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万宇的家庭关系确实复杂。
周万宇的爸爸早死,他妈妈把兄弟俩拉扯长大,一开始母子三人住在周家祖传的老屋里,周万宇跟前妻傅琪结婚时,小夫妻没有另外买房子,傅琪搬进了周家祖屋。
媳妇跟妈妈住在一起,婆媳矛盾就来了。傅琪屡次催促周万宇早点买房子早点搬出去住,周万宇只当没听到,夫妻俩经常吵架,慢慢地感情出现了裂痕,也就是在这时候,周万宇勾搭上了离婚的冯盈。
傅琪简直气炸了,周万宇这男人,买房这种正经事他不干,婚外情这种不正经的事他倒是干得起劲,傅琪立即跟周万宇离婚,从周家祖屋搬了出去。当时傅琪跟周万宇有个不满三岁的儿子,孩子还小,所以判给了母亲,傅琪带着儿子走了。
周万宇第一段婚姻结束后,周万宇的母亲大概是想通了,也觉得儿子成家后应该有个新房子,老太太便拿出自己的养老钱,帮周万宇付了一套新房的首付,这套房子就是本案的主角。因为是老太太付的首付,所以当时房本上写的是老太太的名字。
至于为什么后来房本上的名字变成了周万宇的呢?因为老太太买下房子后不久就被查出癌症晚期,也是因为这件事,周万宇跟冯盈结婚的计划被拖后了一年多。弥留之际,老太太亲**代将新房子留给周万宇。老太太去世后,房本上的名字按照遗产继承的流程改成了周万宇的名字。
因此,这套房子实际上是老太太留给周万宇的遗产。当时冯盈说房子首付是丈夫周万宇婚前付的,这种说法显然不准确,不知道是冯盈刻意隐瞒,还是她确实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因看见房本上写的是老公的名字,就以为是老公付的首付。
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夫妻中的一方继承的财产,如果遗嘱中没有明确指定为夫妻共同财产,那么通常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就算婚后夫妻共同还贷了,也依然不属于。
陈非了解完这些情况后,对简疏文说:“冯盈没跟我们说房子是周万宇妈妈的遗产,这算不算委托人隐瞒事实?”
委托人隐瞒事实,对于律师来说是件非常头痛的事,遇到这种情况,律师有权拒绝代理。
陈非问简疏文:“简律,我们要不要拒绝代理?我看冯盈嫁给周万宇就是图人家房子,这个案子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案子,干脆拒绝代理,省得被骂。”
简疏文手肘抵在桌子上,双手撑着脑袋,问陈非:“冯盈跟周万宇结婚多久了?”
“快五年了吧。”
“她结婚的时候又不知道周万宇五年后会死,怎么判断是图人家房子?”
简疏文说着,指着板凳对陈非说:“陈非你搬个板凳过来坐下吧,咱俩讨论讨论这个案子。”
陈非去把凳子搬到简疏文身边坐下。
陈非说:“冯盈隐瞒事实,一开始我们都以为这套房子是夫妻共同财产,房子是周万宇和冯盈共有的,周万宇无权独自处置房子,所以周万宇跟周千宇签的那份赠与合同无效。但现在房子变成了遗产,法律规定夫妻中的一方通过继承得来的财产不属于共同财产,房子是周万宇自己的,既然是他自己的,那他就有权独自处置。”
“冯盈也还房贷了。”
“还了又怎样,法院最多让周千宇把冯盈还贷的钱退给冯盈,房子还是会判给周千宇。”
“你说得对。”
“还我说得对?发个话,咱们要不要拒绝代理?”
“我觉得你对委托人有点先入为主的偏见。”
“那你想怎么办,简律师?”
简疏文摸了摸下巴,对陈非说:“我也查到一点新线索,你要不要听?”
“什么线索?”
“虽然那天周千宇闯进事务所闹事的时候一口一个‘我哥哥’的叫,但我查到的情况却是,周千宇跟周万宇两兄弟的关系很一般啊,自从他们的母亲李女士去世后,哥俩就几乎不来往了。”简疏文说。
简疏文用一种“你懂的”的眼神看向陈非。
陈非很有默契地看懂了简疏文的眼神。
陈非说:“你是觉得,周万宇周千宇两兄弟都闹掰了,周万宇还把房子赠送给周千宇,这不符合常理。”
简疏文点了点头,说:“即使房子是周万宇一个人的,他有权独自处置,但如果这份赠与合同是在欺诈或威胁的情况下签的,按照《民典法》的规定,合同也无效。”
陈非问:“你怀疑周千宇这份赠与合同是通过非法手段获得的?简律,你的怀疑会不会有点太大胆了?”
“不大胆。”简疏文说,“我问了一圈,周万宇跟他弟弟在母亲去世后不久就闹掰了,过年过节都不带见面的;反而周万宇跟冯盈的夫妻关系五年来一直很不错,周万宇对冯盈的孩子也视如己出,虽然吧……周万宇跟冯盈之前那点事确实不光彩。”
“你想从这份合同的签署是否自愿下手?”陈非问。
“对。”简疏文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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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金辉小区,简疏文家。
时桐刚洗完澡,简疏文正在用吹风筒帮他吹头发。
时桐眯着眼,一边享受简疏文的吹头服务,一边问简疏文:“我很意外你会接这次这个案子。”
“为什么?”简疏文把吹风筒一关,问时桐。
“我印象中你是个蛮正义的人,而这次的委托人是小三上位,她老公则是个出轨男,作为一个正义的律师,你为什么要接这个案子?”时桐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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