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思过崖后,承影剑再无动静。
荀隐尝试过几次,无果,往日清冷出尘之姿,竟也有些慌乱,蹙眉静心,感应到与承影的联系依旧是好的,方才松了口气。
许是有长老交代过,也可能是平日里这禁地无人踏足,又或许是有上古的封印之类,上清宗被称为思过崖的地方,一片肃杀寂静。
荀隐握拳,眼底晦暗不明,满是疯狂,“上清宗,修真界,”终究还是顾及着什么,深深吸气,纳于丹田。
承影剑灵——她并非故意不予以回答,主要是强行与荀隐契约,又是要面子的耍帅为其撑腰,力量不支。
话说回来,这人是真惨。身中寒毒,命格多舛——如今这世间,居然还有她承影窥不见看不穿的人,真是有趣;具体如何虽不能看见,但这个宗门真心对他好的人,是寥寥无几——单说他们掌门还有一众长老,就没想让他活,撑到现在怕是不容易,在这种困境下,还能保持风度,跟她前同伴,有的一拼——话说,那家伙去哪里了,啧,于是自觉顺手,“勉为其难”,救了他,不过现在看起来,更像是黑芝麻汤圆啊。
真的是闲的太久了,全是一些陈年旧事。承影剑灵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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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承影剑灵蜷缩在识海深处,看着外界景象如水中倒影般晃动。思过崖的月光是凝固的银霜,将少年单薄的身影拓印在墨色山壁上,那些悬浮在空中的青铜锁链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震颤,发出细碎的冰裂声。
那是寒毒发作的征兆。
"装什么沉稳..."她嗤笑一声,指尖划过识海中浮动的契约金纹。强行结契的反噬还在灼烧灵体,但比这更刺痛的是那抹白衣上洇开的血色冰花——在议事殿前,这人分明痛得指尖都在颤,偏要端着世家公子的仪态替她挡下戒律长老的剑气。
崖底忽然卷起腥风。
荀隐踉跄扶住岩壁,玉冠早已跌落,鸦青长发垂落肩头。他忽然低笑出声,笑声惊起栖在青铜锁上的赤瞳寒鸦:"原来...咳...连你也觉得本君该殒在此处..."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在半空凝结成冰,叮叮当当滚落深渊。
剑灵蓦地睁大眼睛。那些坠落的血珠竟在触地瞬间化作红莲,花瓣舒展间有金色咒文流转——是佛门禁术"业火红莲"的印记。
"小剑灵。"识海突然泛起涟漪,少年带笑的声音裹着寒雾传来,"你说...若我将这三百里思过崖炼作剑冢,够不够请动你那位'前同伴'?"
承影心头一跳。契约印记突然滚烫,她看见荀隐指尖捏着的,正是自己灵体本源幻化的冰晶。原来这人早就识破她强弩之末的伪装,方才种种脆弱姿态,不过是要诱她显形。
"你何时——"
"嘘。"苍白手指抵住剑柄,荀隐眼底泛起妖异的金芒。思过崖上空突然传来雷鸣,那些沉寂千年的青铜锁链如活物般扭动,锁孔中渗出暗红血雾,"既然他们要本君做困兽..."他抚过承影剑身暴起的霜纹,语气温柔得令人战栗,"那便让诸位看看,被囚禁的到底是哪一方。"
剑灵突然嗅到熟悉的气息。在翻涌的血雾深处,隐约浮现出半截断裂的剑鞘——那是她三百年前在魔渊之战中遗失的本命剑鞘,此刻竟缠绕着与荀隐同源的幽冥寒气。
崖顶传来急促的钟声。七十二道传讯符划破夜空,在触及思过崖结界时燃成灰烬。
"现在想逃?晚了哦。"少年将承影剑横在颈间,剑刃割破皮肤却无鲜血流出,只有黑雾翻涌。那些悬浮的青铜锁突然调转方向,尖端对准云海中若隐若现的宗门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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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后院里的太乙钟响了——”有人慌张来报。
婆娑树下,落子无悔。
"看啊,他们要的承影剑醒了。"
剑灵终于看清他颈间浮现的咒印——是弑神劫的烙印。这个认知让她灵体剧震,三百年前魔尊陨落时天地间响起的丧钟声,此刻与荀隐的笑声诡异地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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