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忻之所以这么说,是因先前动用暗道势力调查白谦的犯罪证据时,不慎被吕曼吟的眼线盯上,遭到不少明枪暗箭,都是白胭出面替他解决的。
对于这件事,白胭只觉得是自己有托于人,不好牵累邵忻,想不到他却如此感激。
事实上,近日他也帮了她不少忙。随着白谦的恶名公之于众,吕曼吟也被白适休弃,走投无路的弃妇找上白胭,还没见到亲生女儿,就被邵忻气势汹汹轰走。
如果当日面对上吕曼吟,白胭自己也不知道是否会伤神。
如今,邵忻一边处处维护她,一边还不断宣传她在后方的付出贡献,令白胭既感激又抵触——有那道伤疤在,万一、万一他对她的这些好,也是有目的的呢?
如果只是把对狐狸的执念转移给邵忻,对邵忻未免不公。何况好不容易才借“枉情深”忘记了对邪修的感情,她不能再重蹈覆辙。
思绪收拢,白胭起身踏入内室。
见了她,邵忻瞬间变成口吃:“白、白……”
“别叫我白白了,像在道别似的。”白胭打断,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叫白胭吧。”
伤患探头出来:“白七小姐,您评评理!我们为家为国才拼成这样,他这个当大夫的居然虐待伤员!”
白胭连视线都不偏,只问邵忻:“不想治了?”
“我听不惯那些怠慢你的话。”邵忻无比确定。
“那就不治了。”白胭跟着点头。
听闻此言,满屋伤患还没来得及叫骂,就被白七小姐一道剑气压了下去,统统请走。
再回来时,药庐只剩两人。白胭不说话,邵忻还当她在为那些恶语中伤而黯然,忐忑开解道:“白……你别伤心,这世上还是明白事理的人多。”
白胭不表态,看似无心问:“如果被人欺骗,邵公子会怎么办?”
她这般问,邵忻莫名就觉得紧张:“报复回去吧。”
白胭:“如果欺骗你的人是信任的知交呢?”
邵忻声音更加哆嗦,吞了口唾沫:“那只能,绝交了吧。”
到最后,他还是没能唤出一声“白胭”。
*
清安八年,落稽山战局一触即燃。云衣公布前世身份,率领仙妖联军攻打妖王宫,随着无相灯光耀万川,影妖陆沉檀灰飞烟灭,当初篡改陆轻衣记忆的一弦琴也一并毁掉。
错乱的记忆终于拨正,被琴弦影响的人除了云衣,还有白胭。
那一夜,白七小姐独自在紫阳谷偏僻处仰望明月,心头百感交集。
她想起来了。
昔年诱惑她的和陷害她的,的确不是同一个人。晏三公子为将声影楼势力打入清霜堂,竟想出献上白莲为祭、再控制白胭身体的毒计。施术要求不设防备敞开识海,那就必须要让她全无保留。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那个为他铺路的人,正是声影楼当时的掌事,邵忻。
原来他之所以要变成狐狸纠缠于她,是为了在最近之处了解她的一切喜好习惯,难怪从他化身青年一出现,就完美契合着她。
好一个问心有愧,好一个对面不识。
经年的思绪郁结在心底难以发泄,借助“枉情深”遗忘的爱恨情浓再次翻涌上来。白胭忍无可忍,提剑去了落稽山。
妖王宫内,邵忻还在忙着为道骨尽失的江雪鸿配药,刚一抬头就正面挨了一个巴掌。
“啪!”
声音清脆洪亮,白胭自己的掌心也是火辣辣发痛,只恨不能直接把他脸上的假面具扇碎。
她应该斩了他,至少也要剥一层狐皮下来。
长剑横在邵忻脖颈,白胭看到他手中的草药,满是怨憎的瞳孔却是重重一抖。
表兄生死未卜,急需医治。邵忻在江雪鸿身边两百年,没有医者比他更了解江雪鸿的病情了,她不该在这时候惹乱的。
理智驱使下,白胭还是放下了剑,却抑制不住眼眶发烫发胀。
比起恨别人,她更恨自己。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她却还是毫无长进,为什么总被别有用心者一时的关怀蒙骗呢?
脸上两行细泪无声滴下,邵忻慌忙出声:“白胭!”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可她已经不想再见他了。
白胭抹了一把眼泪,夺门而出。
*
同道宗长辈告过别,白七小姐继续过起了少年时的漫游生活。兜兜转转一圈,还是回了嘉洲。
这次她没有遇见碰瓷的狐狸,却碰着一个形容狼狈的女子,对方口口声声说在躲人。
白胭无事可做,索性顺手甩去一道隐身符。
片刻后,修士打扮的男子在四周搜寻一圈,转身离开。女子长舒一口气,揭开符纸:“多谢。”
她那双翡翠色的眼睛令白胭分外熟悉,殷勤的口吻也与那人别无二致:“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姑娘要不要去我那儿喝杯茶?”
直到把她送去寻常阁门口,白胭才意识到,这个女人就是邵忻的生母,韶歆。
白胭下意识抵触与她接触,韶歆却主动挽过来:“我同那狐狸崽子没关系,他不认我,我不认他,何况女人总要先帮着女人啊。”
作为有着四百年修为的九尾狐妖,韶歆见惯风花雪月,段位比亲子邵忻不知高了多少倍,聊起话题更如盐溶于水毫无痕迹。白胭被她带着带着,莫名其妙就一路去了月狐族。
雾雨狐啼,枫林沉阴。
月狐族隐居深山,以青白红三色为正色,唯独没有一只血脉驳杂的粉红狐狸。思绪到此,白胭立刻掐了自己一把。
别想着那人了。
没过几日,一个狐族探进山洞:“族长,你的风流债找来了。”
韶歆正教着白胭梳妆打扮,头也不回:“叫他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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