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耶香回到宿舍楼就直奔桃城武的房间,还没走近,就看到房门虚掩,房间里传来的对话很清晰:“......桃城,你怎么样?!”
“菊丸学长,我们要不要告诉教练?桃城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
“刚才不是好多了吗?为什么情况又变糟了?”
沙耶香推开门问里面的人:“怎么回事?”
“啊,助教!”房间里的菊丸三人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沙耶香看到桃城武抱着自己的头,蜷缩在床上,露出痛苦的模样。
“海堂,桃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被送回房间后没多久,桃城就开始不受控制地说阿拉梅侬玛这个词,然后......”
沙耶香坐在床边握住桃城的手,用自己的遥视能力探查桃城武被攻击的前因后果,主动使用遥视能力要精神非常专注,不能分心,。片刻之后,她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个画面:桃城武气愤地从日本队球场离开后,就跑到了一个树林里,走着走着就遇到了围在一起的阿拉梅侬玛人。正在做仪式的阿拉梅侬玛人发现了桃城武,故而对他使用了精神攻击。
这和阿拉梅侬玛人的回答有一些出入,从桃城武的记忆来看,对方是主动攻击的。现在桃城武的模样应当还是精神攻击的后遗症,但心里马上出现一个疑问,那个时候她跑到桃城武身边,同样听到了阿拉梅侬玛人的声音,为什么自己没有任何异常?还是说异常状态会滞后出现?
菊丸忍不住小声提问:“助教,桃城的情况......”
“你们当中有人会乐器吗?”她转身问了他们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菊丸,海堂和河村隆三人面面相觑,然后默契摇头:“我们三个都不会,但是我记得以前在基地合宿的时候,听过入江前辈的萨克斯。”
“入江的萨克斯?”沙耶香回忆自己看过的运动员资料,的确有这个记录。
“是的,那个时候海堂你们应该在后山训练,而胜利组是在基地训练,晚上就听过入江前辈吹萨克斯。”
“可是说到乐器,助教你不是也会吗?”河村隆问:“听不二说助教会钢琴演奏。”
“没错,我会钢琴演奏。但这次要治疗桃城的话,就需要有另一个人辅助......既然入江同学会萨克斯,那就请他帮忙吧。能拜托你们把他叫过来吗?”
三人又是面面相觑,最后菊丸英二应下了:“没关系,我现在就去!”
菊丸和海堂赶去球场摇人,房间里就剩下河村隆和沙耶香。河村隆忍不住开口问:“助教,我有点不明白刚才说的治疗,为什么需要入江学长的辅助呢?”
沙耶香盯着窗户外的景色,问了他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存在无法被理解的力量吗?”
“无法被理解的力量?”河村隆挠了挠头:“唔......是像‘天衣无缝之极限’那样吗?”
沙耶香转过头看着河村隆:“‘天衣无缝之极限’?那是什么?”
“那个,怎么说呢,‘天衣无缝之极限’是网球世界里的最高境界,在我们青学只有越前和手冢达到过。如果是无法被理解的力量,我只能想到‘天衣无缝之极限’。”
现在轮到沙耶香沉思了,本来问河村隆的问题,结果又多了一个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也就是说你见过‘天衣无缝之极限’,它是什么样的?”
对方眨了眨眼睛,看起来在思考这个问题:“......是发光的,不管是手冢还是越前,他们身上都会发光,也许助教可以问越前。”
沙耶香刚想继续问,就听见房间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啊啦,助教找我?”
最先跑进房间的人是入江奏多,菊丸和海堂等人则站在后面。沙耶香疑惑:“不是让你们把入江同学找来就可以吗?为什么你们几个也......”
乾贞治几人对视一眼说:“因为我们比较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助教不用管我们。”
不二也说:“桃城是我们的队员,我们都很关心。”
沙耶香看到门外站了不少人,有白石,迹部,幸村......看起来不光是为了关心,更多人应该是好奇心比较强。入江靠在门框上问:“沙耶香小姐,我听说你需要我的帮助,而且是萨克斯?”
“没错,你的萨克斯非常重要,我需要用你的乐器治疗桃城同学。”
入江奏多的表情停滞了几秒后,神情立马变了:“终于!让我找到了欣赏音乐的人。”然后迫不及待地回房间拿自己的萨克斯。
不二少见地睁开了眼睛,和其他人一样露出惊讶的神情:“你要用乐器治疗桃城?”远野的声音也随之响起:“用音乐治疗?她以为自己是神父吗?”
