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正看着呢,正探讨着玉石与扇骨嵌合处的精妙,外边便有人进来。
陈锦燃机警,外边人还没到门口便已发觉,等人一进门便抬头看去。
是今日休息的陆觉浅,穿得倒是舒适,与寻常百姓一般,一点也不像个大官。
“怎么了?”陈锦燃淡淡问道,这人往常无事不会往自己眼前凑的,今日是吹的那股东风?
“西城兵营封赏邀你见礼,还有。”陆觉浅往陈锦燃另一侧椅子坐下,“做一段时日操练顾问。”
手中的请帖轻轻放于桌边。
陈锦燃已在京中休养许久,鲜少有同僚来帖,经春日宴一场马球倒是出名了。
“你也去?”
陆觉浅没料到对方会留心自己的职任,有些诧异,连手里的茶水都喝不下了,有点口干,这话实在像寻常夫妇询问对方是否赴宴,怪陆觉浅多想。
“咳。”陆觉浅悄悄擦了下唇边,“嗯。”
但对方听话却没回应。
陈锦燃记起来了,多年前的一些事。
忽而陆觉浅觉得颈上一凉,自己是又做错什么了?直觉陈锦燃此刻眼神定是不善,为何啊?
陈锦燃将折扇一收,冷哼一声,出屋去了。
那是陈锦燃初次参战,彼时的卫国兵力并不强盛,历任皇帝任任懦弱,在各国之间维系,能不起战就不爱战,能给钱就给钱,能给地就给地,能联姻就联姻,直到现任皇帝登基,粮地不足,因人口增多而起的缺口问题越发明显,只得动用过往联姻人脉,里应外合,向外扩充疆土。
好在能人志士多,卫国不缺英勇的将领,陈锦燃跟着当时的老将帅打江山,扩充农地。
也就是陈锦燃的初战,整个将士营立了功,多个将士受封。
当时的陈锦燃才十五几岁,一腔热血洒山野,与军营同僚迎敌而去,高马大刀,烽火刀声,等到陈锦燃握着砍刀的手微微颤抖立在身边,身前敌军都不见了,抬头是残血的夕阳照在城外的黄土之上,耳边是自家军鼓声,荒野里将军与传令兵的声音接连响起。
“敌将已死,投降者活!”
接下来是还残喘着的敌军集体泄气。
作为大刀营的陈锦燃被吩咐回列,于骑兵之后稍作休息,共同前往敌城收复。
还没从战争的余韵中抽离的陈锦燃走在大刀营队伍里,恍然地四处看了看,脑子里的神经还是很痛。
有个军医跑了过来,给附近的伤患进行包扎,看到晃神的陈锦燃,叹了口气。
“新兵蛋子?”没等陈锦燃回答,军医将水壶塞到他手中,“喝点,缓缓,多来几次便好些了。”他指的是参战。
陈锦燃显然没能转过弯来,眼珠子木木地转了转。
所站之处比较靠队伍外边,并不清楚队伍里边将军的情况。
正要拿水喝两口,便见一个伤兵神色不妙,时不时往队伍里边挪。
骤然神经刺痛,陈锦燃心有些紧,奇怪。
便快步往里边挪。
忽而,那伤兵在离将军团几步远处怒吼。
“为刘将军报仇!”
顿时,队伍后边的俘虏群暴动,虽然人并不多,但生死之志却一时搅乱了卫国行伍。而那嘶吼的伤兵也是存了死志,将将军团外围的保护冲破,还砍伤了好几个人,几乎便要往将军而去,然而老将军却没有反应。
原来老将军已是晕在马上,只是撑着一口气坐着罢了。
陈锦燃一咬舌畔,方才的颤抖又渐渐爬了上来,拔腿往前,冲着那伤兵便是一记狠招。
偷袭的敌兵背部受创,但陈锦燃一击未能伤其气势,那人一个迅疾转身便要抬手落刀给陈锦燃回击。
一时,二人凌冽的对招下成了一个略小的真空圈。
终于,在陈锦燃佯装给出漏洞的情况下,对方咬饵显出破绽,陈锦燃一刀将其毙命。
队伍里的动乱也被镇压下来,副将提着沾血的长枪走了过来。
定睛一看,陈锦燃斩下的敌兵竟是未寻得踪迹的敌方副将。
长枪副将名唤郑明,算是武将里尤爱八卦的,打个照面都能认出对方是谁来,这不,还发现了陈锦燃这个未得志的武状元。
“陈小子?”对于陈锦燃为何会在这的谜题,郑明不打算现在问清,一只手握着长枪,一只手搭在陈锦燃肩上,“走,这下没其他事了,跟我去将军那瞧瞧,那老东西一声不吭地扛事。”
待二人到了老将军身侧,军医已给他问过诊,上完药了,见副将过来,收拾好东西便跟郑明禀报:“郑副将,将军是背上伤口炎症,有些低热,建议加快脚程,军中也有低热身体不适的将士在,早做休息的好。”
闻言,郑明扭头看了眼城池地界,该是不远了。
“行,陈小子,你与军医一同安排军中将士,休整片刻便加快脚程出发。”
陈锦燃一时没能明白,他一个大刀营的被安排做后勤是何意思,但还是照令行事。
“是。”
等陈锦燃与军医去将军中低热身体不适的人规整好,又吩咐下去,加快行军的命令后,又帮着安置伤员。
期间或有伤员因伤口呻吟,有昏迷的被扶上马背,有搭话的将士闲扯几句,陈锦燃的神经倒是松了下来。
“老杜,这陈小子还真是大材小用了。”郑明坐在杜老将军身边,扯着手里的野草,赏识地看着陈锦燃那边。
方才复醒的杜老将军也顺势看了过去,有气无力地挑挑眉,“怎么,这就是你之前想招到麾下的那个姓陈的小子?”
“是啊,多好的缘分呐,当时我还纳闷呢,怎么给个屁大点的散职,想来是没有门道,被丢到了不讨好的地方。”郑明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跟我当年似的,要是没你,我还当不了副将呢。”
老将军明明已经虚的很了,但听完郑明的话却露出了笑颜来,“行啊,我当年提拔你,你现在提拔他,我也算后继有人了。”
郑明将杂草丢到老将军身上,“得了,别给自己贴金。”
挥开草屑,老将军定定看了眼陈锦燃那,“回去,又得写个东西给那后生了,述职告上你好好写啊。”
“行。”郑明叹了口气,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哎哟,年纪也上来喽。”
“跟老夫说这些?”杜老将军缓缓闭上了眼,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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