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过完年后,整个假期滕子锐也没有再回过家里,也没有联系过刘波。
刘波倒是在社交软件上看到滕子锐发的朋友圈,看背景是在某个热带地区。
黄色的沙,白色的云,上下相接的蓝天和大海……原来“小情侣”是度假去了。
腿没好利索,刘波也不敢托大的跑去做兼职,就在宗光叔叔家住着,好好的养着他的腿。
等到开学时,他的腿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能跑能跳的,就又舔着脸跑去做滕子锐的跟班了。
虽然刚开始时难免会被人指指点点,被滕子锐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嘲笑是个“狗皮膏药”,让刘波感到非常的丢脸。
但只要一想到二姐夫已经安然无恙的被放出来,一家老小团圆了,刘波立马又变得动力满满。
嘲笑他,嘲笑他就能让他少一块肉吗!
愚昧的人,就让他愚昧去吧。
他只要自私一点,想要什么这不就有了。
刘波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双手捧盖住脸,深深的呼吸,感受片刻的窒息。
大脑的眩晕让他无法进一步的思考,也更加坚定了自己“没错”的想法。
刘波觉得,做人还是要讲信用的,滕先生既然帮了他们家那么多,那他就应该帮助滕先生消除心中忧虑。
刘波把这称为“等价交换”。
从那以后刘波放在学习上的心思越来越少,每天都追在滕子锐的屁股后面当一个称职的小跟班。
这样高频率的献殷勤,不可避免的,他与邵玉铭接触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随着接触的次数变多,刘波对邵玉铭的了解也越来越多。
在主席台上演讲的邵玉铭,在篮球场上打球的邵玉铭,在饭桌上吃饭时也非常文雅的邵玉铭,以及耐心温柔轻哄“爱人”的邵玉铭……
太多完美形象的邵玉铭被他一一印入了眼睛里,心里。
致使他只要一想起邵玉铭,他心脏就会不受控制的强烈跳动。
只要感受到邵玉铭的身影出现在可视范围内,他的目光就会自动的追寻过去。
像是染了毒,突然犯了瘾。
他当然知道这是不对的。
拿钱办事怎么可以走了味。
就像是拿钱办事,突然犯起了贱,很没有职业道德。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无法看着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对另一个人好而不嫉妒。
即便他毫无立场,就像他的爱。
他扭曲了。
他甚至告诉自己,他只是出现的晚。
他只是,只是……没有像滕子锐那样配的上邵玉铭的家世。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猥琐”吧,竟然暴露了。
邵玉铭发现了他的蓄意接近,只不过误会了他充满“爱意”的偷窥,把他当成了一种挑衅。
连单独“教训”都不需要,当着滕子锐的面,就可以对他无尽嘲讽。
刘波时至今日似乎还记得起,邵玉铭那时给他的深刻的羞辱感。
邵玉铭领着滕子锐身子挺拔的站立在他的面前,把他因为胆怯弯下的身板显得更加的矮小。
看着他手里拿着的饭盒,邵玉铭状似好心的对他说:“以后这些食物你就不用再给小锐带了,他吃不惯,每次都倒了喂流浪狗,挺可惜的。”
他的视线在刘波的身上漫不经心的打量:“倒是你,太瘦了,应该多吃一点才是。”
“看你这细胳膊细腿每天跑来跑去的,知道的是小锐给了你报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锐看不起底层人士,刻意刁难。”
“……”
后面还有话什么刘波已经记不清了,因为这些不吐脏字的话,就足以让他大脑轰鸣,防御性的听不进去任何言语。
而滕子锐,真的很像是一个小煞笔,竟然没听出来他的小跟班被羞辱了,还乐呵呵的应和邵玉铭,让他多吃一点。
随后滕子锐又撒娇的说,他喜欢吃邵玉铭亲手为他做的菜。
好一个羞辱。
好一个炫耀。
这一刻,刘波的面子里子都掉在了地上,并被无情的踩踏一番。
但没关系,谁叫滕子锐是个大煞笔,听不出来邵玉铭话里是转着弯,不想让他们两个人再多接触的意思。
反正他没脸。越是不让,他就越是死皮赖脸的,使劲往他们面前折腾好了。
就像是一种较劲,邵玉铭明明知道他的不怀好意,但他从不正面戳穿,任由他出现在两人之间“搬弄是非”,常常惹的两人不欢而散。
刘波看不懂邵玉铭,也想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但没关系,只要他把滕子锐抢到手就好了。
只是分开,邵玉铭又怎么会记住他!
他好像明白了电视里求而不得的恶毒女二为什么要那么坏了。
得不到爱,得到关注,这也算是变相拥有被爱的感觉吧!
他要邵玉铭记住他,哪怕是恨。
不是看不起他吗,没关系,可以恨他啊。
喜欢滕子锐是吗,没关系,将会失去了。
刘波也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与邵玉铭较着劲,不自量力!
