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波越想觉得越有可能。
一时踌躇,刘波不知道该拿这人怎么办好了。
通知邵家人,万一真的是夺权失败的话,这跟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交给警察,还是要通知邵家人,两者结果没区别。
更何况现在邵玉铭还失忆着,邵家的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真送回去了,这不就跟送羊入狼群吗!
找滕子锐?
呸,晦气!
带回去的话……
嗯,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他帮邵玉铭交了这么多的住院费,总不能当打水漂了。
刘波的眼睛一亮,当即拍板,痛快缴费,连夜将人拉回了自己家。
反正挂完水后,邵玉铭的状态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经过医生的允许,回家休养也是可以的。
刘波想:还好当时给邵玉铭挂号时用的是自己的身份证,这下也不怕邵家那么快找到人了。
开车回去的路上,刘召拿眼睛死死盯着抢了自己副驾座位的男人,一脸怨念的开口:“我饿了!”
刘波:……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猪吗!”
刘召:……
晚上九点多了,早就过了吃饭的点,刘召是真的饿了。
可惜他爸自从接了他放学之后,一门心思都牵挂在了邵玉铭身上,根本没时间分他一刻半刻的关注。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男人,满脑子想的都是等下要怎么安排突然多出来的一口人,这也让他那少的可怜的父爱,直接宕机。
被亲爸无视了,刘召气愤的抱着胳膊,坐在后排座椅上生闷气。
然后他就听到,抢了自己座位的男人同样开口说道:“我也饿了。”
刘召不屑的“哼”了声。
自己这个亲儿子都没唤起“刘怼怼”那微弱萤虫的父爱,就凭尔等凡人,算个球。
刘怼怼是刘召给刘波取的的外号,因为无论他说什么,“伟岸”的父上大人总是爱怼他,幼稚的像是叛逆期的小孩。
于是在刘召小同志嗤之以鼻的冷哼中,就发生了一下,差点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儿子的对话。
“饿了?想吃什么,你说,我请!但是先说好,太贵的我可请不起。”
刘波的语调很是轻快,还隐隐带了几分激动。
刘召……
“要不带你去吃地锅□□,我知道一家,他家的地锅鸡味道一绝。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说完这话,刘波还砸吧了一下嘴巴,表现出了几分意犹未尽。
刘召现在听到鸡这个字就生理性的反胃,他也不知道自己老爸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吃鸡、烧鸡,两件事情。
自打他记事起,餐桌上永远少不了一只鸡。
他都快要吃成鸡PDST了。
哦,还有一个鱼。
“额,都行,你决定就好。”
邵玉铭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他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来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陌生的房间让他下意识的,就想探查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是否安全。
然后他就被执勤的护士发现了、呵斥了。
再然后就是身边的这个男人,跟他说了一顿莫名其妙的话,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摔门走了。
那个时候,他的大脑里空空如也,什么也记不得,只能通过自我摸索式的观察与学习,经过大半天的闲逛才勉强融入人群,让自己与周围的看起来不那么的不同。
所以当护士催他缴费办理出院的时候,他是真的没钱,也不记得了,只好给唯一接触过的,给他留过号码的,好像认识他的刘波打电话了。
这是一家烧地锅鸡很出名的私房菜,前两年才开起来的,刘波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被他家的地锅鸡的味道迷住了。
从那以后,这里也成了刘波隔三差五的打卡地,因此老板与他也都成了熟人。
路上的时候刘波光想着推荐地锅鸡了,等到了地方他才想起来一件非常关键的事。
刘波看着近在咫尺,闪着绚丽色彩灯光的地锅鸡门头,咽了一下口水,犹豫着说:“额,要不还是换一家吧。”
邵玉铭自然是没意见,虽然没了记忆,但他还是有脑子的,经过大半天的观察也知道了,出门在外做什么事情都离不开钱。
而他现在,两手空空。
不出钱的人没资格挑三拣四。
这是在他医院闲逛时无意间听到的一句至理名言。
所以邵玉铭很识趣的回了一句:“都可以,听你的。”
邵玉铭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富有磁性,特别是压低声音的时候,听起来更有魅力了。
刘波被邵玉铭的低音炮弄得耳朵发痒,不自在的揉了揉耳朵。
“咕噜噜~”
是美人饿肚子的声音。
邵玉铭:……
刘波:……
刘召:……
干!
