一些社会新闻事件,饶是平日再装得老成,饶是性子被自己磨练得再大胆乐观,到底也才十九岁,不免惴惴的,举着他的双臂铁箍似的,完全动弹不了。但,再害怕也只有自己。
忍不住吞咽了下,时载大着胆子解释自己在人眼中有些奇怪的行为:
“大美男,我是在做梦,你今夜果真来我的梦里了吗?我没被人抱过……你、你的怀抱让我觉得好舒服,我很喜欢,所以我才埋头。现在……到底是梦还是真的?”
“……”
“我有个陶俑,是、是你吗?”
“……”
“我的陶俑呢?我、我要我的陶俑……他、他不会凶我,他每晚陪着我……”
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一直被这样箍在高处,时载再也忍不住,声音里染上哽咽,身子打起细小的颤……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男人是真的!他的房子闯入了不速之客!还很凶!
时载被捏得肌骨疼,愈发害怕,眼圈慢慢红了,最后破罐子破摔地哭喊起来:
“你、你想怎么样?!随便你呜呜呜……反正我就一个人,要杀要剐痛快点吧!我死了也没人发现的,我、我爸妈不会找你麻烦的呜呜……”
“……”
“死、死了就死了,我投个好胎,找个喜欢我的爸妈……”
“……”
“我的陶俑呜呜呜……我要不会凶我的陶俑,你还给我……”
啪嗒啪嗒,淅淅沥沥。
热乎乎的眼泪和窗外细绵绵的春雨交织着,滴在宽硕的胸膛里。
饶是坚冰也化了。
高高举起的两只手臂缓缓放下,顿时,胸膛上热意更重,几乎烧得整颗心脏滚烫。
嚎啕的哭声几要震裂心肺,类似的情绪从怀里人的心底弥漫至坚硬的胸骨,叔仰阔任怀里人趴着、哭着、发泄着,良久,抬了下手臂,在半空中滞了几秒,到底又放回身侧。
明明上一秒还在寝殿静坐,为何醒来……怀里趴着个男孩?
还是很粗俗的男孩。
罪过。
眼下又是何处?太后和三弟还要怎样折腾?
男孩又为何痛哭?就像刚救仰云那时,仰云呢?
种种疑问石沉大海。叔仰阔几乎是瞬间明白,他到了另一个世界。男孩的世界。
终于是哭够了,埋着的胸膛一片湿漉漉,时载突然不再害怕,许是怀抱重有了温度,抱着他的人又如梦中美好吧,更加没有想要伤害他的意思,原来不凶。
时载哭得不好意思,蹭了下,不小心又碰到那颗豆子,也湿漉漉了……但没敢再怎么,他赶紧抬起脸,双眼红肿,对上另一双低头看他却叫他分不清是什么意味的眼睛,哭哑了嗓子:
“大美男,你到底是谁,从哪里来?”
“……”
“不会说话吗?”
“……”
“大美男,我不怕你了,你和我的陶俑一样好,你也别怕,如果你愿意留下来,我也会对你好的,超级超级好的那种,因为我只有你。”
“……”
时载抓了抓红肿的眼睛,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办,男人始终不说话,只在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微微动了下,身下紧绷的肌肉忽然没那么僵硬,似乎听懂他的话了,却不回应。
男人到底是谁啊?
时载往枕边看了看,心脏瞬间激烈跳动,他的陶俑没了,是、是眼下这个壮汉般的好看男人吗?时载从一言不发的男人身上撑起来,勾着头往床底下看看,也许掉地上了?
这一看不要紧,床底下怎么还有一个!!!
比他矮不少的男孩子,大概十五六岁,正眨巴着眼睛躺着,脸上的婴儿肥还没褪,真跟那只鸟似的乖巧可爱,好像一只粉团子,上身青马甲、下面是红短裤,看着很喜庆。
见了他,粉团子忽然弯起圆眼睛笑了下。
猝不及防,时载小小惊呼一声,立即跳下床,紧接着,男人也猛地坐起来,似不舒服,撑着腿晃了晃,眉头微微皱起,时载赶紧先扶住他:
“大美男,你怎么啦?腿上有伤吗?我帮你看看……”
“……”
说着,时载就蹲下要扒开男人的裤腿,但裤脚有绑带,解不开,他就直起身去解腰带……没等手放上去,两只手就被男人一只大掌紧紧攥着了……时载疼得又掉了滴眼泪,手才被松开。
自己委屈地揉了揉,时载正要说话,身旁的粉团子突然坐起来,捂住自己的眼睛:
“殿下终于要有敦伦之事了,我这就出去。”
“……什么殿下?什么敦伦?”
时载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粉团子想要站起来,却摇摇晃晃的,跟不会用手似的,时载赶紧把他抱着站起来,很轻很软,再一转眼,男人又变得很凶,比刚才凶多了,冷眼看他抱粉团子。
这俩……似乎认识?时载顿了顿,瞬间笑起来,他们就是陶俑摆件!!
他们真的变成人陪自己了!!
时载高兴地原地蹦了起来,他才不怕什么人不人鬼不鬼……小时候,他曾被扔在墓地,那一夜没有害怕的情绪,只恨不得坟里的死人变成僵尸什么的出来陪他。
更何况,眼前的两个,是活生生的人!是很好看的人!
他连蹦了几下,兴奋到不知怎么办才好,大着胆子抱了下坐在床边的高大男人,又把粉团子抱起来举高再放下……仰云吓了一跳,赶紧扶着墙站稳,觑着叔仰阔的脸色,冲大男孩道:
“见、见了太子还不跪下!”
时载:我到底捡了个啥?大美男?男妈妈?假和尚?其实是……老古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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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你怎么没乃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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