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气朗,临安的下午在林荫道里特别青翠。
路尘西虽然没来过临安,但在夏桔瑁的指路下顺利抵达了登云街十二号 —— 熊和尚的旧址。
只见门前的榆树桩子还在,旁边有两棵新栽的桑树。一只大狼狗闲适的趴在门边,警惕地看着俩人一猫从马车下来。
夏桔瑁正在感慨临安的石板路之平整,交通之良好,在马车上毫无颠簸感。下了马车,又见熊家小院红瓦白墙,附近民居井然有序,街道打扫得十分干净。可见此处的居民虽然不是富贵人家,但也殷实安乐。路尘西正要上前敲门,门却吱呀一声开了,里面走出一个衣着整洁的癞头和尚,正是熊峰。
熊峰抬眼看到二人并不吃惊,仿佛早料到他们会来,道:“昨日在莲花湖遇到两位公子便知道是有缘人。正好多年没回家了,下山看看,顺便帮你们查案。”
说着便带二人在街上寻访当年的邻里。大白猫没理会三人,寻了一处离狼狗不远的树荫趴了下来 。
三人连接探访了四户人家,三家都已搬迁。只有第四家还住着当年的故人。
张灵泉打开门,见门口站着两位神仙般的公子,以及一个与二人格格不入的癞头和尚。“张爹爹,您身体还是这么硬朗!”熊峰总算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十分高兴。
攀谈之下,张老爹记起了小熊峰。“你们问当年的临安血案?”张老爹是东大街漱玉阁的老跑堂,几年前退休回了家—— 漱玉阁乃是临安顶顶有名的饭馆,以黄金醉蟹和琵琶熏鱼出名,常有名士侠客到访。
“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这件案子,想当年也是震惊朝野的大案。”张老爹喃喃道。
“那日一早我照常去漱玉阁上值。因为近年关,来吃饭的客人多,不少临安的名人也来店里聚餐,掌柜的特意吩咐我们好生看顾客人。那天二楼的包厢就有逍遥派的谢江,李县令的二弟李万枝和前朝宰相夏家的夏三爷。这三位爷都是店里的常客,只不知怎么一同包下了二楼的碎玉轩。”
“因为前一日定了菜单,店里早已备好了包厢。那天先到的是谢江和李公子。店里上了极品碧螺春,又候着夏三爷来了好上菜。一盏茶还没喝完,夏三爷到了,我正领着他去二楼的包间,门口突然来了一位白衣女子。那女子带着个斗笠,面上蒙着白纱,剑目星眉,身形矫健,腰间配着一把龙头宝剑。不等着领座儿便直闯进来。我在漱玉斋跑了二十年的堂,一看便知她不是来吃饭,而是来找人的。”
夏桔瑁和路尘西安静的听着。听到一半突然出现谢江和夏三叔,路尘西眉毛轻扬,和夏桔瑁对视了一眼。
“那女子进店后不言不语地四处扫视,在一楼大厅没看到人,便往二楼直冲上来。领座儿的李果儿见她来意不善,想拦住。那女子身上明显有功夫,不知怎么轻巧地绕过了李果儿,从我和夏爷身边掠过,在楼梯上还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这一眼就让我有些冒冷汗,是来寻仇的啊。”
“不过片刻楼上便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听见那女子高声呵斥谢江,说他背信弃义,害死她父母。当时场面十分混乱,我还领着夏浮生,见势不妙便想拦着夏爷别上楼了。楼下几个看店的听到动静往这边跑;二楼包厢有往下跑的,有紧闭厢门的;楼下大厅也乱了起来。我记得夏爷面上十分镇定,并没立刻下楼。他回头跟身旁的随从低声说了几句,那人便匆匆下楼出了店。夏爷在楼梯上站了一会儿,楼上的打斗已经没动静了。”
“我们上楼时,谢江已经死了,李万枝倒是没事,只是吓晕了。夏三爷上前看了谢江的伤势,说是龙鸣剑伤的。后来我才听说那女子是逍遥派的李慕仙,乃是逍遥派前掌门李啸渊的女儿。我一寻思,原来是江湖恩怨,为父报仇。只是这场面也忒惨烈了。事情发生的极快,楼下还没乱完,楼上的仇就报完了,那白衣女子也不见了。”
夏、路二人没料到熊和尚的邻居竟是谢江案的目击者,细细问了那女子的模样以及所配之剑,确实和传闻中的李慕仙对应上了,张灵泉所说应该不假。
张灵泉又道:“因为受了惊,我和店里请了半日的假。那日回到街坊又听闻黑衣人到处伤人。所幸回来的晚,没有正面遇见。你们若要问黑衣人的事,倒可以找东大街的封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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