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成待姝挽如亲生女儿般好,他见到这个女孩儿时便被这个女孩的眼见和心气给深深吸引。
只可惜,生不逢时,又生错了人家。
“舅父说的是哪里的话,若是没有舅父收留挽挽,挽挽早已露死街头了,那时爹爹恢复官职,着急回都,不怪舅父。”
挽挽擦拭了下眼角掉出的泪珠,忽而想起些什么带着歉意道,“今日到苏州便是为了来庆祝舅父大寿,只是路上遇到了些许插曲,怕给舅父带的寿礼要明日才到,挽挽也是惭愧,空手而来。”
“我与你之间何谈惭愧?”林哲成突然从身后拿出了一叠书册,放在手旁的桌案上,“挽挽,此次你下苏州,舅父想要和你商议一件事。”
“舅父请言。”姝挽点点头道。
“这是林氏布庄在苏州的账簿。”林哲成解释了那书册的来历。
姝挽望着那书册心里似乎有了些猜测,只是还不大确定。
“燕都繁华,贵人居多,所穿布料大都来自苏州,但是苏州至燕都路远,且路途复杂,布料远送,容易受到破坏···这一来二去,要开许多费用出去,利润盈利便不会那么大。”林哲成顿了顿,拿起手上的那本账簿,递给了姝挽,“所以舅父就想在燕都也开家布庄,只是缺少京中信任之人,舅父便想到了你···只是,这毕竟是为商,商籍低贱,你若愿意便接下这账簿,趁着这两日待在苏州的时候好好学学,若是不愿,舅父也不会怪你。”
他说完,便静静的温柔的盯着姝挽,他再给她一个机会,为自己做决定的机会。
不过姝挽没有辜负他,她莞尔一笑,接过他手里的账簿,一字一句的道,“从未有人问过挽挽是否愿意,舅父,万一挽挽要是辜负你的欺负那该如何是好啊!”
“舅父信你。”林哲成没说些其它的,只是用信任的眼神盯着姝挽。
“挽挽,定不会辜负舅父所托。”
等从前厅出来,酉时都过去了良久,夜色已经笼罩了天边,许是她心松了几分,连今夜的风都柔了几分。
她握着那账簿,心里五味杂陈。
她知道舅父是什么意思,她若不想再让自己走傀儡之路,只能先从商。
但燕国有明文规定,商贾不得从政。
舅父告诉她,她只做幕后的东家,明面上不露脸,免得她以后需要什么,被商贾的身份给牵制住。
舅父想的周全,想到了姝挽所想的以后。
“表小姐,燕惜小姐已等候多时。”林二行守在门口,等到姝挽走出门,连忙跟上开口。
“请林管家带路。”姝挽收了心思,她于林燕惜也是儿时姐妹,多年未见,也是想念的很。
“表小姐,落雨了。”林二行本就担心这天气会落雨,伞都是随身带着的,这不,雨点又开始翩翩落下了。
姝挽看了那乌色的夜空,心里猛的抽疼了下,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环绕在她的心间。
开始飘的是雨点,慢慢便会落成大雨滴,随后便会伴随着雷鸣轰响,如瀑布,倾盆洒下。
“主子,这里真的还是个村子吗?”
即使饱经风霜的嵩觉看到眼前这一幕,也被骇到。
他们正站在离常州府最近的一个村子,也是离疫点最近的一个村子,但是眼前看来这村子也已经被疫病席卷。
遍地尸横,散发恶臭,无一生还,不远处的地方还趴着几只野狗正疯狂的啃食腐尸。
即使现在下着大雨,也丝毫没有挡住这些畜生的疯狂。
“倒还是来往了一步,往前走到常州府吧。”谢忱也不忍心去看这幅场景。
这村子走两步过去便是常州府。
常州府城外被一个护城河紧紧环绕着,白日里是放吊桥让百姓通过。
不过城门日落时便已经关了,此时吊桥也收了回去。
谢忱靠近这条护城河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尸臭气味,和在那村里闻到的味道一致。
如果只是单纯夜色黑沉,那河水里瞧不出什么,但是正好赶上大雨,雨水打击着河面,河水湍流飞快涌动,隐隐约约见可以看到河内有什么东西浮着。
“世子爷!”
他二人站在河畔外,那边城墙上突然冒出了一个黑衣男人,男人俯视着他们,过了会儿,一根黑色的铁索朝他的身后朝着谢忱二人飞去。
铁索划过夜空,发出的呼啸声吸引了下面二人的注意,谢忱抬手抓住那跟铁索,轻轻一抬脚,身子便随着铁索的晃动飞了上去,稳稳了站立在城墙上,那人拉过谢忱后又朝着嵩觉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等他二人都平稳立于城墙上时,他才收了手。
“下面是什么?”嵩觉也发现了不对问道。
黑衣人朝下看了两眼,藏匿于黑暗中的眸子暗光一闪,冷冷的开口,“尸体。”
“他们是把那些尸体绑在了石头上沉到护城河里。”谢忱冷声开口。
常州府的知府大概也是知道疫病这件事,居然怕让城内的百姓恐慌,私自将尸体丢入护城河中!