他既没有邵玉铭那样说包场就包场的实力,脑子还不如邵玉铭聪明,更没有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他在滕子锐的面前献再多的好,也抵不上邵玉铭温柔细语说的一句话。
受万千追捧的滕小少爷可最不缺追捧了。
对上邵玉铭,他完败。
这让刘波不得不仔细的研究滕子锐的喜好,他的生长环境。
宗光叔叔给的“泡妞技巧”自然是有些效果的,不过限定也很明确,根本打动不了人,最多就只能捞一个“备胎”的位置。
好胜的心像一颗见水就发的种子,不让邵玉铭看不起他,短暂成了他心中浅薄的思想。
有宗光叔叔和照顾滕子锐长大的保姆阿姨的透底,刘波很快就掌握了滕子锐的所有信息和与邵玉铭之间青梅竹马的情谊。
说到底,滕子锐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好赖话都听不懂,脑子就像是缺根筋。
上学艺术类专业要不是有他舅舅给学校捐楼,以他的分数连这所大学的门槛都够不着。
这样的人,刘波就不信他懂什么是真正的爱。
滕子锐对邵玉铭的感情,刘波猜测,只怕更多的是过度依赖。
想到之前他带滕子锐去游乐场玩,滕子锐和他抱怨邵玉铭爱干净,不愿意去人多的地方,也不愿意带他出去玩,刘波心里有了主意。
邵玉铭端着身份不愿去的地方,他就带滕子锐去,邵玉铭不让滕子锐吃的东西他满足滕子锐……
总之,邵玉铭给不了的,他就算是拼了命也给,就不相信滕子锐认不出谁好。
反正邵玉铭看不起他,也根本不在乎他在背后做的小动作,只要邵玉铭忙的没时间陪滕子锐时,他就悄悄的进行计划。
同时,也在等待一个时机。
很快,邵玉铭又要出国了,虽然只有半个月。
足够了。
这段时间,趁着邵玉铭不在,他就带着滕子锐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公子哥,到处跑,到处吃。
把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让他在灯红酒绿的地方任他肆意挥洒不曾宣泄过的青春年华。
前些年,邵玉铭一直以“兄长”的名义,管束着滕子锐的生活,约束着滕子锐的个性。
现在,没有了邵玉铭在一旁“看押”,不出意外,滕子锐很快就爱上了这种自由的感觉。
等邵玉铭从国外回来,看到的就是染着一头金毛,打了耳钉,锁骨处纹了纹身,还带着浓重黑眼圈的滕子锐。
从脾气温顺又暴躁的小泰迪,直接进化成了金毛狮王。
又惊又愕下,邵玉铭自然是与满心欢喜等他回来寻求认同,等待夸奖他新变化的滕子锐大吵了一架。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吵架。
以往的时候多半都是滕子锐在吵吵,邵玉铭眉眼含笑的看滕子锐闹腾。
等人闹到没有力气的时候,邵玉铭再稍微哄一下,吵架的原因这个时候在没记性的滕子锐那里也就过去了。
但是这次,邵玉铭的态度很坚决,语气也很冲,没一点给滕小少爷递台阶的意思。
习惯了吃软不吃硬的滕子锐当然也是寸步不让,吵到最后,滕子锐的脸上反倒挨了一个巴掌。
吵架吵到这个份上两人也算是决裂了。
得知两人决裂的消息,刘波心里别提多乐呵呵了,冲到伤心大哭的滕小少爷身边就是一阵安慰。
顺便贬低一下某人那不近人情、没有情调的“老古板”审美,上上眼药水。
最后在得意洋洋的按照滕子锐的指挥,去两人邵玉铭的房子里搬东西。
“玉铭哥。”
见到他的到来,邵玉铭的脸上显得很诧异,他的目光不动声色的门外转了一圈,最后又落到了刘波的身上。
“你来做什么?”
没有见到想见的人,邵玉铭的语气不是很友好,脸也臭了,显得很没有涵养。
刘波面无表情,但盯着门板的眼神充满小得意:“来帮子锐哥拿东西。”
邵玉铭:“……他自己怎么不来?”
刘波抬头瞟了邵玉铭一眼,又快速收回,那眼神仿佛是在说,因为什么你心里没一点数吗。
两人吵架都过去半个多月了,愣是没一个愿意先低头的,心里都憋着一股气。
当然,明知有错,又急性子的滕子锐之所以也没先认错,还多亏有刘波在一旁“出谋划策”,“加油打气”。
刘波故意说:“他说他不想见你。”
邵玉铭:??
一瞬间,邵玉铭的脸色更难看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出一句:“他让你来来拿什么?”
刘波:“全部。”
“……”
邵玉铭眼神犀利的盯着刘波:“告诉他,要想拿,就自己过来。”
随后便是一声响亮的摔门声。
刘波被拒之门外了。
悻悻的摸摸鼻子,他掏出手机往电梯走去。
电话仅仅“嘟”了两下就被人接了起来,那边传来青年焦急的声音:“喂,阿铭什么反应,他原谅我了没有?”
刘波犹犹豫豫:“玉铭哥他说……”
“说什么???”
“他说你要是不认错的话,就一样东西也别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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