换什么换,就在这吃了。
于是,刘波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人进了店。
进店门的时候,门口的感应铃响起,随着“欢迎光临”的声音机械播出,老板娘从柜台后抬起了脸。
然而老板娘刚扬起的笑脸,在看清来人后立刻僵了僵,但是她很快就恢复了表情,热情的招呼了起来:“小刘儿,好久没见你来了,今天可真是稀客。”
老板娘话里有话,刘波尴尬,于是只能嬉皮笑脸的回她:“这不是想念你家厨子的手艺了吗,正好有个朋友,就带他过来尝尝。”
老板娘的眼神随着刘波手指的方向看去,眯起眼睛打量起邵玉铭。
个高、皮白、壮实、模样俊俏,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帅哥。
老板娘不明意味的哼笑了一下,手一挥:“您里边坐。”
那个您她别加重了语气。
刘波心虚的不敢看她。
任谁搞了人家儿子还差点被发现也得心虚。
这事说来话长。
有一句老话说的好,同性相’。
没错,他是一个基佬。
基佬看基佬,那就相当于是两块磁石,异极紧紧靠,同极两边推,他们就是那两面异姓,“啪唧”一声,就看对眼了。
不过自打那天小年轻为了寻刺激,非要拉他在卫生间打啵,等两人心猿意马的在卫生间嗨完。
一打开门,呦呵,门外站着的正是一脸菜色的老板娘。
说实话,那天刘波走出店门时的腿都是打怵的,就怕老板娘回过神来,一个没忍住拿刀砍他。
至于老板娘到底知不知道,那天他和她儿子在卫生间干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两人现在已经掰了。
想到这里刘波的心里也松快了不少,等小鸡贴饼一上桌就招呼着开吃。
刘召心里说着不吃不吃,但是等菜一上桌嘴上一点也没含糊,直接就啃了两个鸡翅膀,一根鸡大腿,外加两张贴饼,吃的满嘴流油,喝着果汁,抚着肚子,摊在椅子上不动了。
再看刘波也好不到哪儿去,就差把脸埋碗里了。
鸡是好鸡,山里养了三年的走地鸡,肉质结实,口感劲道,特别是那黄橙橙的爪,那爪里的筋……
刘波丢下手里的鸡骨头,声音响亮的嘬了嘬满手褐色油花的手指,正要转战下一根鸡爪子,眼角余光忽然瞟见了一旁的邵玉铭。
邵玉铭身姿端直,坐着的时候也挺正着背脊,一手执筷一手端碗,碗里只放了一块沾了汤汁的贴饼,正小口小口的吃着。
一看就是拥有良好家教的。
刘波无语,十年了,这人怎么还爱这么端着。都失忆,都虎落平阳了,还这么穷讲究。
“诶,怎么光吃饼,吃肉吃肉!”刘波招呼邵玉铭吃鸡。
他记得以前和邵玉铭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出去吃饭邵玉铭都会点一份红烧鸡。
可邵玉铭不知道刘波的好心,只僵着脸点点头,嘴里尴尬的应和着。
刘波见邵玉铭光说不动,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就主动伸手帮邵玉铭夹了另一只剩下的鸡大腿递到他碗里。
说,“你不是饿了吗,快吃呀,他家的鸡烧的不错,是这片出了名的好吃,要不是今天来的晚,这会儿可能都不一定有位置。”
邵玉铭:……
邵玉铭看看碗里的鸡大腿,再看看满桌的狼藉,总觉得这鸡腿下不去嘴。
莫名的,对着这种没有丝毫礼仪的吃法,就是让他下意识的难以接受,甚至是厌恶。
他低着头,看着碗里被刘波的筷子夹过的鸡腿,犹豫着要不要吃。
他很饿,但是他又不想吃沾过别人口水的食物。
然而这个问题并没有让邵玉铭犹豫多久,因为坐在旁边的刘波突然又闹出了幺蛾子。
“啊,嘶~”刘波张着嘴从牙齿缝里拔出了一根鸡爪筋,说:“唉,硌牙了!”
说完他把那一节鸡爪筋又丢回了嘴里,吧唧吧唧几下咽进了肚子里。
邵玉铭:……
邵玉铭悄悄放下碗筷,强装镇定的抽纸、擦嘴。
他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饿了。
刘波假装没有看见邵玉铭的动作,继续大快朵颐的手口并用的与红烧地锅鸡战斗。
其实心里早已经乐翻了天。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恶心邵玉铭。
别问为什么。
问就是以牙还牙。
还有,这大少爷是一点也不会看人脸色,也不瞧瞧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跟他挑三拣四,有的吃就不错了。
不知道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吗!
吃饱喝足,刘波摸着肚子,带着儿子心满意足的到前台结了账。
后面,跟着一脸菜色的邵玉铭。
结账时,以往都会给他打个折扣的老板娘,这次直接报了原价账单。
刘波也没说什么,掏出手机,乖乖付了款。
等快走出店门时,才听到老板娘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以后常来!”
刘波在心里叹一口气。
这么好吃的地锅鸡以后是吃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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