沙耶香看了远野笃京一眼,扭头对菊丸他们说:“等下这里需要安静,外面的人要么让他们进来,要么让他们等着,门口就拜托你们看守了。”
“我明白了!交给我们吧!”
没多久,入江奏多抱着萨克斯走进来,沙耶香看到他眼里满是兴奋:“入江同学,对比标准音高,你把萨克斯调整到432赫兹,准备好以后告诉我。”
沙耶香没管前后左右的视线,也自动屏蔽了萨克斯的调音声,而是专心面对躺在沙发床上的桃城武,随后调整自己的呼吸。和之前的临时处理相比,这个方法更具有挑战性,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实践过,只是靠它练成了内视力,所以沙耶香也无法保证是否有效,只能搏一次了。
“桐岛小姐,我已经完成萨克斯的调音了,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听到身后入江的话,沙耶香说:“等我说开始的时候,你就演奏古诺的《Ave Maria》,这个能做到吗?”
入江心领神会:“原来是这样,没问题,这首乐曲我很熟悉。”
此时房门已经被关上,原本站在门口的人都聚集在房间里。得到入江的回答后,沙耶香快速把自己的手指弄破,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指腹的血珠滴入桃城的口中,还把鲜血涂在桃城的嘴唇上。
“入江,可以开始了。”
回过神来的入江奏多拿起萨克斯,调整思绪和气息后开始演奏《Ave Maria》。
432Hz是被称为“神圣频率”的音高,许多音乐家认为432 Hz的频率更自然、更和谐,能与人体和自然界产生更好的共鸣。而古诺的《Ave Maria》是一首向神圣母性祈祷的乐曲,象征着慈悲、怜悯与救赎。正因如此,沙耶香才让入江奏多演奏432赫兹的版本,神圣频率加上神圣乐曲,产生的效果会是惊人的。
现在萨克斯的声音响起,沙耶香紧扣桃城武的手指,和他掌心相贴。然后她闭上眼睛回忆那个使用方法,将整个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桃城的身体上。渐渐地,沙耶香感觉自己和桃城武握在一起的手开始发热,和桃城的身体及频率产生了深刻的链接,此时身体的热量开始传递到桃城武身上。
几个呼吸之后,她“看”到了桃城武身体内的情况:自己仿佛是一个血红细胞,顺着血管的流动来到心脏,在心脏里游走一圈后,又顺着血管不断游走至全身,最后从脑干来到大脑。这时,大脑的某些层面上出现了一些小黑点,它不像细菌病毒那样是可以直接看到,这些黑点更像是情绪层的伤害,这里应该就是阿拉梅侬玛人的精神攻击后遗症了。
找到了受损的地方,沙耶香开始用自己所学的方法进行治疗,没过多久就发现那些附着的小黑点开始消失,留下的痕迹也被慢慢消除。
这时,沙耶香发现桃城的呼吸渐渐平稳,便再次感受了他体内的精神攻击状态。大部分精神攻击已经被清除,只有少部分残余,过不了多久就能在432赫兹音乐的配合下彻底清除。
两人的双手仍然紧握,一直到沙耶香感觉整个程序都完成后,才睁开双眼。眼睛适应光线后,她松开了和桃城紧握的手。
萨克斯的声音恰如其分地停下,现在整个房间都安静到可以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好久,沙耶香才开口:“......大石同学,明天桃城就没事了。”
“啊啊,好的......”大石秀一郎冷不丁被点名,表情有些呆滞。沙耶香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幸好被人扶住了。抬头一看是白石。白石和入江离她最近,但入江抱着萨克斯,所以是白石扶住她。仔细看下来,白石同学也很帅气啊。如果自己也是国中生,恐怕会觉得很幸福。
白石和沙耶香四目相对,脸上出现了红晕,悄悄别过视线。但白石的手还放在她的腰上,沙耶香向白石微微一笑:“白石同学,谢谢你。那么,我先回去了。”
看到旁边的入江奏多时,发现入江抱着萨克斯,眼眶忍不住泛红,嘴唇微张:“......沙耶香小姐,你让我看到了难得一见的场景,我从未想过自己可以经历这样神圣的时刻,有一瞬间甚至感觉自己和乐器融为一体,这是我从未有过的体验。”
“我也应该感谢入江同学愿意帮忙,这才有了非常难得的体验。”
“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沙耶香走出桃城武的房间,回到日本队为她准备的客房。然后她靠在门板上捂住自己的嘴,一股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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