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这么潇洒的女侠不可能相貌平凡

小船在荷花丛里行了片刻,前方豁然开朗,只见一条十尺宽的小河道沿着荒地向北。因为河道地势较低,隐藏在河两边的荒草下,倒也不易发现。

夏日炎炎,阳光灿烂。出了荷花丛,三人在船上再无遮掩。夏、路二人衣衫还有破损,形容有些狼狈。不过姿态倒还闲适,俩人并排坐在船中,因船只狭小,夏桔瑁和路尘西离得很近。一只水鸥从船边掠过,夏桔瑁侧头去看水鸥,突然发现身边的路尘西在阳光下肤色白的出奇,很像他身上带的玉佩温润的白色。这呆楞的瞬间,水鸥已经飞远了。

路尘西仿佛察觉到了夏桔瑁的目光,突然开口问撑船的和尚:“先前听你歌中有很多 ‘好’ 啊 ‘了’ 啊,不知是何歌曲。”

熊和尚一边自在的撑着船,一边笑道:“少侠好耳力,这歌便叫做《好了歌》。我也是出外游历时跟一个跛足道士学的,觉得歌词挺有意思。什么金银啊、儿孙啊、到最后好既是了,了既是好。像我们这些修仙的,自是要将世间的功名利禄舍下,历情劫、脱尘缘… 我遇到那道人时,他刚了了一段仙缘,说是什么金什么玉的。看我合他眼缘,便将此歌教会与我,又赶着要去领蟠桃大会的门票了。”

路尘西听了并未再问。夏桔瑁心道:“什么金什么玉,什么蟠桃大会。这道人的日子过得甚是有趣。”

熊和尚又道:“说起来这李慕仙真人同鄙人还曾有一面之缘。”

路尘西和夏桔瑁一听,立刻精神了。熊风和尚看二人神情,知他们好奇,便娓娓道来。

原来这熊和尚是临安人氏,自幼在临安城里长大。熊和尚九岁那年江南大旱,各地粮食颗粒无收。熊和尚家里本是小康之家,也有二亩薄田。那年靠着家里的存粮勉强度日。到了年末,家里实在没吃的了,父亲出远门去居住在禾城的大伯家借粮食。

便是大年二十九这日,熊和尚记得十分清楚。那日天气冷冽,日头虽晴,但日光无精打采显得有些苍白。熊妈妈一早出门去东大街当首饰,好买布匹给熊和尚做新衣裳。熊和尚自己在门前玩耍。

到了正午,突然听到远处有刀剑乒乒乓乓击打声,车马喧哗声,夹杂着喊杀声。

熊和尚年幼不知发生何事,正要躲进家门。只见几个黑衣人从远处掠来,手上均拿着铁剑,见人便刺。且不分男女老幼,单单刺人双眼。满街人惨叫此起彼伏,鲜血四溅。

熊和尚大骇,吓得呆立当场,手上的木头玩具剑也掉在地上,“呯”的一声。在满街惨叫中几乎没人注意,却有一个近处的黑衣人回过头来,看到了九岁的熊风。

那人已经杀红了眼,提着剑就往熊和尚方向奔来。眼看到了小熊风身前,一剑刺向他面门。这时一阵微风拂过,熊和尚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一个白衣女侠用右手囫囵拎起、夹在身侧,左手持剑一招分花拂柳把黑衣人的剑荡到了一边。当然当时的熊和尚不懂什么分花拂柳,只觉得那白衣女侠动作甚快,剑光一闪黑衣人已经中了一剑,黑衣人手中的剑也被打到了一边。

白衣女侠拎着小熊风,手中的剑倒是不慢分毫,叮叮当当几招便把附近的几个黑衣人打得屁滚尿流。

“谢江狗贼当年叛出师门,害我父母双双自尽。今日我李慕仙替先父清理门户,杀此狗贼!又与你们逍遥派何干?哼!说是逍遥派,尽干些不逍遥的屁事,收了谢狗贼当你们的光明右使,真是瞎了你们夏掌门的狗眼!”

白衣女侠声音清越,虽然音调带着几分吴语的软糯,语句却是凌厉凶狠。

熊和尚因为从未经历过这种腥风血雨,已经三魂飞了七魄,对于女侠的话倒是录音机似的一字一句记得十分清楚。

后来白衣女侠放他到地上,摸了摸他的脑袋。又一个扭身,牵过附近的一匹杂毛马,跃上马背飘然而去。

熊和尚只记得白衣女侠的剑十分特别,剑身是金色的,剑把上还隐隐露出一个龙头雕饰。女侠的脸他已经记不清了,但他相信一定是很俊美的。因为这么潇洒的女侠不可能相貌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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