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生重获清白,无罪释放这天,他爸妈来接他。
张凡生的爸妈都是农民,夫妻俩非常淳朴。张凡生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辛辛苦苦考上好大学,本以为可以在京城出人头地,没想到却被资本摆了一道。
或许有人会说张凡生在整个事件中反应有些迟钝,一直被公司牵着鼻子走,连证据都没取到,但张凡生一家子都老实巴交,他从小在简单朴实的环境中长大,也老实巴交,没长太多心眼,加之又是个工科生,虽然读书厉害,但不善言辞,心机也浅,斗不过资本能怪他吗?
别说张凡生,大部分的个人遇上资本都是要输的,只是输得难看还是好看的区别而已。
张凡生拿到了属于他的赔偿,不仅有白余科技集团的赔偿,还有国家赔偿,张凡生被冤枉敲诈勒索,在牢里蹲了近一年,国家是要给他赔偿的。这两笔钱加起来数目不小,张凡生一家勉强算是有点安慰。
张凡生的案子结束后,简疏文稍微闲下来了一点。这天,整天窝在家里不出门的时桐破天荒地拉上简疏文出门,要简疏文陪他去看珠宝展。
京城珠宝展现场那可真是琳琅满目、珠光宝气,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钻石、金绿猫眼、帕拉伊巴、珍珠、翡翠……应有尽有。
两人来到了翡翠展区。
时桐停在展柜前,指了指其中一套翡翠套链,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玉牌,嗤笑道:“怎么这种品级的都拿来展览?还没我身上的好。”
简疏文心想你的货能不好吗?你那是货源。
“你低调点。”简疏文对时桐说。
“为什么要低调?”时桐不解,他指了指珠宝展上的其他人,说:“来参加这种展会的非富即贵,我看其他人也不低调啊,瞧他们穿的戴的,好东西都挂身上了。”
“他们是他们,你低调点。”简疏文特意强调了“你”字。
时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了一声,说:“你是不是害怕像上次那样,又有人加我微信?”
提到这事简疏文立即反问:“那人你删了没有?”
“没有。”
“你不会跟人家聊上了吧?”
时桐不悦地瞥了一眼简疏文,“几个意思?你敢管起我来了?”
简疏文怵了一下,摇头。
时桐嘴角悄悄上扬。
两人走到红宝石展区。
时桐停在一颗大克拉红宝石前。
“我们那也有红宝石,而且我们那的红宝石是全世界最好的。”时桐一边欣赏一边说。
突然,时桐从红宝石的切割面中看到了自己身后有几个可疑的黑影在晃荡。时桐眉头微皱,直起身来,身后几个黑影便“嗖”的一下不见了。
时桐挽上身旁简疏文的手,简疏文有些惊讶,看了他一眼,
“走。”时桐低声说。
“不看了?”简疏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有人跟着我们。”时桐沉声道。
简疏文的表情一下变得严肃。两人穿过人流,迅速离开珠宝展现场。
两人上了车,简疏文开车,时桐坐在副驾驶座。
时桐从后视镜中看到身后至少有两三辆车在跟着自己和简疏文。
“他们在后面跟着。”时桐说,“加速,甩开他们。”
“大佬啊,怎么甩?”简疏文苦笑,“咱这可不是港片现场!”
简疏文虽然嘴上拒绝,但身体却很诚实地照时桐说的去做了,他脚踩油门,提高车速,到处绕路,试图甩开后面的车。
简疏文不停地超车,被他超的司机在后面骂声连连。
“快点,再快点。”时桐在催。
“不能再快了!”简疏文汗流浃背。
突然,从前面拐弯处冲出来一辆车,横挡在简疏文前方,原来是追他们的三辆车中有一辆绕了小路,赶超到简疏文之前,挡在简疏文前方,迫使简疏文停车。
简疏文看见前方横插进来的一辆车,吓得赶紧踩刹车停车,没想到一旁的时桐竟然在那放声大喊:“冲上去!撞它!”
简疏文破防道:“撞你妹啊!我他妈遵纪守法!”
简疏文的车急刹停下。
时桐怒道:“孬种!换我开我早就撞上去了!”
简疏文没惯着他,顶了回去:“你有病我可没有!”
“你说什么?”时桐眉毛一竖,“嫌自己活得太长了是吗?”
“到底是谁嫌自己活得长啊……”
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斗着嘴,前面那辆车的人走了下来。
一人走到简疏文车旁,敲了敲简疏文的车窗,简疏文把车窗降下。
“上城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林子川。”那人向简疏文出示证件,简单地报了一下身份。
追人的是公安局的刑警,但他们没穿警服,穿的是便衣,也没开警车,开的是普通车,大概是任务特殊的缘故。
林子川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时桐,鹰似的眼睛像是能把时桐剜出一个洞来。
“跟我们走一趟吧。”林子川对时桐说。
林子川是个浓颜,一张脸棱角分明,眉毛压着眼,显得有点凶,很是镇得住人。
但简疏文不怕他,简疏文镇定自若,微笑道:“警察同志,你们传唤我们配合工作,按照程序,得出示一下传唤证或拘留证,对吧?”
林子川看了看简疏文,挑了挑眉,说:“嗯?你挺懂?”
“我是一名律师。”简疏文微笑。
“哦。”林子川拉长了音,“既然如此,那你应该知道,如果情况特殊,也可以口头传唤,书面手续事后补办即可。”
“对了,你不用去。”林子川拍了拍简疏文的肩膀,补充道,他指了指副驾驶座上的时桐,说:“我们叫的是他。”
“我也要去。”简疏文脱口而出。简疏文看了一眼时桐,镇定地对林子川说:“我也要去,我是他的律师。”
林子川看了看两人,眯了眯眼。
在林子川的要求下,简疏文和时桐下了自己的车,分别上了两辆不同的车——这也是林子川要求的,他不让两人坐同一辆车,简疏文坐林子川的车,时桐则在另一名同事的车里。
林子川边开车边通过车内后视镜打量简疏文。
“你叫简疏文,对吧哥们?”林子川跟简疏文寒暄。
“你认识我?”简疏文问。
林子川笑笑,“哪能不认识?我们追踪了时桐那么久,他这几天都跟你住在一起,这还能不认识?不是……你知道他是谁吗?”
简疏文点点头。
“那可就奇怪了。”林子川道,“我看过你的资料,国内顶尖大学方合大学法律系毕业,现在是名律师,像你这种高知精英,是怎么跟那个缅甸人混到一起的?”
“时桐是华裔。”简疏文纠正。
“华裔不也是缅甸人吗?是不是缅甸人倒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看他在那边干的什么勾当。”
“时桐只是个玉石商人,缅甸产翡翠,他把缅甸的翡翠卖到中国来,仅此而已。”简疏文依旧镇定。
“都到这时候了还他妈面不改色,我是真有点佩服你,简律师。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如果时桐真的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玉石商人,我们今天抓他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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