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伊和叶望舒向定制武器的店铺走去，双双沉默，气氛僵硬异常。
其实在看到那个羽毛之后，云伊对叶望舒的态度就诡异地和缓了一些，但是仍然抱有些许怀疑，无论叶望舒发起任何话题，云伊都不理会，于是叶望舒也不再说话了。
他们沉默着走进那个废弃飞船，一同踏上通往飞船内部的悬浮板，这个悬浮板可比外城专供的悬浮板精致得多，它自带一块光幕，上面是这艘飞船的地图，叶望舒点上飞船最深处的一间小铺，悬浮板便平稳地飞了起来。
一眨眼的功夫，悬浮板便在那间小铺前停下了，云伊走下悬浮板，看向那个小铺，小铺门前不同于这一路上看见的铺子挂着五光十色的灯牌，它仅仅用一块生锈破旧的铁板杵在地上，上面刻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百炼’，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叶望舒向前去叩门，扬声：“百炼大叔在吗？”
门内一阵“叮!咚!哐啷，哐啷，哐啷!咣!”
叶望舒放下敲门的手，立在一边耐心等待。
云伊：“?”
然后又是一阵“噼里啪啦!轰!嘣!”
云伊：“……”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发出这种声音啊。
在一声爆裂的似乎是枪响过后，门内寂静了一会，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今天没有预约!”
门口的扬声器“滋啦滋啦”响了一声，一个粗犷的声音不耐烦地大吼。
叶望舒：“大叔，是我，叶望舒!”
门后：“……”
门“咔哒”开了，一道黑影闪电般冲了出来，冲着叶望舒的脑袋狠狠一击!
“哎呦!”
叶望舒不躲不闪，硬受了这一击后可怜兮兮地蹲在地上。
“大叔，好痛哦。”
“你这个小崽子还敢叫痛!”
云伊看过去，一个矮矮小小的小老头气得直跳脚，红发像跳动的火焰。
“你这么久不来看我这个老人家，我都以为你死了!”
叶望舒半蹲着，温和地抱住那个小老头：“对不起，大叔，让您为我担心了。”
“哼。”老头别别扭扭地挥开叶望舒的手，转身背着手走到门口，停了一会，恼羞成怒地大喊：“臭小子还不跟上来!”
叶望舒笑着起身：“我来了大叔。”
他看了一眼看戏的云伊，挑了一下眉，示意他跟上。
云伊走进了那个小屋，小屋内部的景象与外面破破烂烂的表象大不相同，空间出奇的大，各种闪着寒光武器和机械假肢尽数陈列在墙壁上，一群工蜂般的小机器人勤勤恳恳上上下下地飞舞着给这些东西做着保养。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工作台，上面放了一个拼接到一半的奇怪枪械。
小老头走到那个工作台前停下了，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你那个眼睛……还合适吗？”
叶望舒一怔，下意识扶上那片单边眼镜。
小老头继续道：“当时殷小子来找我的时候，我不知道是给你用的，那个眼睛有些方面跟你不太匹配，一会我给你调整一下。”
叶望舒缓缓放下手，此刻的笑无比真诚：“好。”
“咳。”小老头掩饰性地抬手咳嗽一声，“你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这次来找我要什么东西啊？”
叶望舒拉过一边的云伊：“这次来找您主要是想给我们的预备役买一个武器。”
小老头慢悠悠地踱到云伊面前：“哦?殷小子又收个人?”
小老头开始绕圈打量云伊，云伊不自在地动了一下翅膀。
小老头向后退了一步，惊讶：“嚯!这是个真的!”
“啧啧啧，还有尾巴呢，不一般，不一般。”
尾巴悄悄蜷了起来。
小老头托起云伊的手，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指甲：“嗯，嗯。”
然后又让云伊蹲下身，拍了拍云伊的肩膀，捏了捏云伊的肌肉：“哦，这样，真是壮实，不太会热武器?”
最后又看了眼云伊的眼睛：“视力看样子不错。”
小老头一下闪到墙上的置物架前：“爪子，爪子，在这里!”
他让小机器人在最上面掏出一个实木盒子。
“还有，踢击的话……就暂时用这个。”
他从最下面掏出一个铁箱子。
“翅膀尖和尾巴尖或许可以来点锋利的东西。”
中间的小盒子。
“这么好的眼睛不用热武可惜，拿个练练手吧。”
墙上挂着的小巧手.枪。
叶望舒跟云伊说悄悄话：“大叔很喜欢你呢。但是大叔的武器很贵呢，你要欠债了。”
云伊虽然面不改色，但是尾巴已经悄悄缩进上衣里，缠在腰上了。
给他这么多武器真的可以吗？
最后小老头捧着一堆武器塞进了云伊手里：“你这样的身板真是太少见了，这些其实都不太合适，你先用着，等我过几天给你专门做一批。”
云伊手足无措地接过来：“我，这些，我现在还没有钱。”
小老头哈哈大笑：“还用得着你这个小娃娃付钱了?我直接找殷小子要，不用怕这个，五天，五天之后你来我这取给你量身定做的武器，比你手上这些我练手之作要好得多!”
云伊抱紧那堆盒子，点了点头：“嗯，好。”
小老头满意地放开云伊，一把拉过住叶望舒：“还有你这个臭小子，别以为我会忘了你，给我你那只眼睛，我现在就给你修整了，一会跟我好好说道说道你这只眼睛是怎么没的!”
叶望舒陪笑道：“我不会跑的大叔，这就给你。”
叶望舒摘下眼镜，一只手轻轻抚在眼上，取下了那只极逼真的义眼。
小老头双手捧过那只出自他手的眼睛，与那只棕色的义眼无声地对视了一会，然后重重叹了口气：“唉，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他的身影像是一下苍老了几岁，弯着腰转身走向工作台。
云伊在小老头放开他之后就蹲在一边开始往自己身上装，等叶望舒带着一只眼罩也蹲在他身边时，他已经把自己从手指甲武装到尾巴尖了，现在正在努力往腰上塞手.枪。
叶望舒看着小老头忙碌的背影，和云伊闲聊。
“百炼大叔是我和殷光郁的师父的兄弟，也是我俩的长辈，他是个非常厉害的人，非常强大。”
云伊放下正在摆弄的手.枪，开始用心听。
但叶望舒突然岔开了话题。
“你知道为什么在街上几乎看不见年纪大的人吗？”
云伊摇头。
叶望舒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给你讲个故事吧。在很久以前，距离现在差不多七十年，那时候还没有什么污染兽和污染源，那时的人类文明空前的辉煌，遍布世界各地，那个时代被称为旧时代，现在想想真的是很不可思议呢。”
云伊第一次听到有关旧时代的故事，听得聚精会神。
“灾难到来时，旧时代的人奋力战斗，寻找人类的生存之路，这艘飞船就是旧时代人们努力挣扎的产物，百炼大叔的师父就是这艘船的建造者之一哦。”
云伊声线冰冷：“他们失败了。”
如果没有失败，这艘船应该在太空中遨游，而不是像一堆破铜烂铁一样躺在这里，被废物利用。
“是的，他们失败了，所以他们付出令人类文明几乎灭绝的可怕代价。百炼大叔那一代人几乎消失殆尽了，现在，几乎没有人知道旧时代时，人类有怎样的辉煌时刻了。”
“那大概是只存在于百炼大叔心中的，如同一场幻梦的伤痕吧。”
加更!拼了!
旧时代超惨的，直接青黄不接的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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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狂欢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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