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书如遭雷击,脑海中闪过零碎的记忆片段——幼时被带到青雀谷学艺,父亲反复叮嘱不得下山,家族被灭那晚的冲天火光...
"你撒谎!"沈砚青的剑尖抵住圆觉咽喉,"谢家庄勾结魔教,是我和师兄亲眼所见!"
圆觉不躲不闪:"是啊,因为谢家庄拒绝向丹鼎宗提供'药材'...所以需要换个听话的庄主。"他看向谢云书,"可惜你父亲临死前把你送走了,不然你现在应该泡在药缸里,而不是站在这里。"
谢云书浑身发抖,几乎握不住剑。沈砚青见状,剑锋往前一送,圆觉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可多了。"圆觉舔了舔流到锁骨的血,"比如你们当中还有一个叛徒...会是谁呢?"他的目光在苏微和阿弩之间来回扫视,"猜对了有奖哦。"
就在众人分神的瞬间,圆觉突然扬手洒出一把黑色粉末。屋内顿时烟雾弥漫,等烟雾散去,圆觉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那串黑佛珠在地上滚动。
"追!"石重怒吼着要冲出去。
"别中计。"沈砚青拦住他,"外面肯定有埋伏。"
苏微颤抖着捡起那串佛珠:"他说的是真的...长生丹需要谢家血脉。我...我早该想到的..."
阿弩突然一把抓住苏微的手腕:"你药箱里,有什么?"
苏微挣扎道:"放开!都是药材..."
阿弩不由分说抢过药箱,从夹层中掏出一封火漆封缄的信:"这是什么?"
"那是...给我师父的信!"苏微急道,"我没机会送出去..."
阿弩拆开信封,扫了一眼,脸色大变:"丹鼎宗总坛地图,我们的武功弱点...这是告密信!"
谢云书接过信纸,手不住地发抖。信上确实是苏微的笔迹,详细记录了每个人的武功特点、习惯招式,甚至还有沈砚青走火入魔的征兆...
"苏微..."谢云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
苏微泪流满面:"不是我!我从未写过这封信!一定是圆觉栽赃..."
阿弩冷笑:"药箱,一直是你自己保管。"
石重已经抡起打狗棒:"贱人!老子现在就..."
"住手!"沈砚青厉声喝止,"现在内讧正中敌人下怀。"他转向苏微,"我给你辩解的机会。"
苏微擦去眼泪,深吸一口气:"我承认,我隐瞒了一些事。我师父...确实是丹鼎宗的长老,但他是被迫的。他让我带着真正的配方去找杨御史,因为只有朝廷才能铲除这个组织。"
她从发髻中取出一根空心银簪:"真正的配方在这里。至于那封告密信...我发誓不是我写的。"
谢云书检查银簪中的纸条,上面确实是一份药方,与之前看到的截然不同。他抬头看向沈砚青,后者微微点头。
"我暂时相信你。"沈砚青沉声道,"但药箱由阿弩保管,你不得再接触。"
苏微含泪点头。阿弩收好药箱,眼神中的怀疑却未减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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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众人轮流守夜。谢云书负责第一班,坐在窗边望着远处的关城灯火。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以为是换班的人,回头却看见沈砚青站在那里。
"你怎么不休息?"谢云书连忙起身扶他。
沈砚青摇摇头,在窗边坐下:"睡不着。"他看向谢云书,"关于谢家庄的事..."
"我不知道该相信谁。"谢云书苦笑,"我七岁就被送上青雀谷,对家族几乎毫无记忆。"
沈砚青沉默片刻:"如果...如果师兄和我真的错杀了无辜..."
"那也不是你的错。"谢云书握住他的手,"你们被蒙蔽了。"
沈砚青的手冰凉如铁:"但这改变不了手上沾的血。"
两人的脸在月光下越靠越近,呼吸交融。就在唇瓣即将相触的瞬间,一支箭"嗖"地钉在两人之间的窗棂上。
阿弩站在门口,面无表情:"换班。"
沈砚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去。谢云书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
阿弩走过来,拔出那支箭递给他:"新的。旧的,断了。"
谢云书接过箭,发现箭杆上除了"守"字,还多了一行小字:勿信任何人。
"阿弩..."谢云书想问清楚,但阿弩已经转身走开,背影僵硬而孤独。
谢云书低头检查箭矢,突然发现箭羽处缠着一根细线,线上串着一小块布片——那是柳家的徽记!阿弩怎么会...
正疑惑间,远处传来一声夜枭的啼叫。谢云书警觉地望向声源,只见城墙阴影处,圆觉正与一个黑袍人交谈。黑袍人递给圆觉一个包袱,圆觉则递过去什么——在月光下闪着寒光,赫然是那串黑佛珠!
谢云书正要叫醒其他人,却见苏微鬼鬼祟祟地摸向阿弩保管的药箱。她动作极轻地打开夹层,取出一包药粉倒入自己的袖中...
谢云书屏住呼吸,缓缓退回阴影处。他的胸口剧痛难忍,不仅是伤势发作,更有一种深深的绝望——这群曾经生死与共的同伴,如今竟各怀鬼胎,互相算计。
窗外,圆觉已经离去,黑袍人还站在原地,突然抬头直勾勾地看向谢云书所在的窗口——尽管隔着这么远,谢云书却分明感觉到那人的视线如毒蛇般黏在自己身上。
那人缓缓摘下兜帽,月光下露出一张与苏微有七分相似的脸。他对着谢云书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然后无声地笑了。
谢云书浑身冰冷,终于明白了苏微的真实身份——她不是失踪长老的徒弟,而是丹鼎宗宗主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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