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对萤火虫说:“劳驾小友,化个人形?”
不说不要紧,萤火虫微弱的光闪了闪,最后彻底熄灭了。
“它在洗魂池中浸了一日,元气大伤,恐怕当即化不出人形。”第五星怕徐行误会是他在使坏,解释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待到了凡间徐姐姐再问不迟。”
“好吧。”徐行直起身,拍拍手,“撤。”
地牢的出口在另一端,她觉得自己少说在这地牢里磨蹭了半个时辰,其实都做好被突然回来的空谷道人抓包的准备了,没想到第五星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慢悠悠走在前面带路。
徐行忍不住好奇:“你怎么将你师父引开的?”
“能坐到一宗之主这个位置的,当然少不了一些秘密。”第五星转过身来,狡黠一笑,面朝徐行倒退着走,“今日酉时之前师父回不来,徐姐姐放心吧。”
“他有什么秘密?”徐行问。
她就是随口一问,而第五星也随口答了。
“血肉丹。”
二人走到出口,徐行依旧翻书解阵法,第五星将墙上的鲛油灯取下来为她照明。
“你就这么出卖你师父?”
第五星看着她手中的书,不以为意道:“出卖算什么,有朝一日我还要弑师呢。”
徐行解开了阵法,瞥他一眼:“真是畜生。”
“姐姐说我,还是说师父?”第五星被骂了也不恼,依然笑嘻嘻的。
“你们都是。”徐行不客气道。
————
灵山之上没有四季之分,走了近两日台阶下到山底,粉粉白白的桃花都已经开败了。
第五星递给徐行一叠符纸,忽然问:“徐姐姐想不想趁此机会回去看看?”
“回哪里?天水吗?”徐行大略翻看了一下,都是些移形换影、无中生有之类时常用得上的符纸,便道了声谢收起来,“多谢。你想回就回,不必管我。”
“待你我处理罢公务再谈吧。”第五星顺势改口,“至于这公务……”
他眼也不肯眨地看着徐行的脸,故意话说一半,引她想起徐晦之事,似乎是想从她神色中挖掘出什么难过、纠结之类的情绪,恶劣又顽皮,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徐行白他一眼,拿移形换影符往第五星脸上一拍,遮住他视线,同时心中默念徐晦的生辰八字,下一瞬符纸燃起,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第五星神情一僵,猛地沉下脸来,伸手狠狠挥开那团符火。
徐行方落定,她还没有用符纸传送过这么远的距离,胃里一片翻江倒海,都没来得及看一看自己身处何地,隐隐见身边有个人站着,便连声抱歉着扶了一把。
再一抬头,却见无数双眼睛在错愕地盯着她。
“……”
徐行的手还放在人家肩上,那是个身穿朝服的女子,不只是她,整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尽数是着朝服持笏板之人。
“徐行?!”
另一侧的人终于缓过神来,略为失态地惊呼出声,徐行循声看去,果然是徐晦。
大殿最前方的阮游也探头,不过被身旁随侍的礼官低声劝住了。
距离有点远,她看不清,也没听到徐晦的惊呼,清了清嗓喝问:“来者何人?为何闯入殿中?”
此时第五星才赶到,他意味不明地看了徐行一眼,行了一个宗门之中的常礼:“皇帝陛下,贫道二人乃道宗使者,有要务在身。不慎闯入皇宫,实是无意冒犯。”
徐行身旁那个女子反手将她扶好,淡声道:“两位使者先去偏殿等候,散朝后陛下自会召见。”
阮游摆摆手:“下次注意些。去吧!”
有宫人匆匆上前领着二人离去,徐行对扶她的女子说了声多谢,没再看徐晦一眼便走了。
“皇宫不是有禁制吗?我怎么会直接被传送到大殿上?”徐行疑惑。
“道宗提前与人皇知会过,缉拿要犯,暂且关闭禁制,方便使者行事。”第五星道,“谁知徐姐姐动作太快,我还没来得及说,你便一纸符飞走了。”
徐行耸耸肩,“只当为了少走几步路吧。”
“可若打草惊蛇,让徐晦趁机逃跑,那就全怪姐姐了。”第五星接过宫人递上的热茶,抿了一口,“徐姐姐不会是故意徇私吧?”
“你为何总是这样想?”
徐行反倒觉得有趣,她不知道面前这人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一边盼着她因徐晦心烦意乱,一边又警惕她徇私枉法。
“为何不这样想?”第五星反问,“徐晦不是你的亲侄子吗?”
“有一点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并非徐家亲生。”徐行轻描淡写道,“不过就算有血缘牵绊,我也不会再管他,你且放宽心吧。”
“徐晦大肆残杀灵鸽,暗中与妖族勾结,用蛊术害人——桩桩件件,可都是要命的大罪!他的死活你也不管了?”
“他的命比旁人高贵吗?”
徐行想起关越,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冷冷扔下这一句后不再理会第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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