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疏文把猫放下,一搂坐在沙发上的时桐,笑道:“对不起,职业习惯。”
时桐用佛珠挑起了简疏文的下巴,眼睛微眯,对简疏文说:“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是谁的猫?”
“我的。”简疏文快速回答。
下一秒,时桐毫不犹豫地用佛珠往简疏文脸上一抽。
简疏文吃痛,发出“哎哟”一声,说:“我还没说完。猫是我的,我是你的,所以,猫也是你的。”
“就一张嘴厉害。”时桐这才舒服了一点。接着,时桐瞥了一眼简疏文,道:“不过我只要猫,谁要你了?”
简疏文只是笑。
“你这拿佛珠抽人的习惯,是跟谁学的?”简疏文随口一问。
时桐一怔,突然翻脸了。
时桐推开简疏文,冲他狠狠地说了一句:“别什么事都多问。”
说完,时桐扭头就往卧室走,并“啪”的一下关上卧室门,把简疏文关在门外。
时桐往床上一坐,闭上眼。
他在想自己拿佛珠抽人这习惯是跟谁学的呢?
答案无疑是肯定的——坤应莱。
虽说时桐无比厌恶坤应莱,厌恶到想起他就犯恶心,但不得不承认,时桐的很多习惯都是跟坤应莱学的。
时桐二十岁那年,第一次哄得坤应莱放权给他,但那时候坤应莱对时桐还不太信任,主要是不信任时桐的能力。坤应莱把时桐叫到佛堂,打算提点他几句。
坤应莱喜欢拜佛,他的佛堂很大,时桐跪在佛堂中央,坤应莱在他面前拿着一串佛珠走来走去。
突然,坤应莱用手中的佛珠用力抽了下时桐的脸,时桐的左脸颊火辣辣的疼,但时桐不敢吭声。
坤应莱眯着眼,对时桐说:“你让我放你出去做事,但你到底有没有做事的本事,我还不清楚。现在有批翡翠料子,客人订了的,你带一队人,帮我送货给客人。”
“好。”时桐立即答应。
“送货的路上不太平,运送途中你会经过别人的领地,那地方在打仗,乱得很,经常有人截货。”
那时缅北军阀混战,武装势力不止有坤应莱这一支,在其他地方还有别的军阀盘踞,有些地方还在打仗,仗一打起来什么事都有,而别人的地盘坤应莱也管不了。
坤应莱把一个信号弹塞到时桐手中,对时桐说:“你要是自己应付不了,就别逞强,点燃这个信号弹,爸爸会派人去接你。你也别想跑,你知道爸爸对待逃跑的人是什么手段。”
坤应莱以前还在金三角的时候,抓当地人来干活,有些人想逃跑,被他削去双臂,从肩膀处开始削,削完之后依然要干活。
于是时桐开始了他独立于坤应莱做的第一件事,送翡翠料子给客人。翡翠料子很大一块,很重,所以一行人走的速度不快。
再怎么说时桐也是坤应莱名义上的小儿子,手下那些人不敢对时桐不尊重,但这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到底有没有真本事,所有人心里都存疑。
时桐这个人,毕竟跟坤应莱呆久了,神态动作都跟坤应莱无比相似,有时手下看到他,仿佛看到了年轻版的坤应莱,不由得头顶生发出一股寒意。
进入到有战乱的地方,手下对时桐说:“小少爷,这附近有一支流匪,专做截货的勾当,我们人比他们多,您看要不要我们先下手为强?”
时桐慢悠悠地喝着水,说:“我们不要先动手,等他们先动手。队伍戒备起来,只要他们的人靠近,就把最先靠近的那个人抓住,抓一个就行了。”
手下照做。
坤应莱在乎时桐的安危,给时桐的都是精英,对付小规模的流匪不在话下,于是没过多久,流匪中第一个靠近时桐队伍的人就被抓住了。
时桐下了命令,把这个人的皮剥了,人皮挂在队伍前头示众,并尽可能广泛地把这件事传播出去,传播的时候首先卖一波惨,就说自己只是安安分分地送个货,老老实实地做生意,从未有过参与任何争纷的心思,是那些流匪非要招惹自己,人都欺负到头上了,自己也不是个软柿子,只能被迫反击,实在是无奈之举;同时,宣传一波剥皮的残忍,把自己的形象塑造成一个手段狠辣的“小坤应莱”。
时桐这一计,让自己一举成名,不仅那次送货途中再没有人来招惹时桐的队伍,时桐顺利地完成任务,“小坤应莱”的名声也很快传了出去,所有人都知道坤应莱有个小儿子,是个有手段的。
杀鸡儆猴,时桐很清楚,在战乱的地方,如果不把自己厉害的形象立起来,谁都会跃跃欲试地想来欺负你。
那次之后,坤应莱对时桐刮目相看,放心地放权给时桐。
同样也是那次之后,时桐开始做噩梦,梦中有个被剥了皮的鬼在追自己。
时桐回过神来,想到那可怕的噩梦,突然身上一抖,有些慌张地打开卧室的门。
时桐正准备扯开嗓子叫简疏文来陪他,却发现简疏文就站在门外。
看到简疏文这个大活人,时桐瞬间放松下来。
“你站门口做什么?”时桐问。
简疏文耸耸肩,轻松道:“这是我房间,我为什么不能站门口?”
“进来吧。”时桐对简疏文说,转身上了床,侧着身躺在床上。
简疏文也很自然地上了床,躺在时桐身边。
“我允许你躺我旁边了吗?”时桐说。
“允不允许我都要躺。”简疏文闭上眼,学着时桐的语气,慢悠悠地说:“因为你睡觉要是没我,容易做噩梦。”
时桐背对着简疏文,此刻他心中一动。
“你那案子怎么样了?”时桐忽然问。
“遇到了些困难。”简疏文一五一十地把刘集的案子跟时桐说了,简疏文知道时桐喜欢听故事。
“刘集在狱中的反应不像做假,他是被冤枉的。”简疏文说,“这个案子我一定要赢,不光是要为一个受了五年狱冤的人洗刷冤屈,还是因为只有证明了刘集是冤枉的,京北区公安分局才会重新立案,真凶才不会继续逍遥法外。”
简疏文义正言辞,时桐听着听着,却莫名想笑,他倒不是笑简疏文,他是觉得真有趣,自己跟简疏文这两个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怎么睡到一个被窝里来的?
不过时桐也能理解自己为什么看上简疏文,简疏文会哄人是一方面,床上技术好也是一方面,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像他这样向往光明的理想主义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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