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见势不妙,一声呼哨带着剩余武士撤退。地牢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伤者的呻吟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谢云书爬到石重身边,却发现他已经没了呼吸,脸上还凝固着那个大大咧咧的笑容。另一边,苏微靠在师父尸体旁,气息微弱。
"苏姑娘..."谢云书艰难地爬向她。
苏微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张染血的纸条:"真正的...解药配方...师父用命...换来的..."她将纸条塞给谢云书,"对不起...红色瓷瓶..."
谢云书握紧纸条:"别说了,我带你出去..."
"来不及了..."苏微看向远处呆立的沈砚青,"他...还有救...找到...杨御史..."话未说完,她的手垂落下来,眼睛永远闭上了。
谢云书跪在一片尸体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阿弩走过来,沉默地帮他包扎伤口。
"沈兄..."谢云书看向站在血泊中的沈砚青。寒冰劫的效果正在消退,但那双眼睛依然冰冷陌生。
阿弩——现在该叫他谢忠了——突然搭箭上弦,瞄准沈砚青:"他杀了谢家满门。"
谢云书挡在沈砚青面前:"那是误会!他被蒙蔽了..."
"他现在是个怪物。"谢忠冷声道,"寒冰劫会吞噬人性,古籍上写得明明白白。"
谢云书摇头:"我会带他找杨御史,苏微说..."
"你还不明白吗?"谢忠厉声打断,"从始至终,我们都被玩弄于股掌之间!柳家、昆仑、丹鼎宗...全是一丘之貉!"
谢云书看着这个从小守护自己的管家之子,突然感到无比陌生:"谢忠,放下箭。我们回家..."
"家?"谢忠惨笑,"谢家庄早就没了。我的父亲,你的父母,全都死在昆仑剑下。"他拉开弓弦,"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杀。"
谢云书纹丝不动:"那你动手吧。"
两人对峙间,沈砚青突然动了。他缓缓抬手,剑尖指向谢忠,声音冷得不似人类:"伤他者,死。"
谢忠的箭离弦而出,沈砚青的剑同时刺出!谢云书不假思索地扑向沈砚青,箭矢深深扎入他的肩膀。
"云书!"沈砚青眼中的冰霜似乎裂开一道缝隙。
谢忠呆立原地,手中的弓掉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保护他..."
谢云书忍着剧痛,拔下肩头的箭:"因为...他是我的选择..."他看向沈砚青,试图在那双冰冷的眼睛里寻找曾经的影子,"就像你选择守护我一样。"
谢忠跪倒在地,七年来积压的仇恨与痛苦终于爆发:"他们杀了所有人...连看门狗都没放过...我躲在井里三天三夜...出来时连尸体都找不全..."
谢云书艰难地走到他身边,抱住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我知道...我都知道..."
沈砚青站在一旁,剑尖垂向地面。寒冰劫的反噬让他表情麻木,但眼中冰霜正在一点点融化。
地牢外突然传来喊杀声。丐帮弟子冲进来:"谢公子!大批官兵包围了这里,说是杨御史的人!"
谢云书精神一振:"杨御史?苏微说的那个人!"他转向谢忠,"帮帮我,我们带沈兄和...和石大哥他们离开这里。"
谢忠沉默片刻,终于点头。两人合力抬起石重的尸体,沈砚青则机械地抱起苏微。当他们走出地牢时,刺眼的阳光照在一队整齐的官兵身上,为首的是一位面容肃穆的中年文官。
"谢云书?"文官下马走近,"本官杨肃,奉皇命查办丹鼎宗一案。"
谢云书如见救星,却因伤势过重而眼前发黑。他强撑着递出苏微给的纸条:"长生丹...解药配方...求大人...救沈兄..."
杨肃接过纸条,看了一眼沈砚青的状况,脸色微变:"寒冰劫?快!带回府中救治!"
谢云书还想说什么,却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谢忠怀中。最后的意识里,他看见沈砚青被官兵围住,那双冰封的眼睛正透过人缝注视着自己,里面盛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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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谢云书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朴的厢房里。窗外是陌生的庭院,几个丐帮弟子正在练武。
"醒了?"杨肃的声音从床边传来,"你睡了三天。"
谢云书挣扎着坐起:"沈兄呢?谢忠呢?"
杨肃示意他躺下:"沈公子在隔壁院子,寒冰劫的反噬很严重,但性命无碍。"他顿了顿,"至于谢忠...他留下这封信就走了。"
谢云书接过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我恨不了你爱的人,也见不得他活着。保重。」
信纸被泪水打湿。谢云书抬头:"石大哥和苏姑娘..."
"已经安葬在后山。"杨肃叹息,"圆觉的尸体我们也找到了,他怀中有一份名单,揭露了丹鼎宗在各大门派的卧底。"
谢云书握紧拳头:"丹鼎宗宗主呢?"
"逃了。"杨肃面露愧色,"但我们捣毁了总坛,救出了数百名被囚禁试药的百姓。"他拿出一块玉佩,"这是从圆觉身上搜出的,你应该认得。"
谢云书接过玉佩——那是谢家庄的标记,背面刻着"忠勇传家"四个字。他摩挲着玉佩,突然发现边缘有一行小字:「庄主亲启,丹鼎阴谋」。
"这是..."
"你父亲遇害前收到的警告信。"杨肃沉声道,"可惜他没来得及看。"
谢云书将玉佩紧紧贴在胸前,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逝去亲人的温度。七年前的灭门惨案,七年后的复仇之路,一切因果终于串联成线。
"沈公子的情况特殊。"杨肃转移话题,"寒冰劫会逐渐吞噬人性,最终让他变成没有感情的兵器。古籍记载,唯有'青蚨血'可解。"
谢云书眼前一亮:"青雀谷有!我这就..."
"没那么简单。"杨肃摇头,"需要血脉相连者的青蚨血。你是谢家唯一后人了。"
谢云书毫不犹豫:"取我的血。"杨肃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青蚨血是生命精华,取血者轻则武功尽废,重则..."
"我不在乎。"谢云书看向窗外,"他在江南雨里为我挡过箭,在昆仑雪中为我拼过命...这点代价算什么?"
杨肃叹息:"年轻真好啊..."他起身离去,"再休养三日,我安排取血。"
谢云书躺回床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昆仑玉坠——那是沈砚青送给他的。窗外,秋风扫落叶,仿佛在为逝去的青春送葬。
他不知道的是,隔壁院子的沈砚青正站在窗前,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一切。寒冰劫的霜气在他眼中流转,却掩不住深处那一丝心痛的光芒...
杨肃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青蚨血是生命精华,取血者轻则武功尽废,重则..."
"我不在乎。"谢云书看向窗外,"他在江南雨里为我挡过箭,在昆仑雪中为我拼过命...这点代价算什么?"
杨肃叹息:"年轻真好啊..."他起身离去,"再休养三日,我安排取血。"
谢云书躺回床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昆仑玉坠——那是沈砚青送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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