“公子先走,主子在等着。”黑衣人催促道。
谢忱点了点头,随着黑衣人隐于夜色之中。
——
城中一处府邸。
“公子,主子在屋里,您请。”黑衣人摆了摆手,侧身让谢忱进去。
谢忱抬脚进门,身后的嵩觉也想跟上,却被其一把拦住。
“只能公子一人进去。”
嵩觉犹豫了下,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若是出了什么事,他怕来不及保护主子。
“你在外等着。”谢忱到不在意,回头命令道。
嵩觉见主子也开了口,便不再说什么,乖乖站在门外等着。
等到谢忱前脚踏进屋子,后脚门便被关上了。
屋内一片漆黑,一盏灯都没有点亮,在加上屋外大雨倾盆,显得格外的阴森。
“世子爷是想夺嫡了?”阴沉而又沙哑,像是在旱漠里埋藏已久。
话落,屋内灯火通明,比白日还要亮堂。
这时才能看清一位年迈的老者坐在太师椅上,翘着脚,衣着朴素,看着便如同路边的一位务农老者一般,但是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息,特别是那双浑浊混着血丝的眼睛盯着你,就是毒舌吐着蛇信子一般,骇人的很。
但,谢忱丝毫不畏惧这样的眼神,本来因为紧绷着而冷酷的面庞,此时松懈了下来,他双眼突然眯了起来,随即狂傲的大笑道,“先生,小爷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渝王世子,怎么夺嫡?”
老者见他笑了起来,忽觉不对,果然,回头一看,便见到自己的肩膀上趴着一条一寸长的黑色蜈蚣,正一下一下的蠕动着,骇人的很。
“谢忱!你又戏弄本座!本座活了一辈子,半截身子早已没入地下,你还拿这种东西戏弄本座!无知小儿!无知小儿!”老者连声怒道。
语气也带着颤抖,整个人抖的不像话,双手胡乱飞舞着,直到把那多脚虫甩在地上,再一脚给它踩了个稀烂,方才罢休。
“谁让你故弄玄虚,搞得像什么高人似的,先生,过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怕这蜈蚣啊!”
“谢忱,你个毛头小儿!气死本座了!”老者长吐一口浊气,心里默念,不与这种小儿计较。
“先生,抱歉。”这时,谢忱才不慌不忙的道了个歉,“先生,若是真想夺嫡你愿意相助吗?”
似乎这句话触及到了那老者的逆鳞,他抬起自己一双不太灵活的手,高举着,朗声道,“夺嫡?瑾之啊瑾之,你瞧瞧老夫这双残手,能帮得到你什么?”
谢忱双手抱拳,高举过头顶,躬下身子,铿锵有力的开口道,“若是先生以你之学识、远见,定能辅助子嵊夺嫡!”
“瑾之啊,老夫老了,没几年了,帮不到你们了,今日让人去找你,不过只是听到了你们来这里的风声,见你只是许久没见想念的紧,也想问问渝王的近况。”老者没有直面回答谢忱的问题,眸色深沉。
“多谢先生关念,父王身体愈发向上。”谢忱先是回答了他的后半句问题,后又紧抓着他的话头道,“先生无论是在宫学,大理寺还是内朝都有五分地位,当朝的大多权臣皆出你手,若是您肯助子嵊一手,定能夺得嫡位,也可打散这外部华丽内部腐朽的王朝!”
“瑾之!不可胡言,隔墙皆是敌耳!你若是如此决心,那便请回,至于这疫病之事,本座只能帮你三分!”老者怒声道,“请回吧!”
谢忱也不想多说些什么,此事不急于这一时,不过待他离去之前,他还有许多话想言,千言万语皆化作了一句哀叹,“先生,允王虽仁厚但善妒懦弱,若是将嫡位传与他,你可甘心啊!”
屋内寂静,老者不再开口,谢忱也不再逗留,抬手福礼告退,“先生安,瑾之今夜多有得罪。”
老者没有回话,谢忱转身离开。
等到二人离开,黑衣人推开门走进,看着坐在太师椅上的老者两眼放空,低着头,不忍心的开口,“先生,为何不助他们一臂之力?”
老者缓缓抬起头,眸子盯着窗外悬着的圆月,喃喃道,“若老夫我今年不是七十六,是六十六,老夫也会助他一臂之力。”
“可如今老了,若是掺和了一脚,却半路死了,他们该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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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有奖竞猜这个老者的身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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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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