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久黎不可置信地摸了摸眼前生动的景象,他看见有对面的鱼群穿过屏障轻轻擦过脸颊,也能感觉到生长在外的海草穿过屏障骚过指尖,但他本人死活过不去。
他捂着额头鸟语花香,喉咙里却传出一段柔和模糊的歌声,他惊愕地摸了摸喉咙,尝试说了几个简单的词语,却仍旧只是几段简短的旋律。
好极了,除非有专业翻译,否则对方想怎么套话也无济于事。
......坏极了,他自己都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这意味着就算同类对他提问他也无法回答。
时久黎一手摩挲喉结,一手试探地摸着屏障,皱眉思考。
是因为他外形无论怎么变化,里子里还是人类灵魂的原因吗?
......
可他真的是人类吗?时久黎盯着顶部波动的水面,放在屏障上的手微蜷,脑中浮现的画面是他初遇老师的时候。
在一片崩乱中,一只长毛白猫优雅但不熟练的跳到他的面前,他捧着自己被钢筋切断的脑袋,惊讶地看着眼前开口说话的猫。
时久黎闭上眼,有些无奈,现在看来到底谁该惊讶谁啊......
他晃晃脑袋,贴上透明屏障,双手摸索着向上游,快游到顶部时,时久黎充分吸取教训,将一只手挡在脑门上,但他什么也没撞上,身体直接探出水面,另一只手摸到了类似泳池的岸边。
随着时久黎探出水面,一直未停下的模糊谈话声消失,站在远处两个挺拔的人齐齐向他看来。
穿着黑色风衣,有些风尘仆仆的俊气男人首先向他走来,他微长的头发被尾部红色的白绸带拢起,随意搭在肩头,架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镜片后,是一双温和的琥珀色眼瞳。
他蹲在泳池边,安抚般地伸手抚摸时久黎的脑袋,人类温暖的体温从掌心传递到鲛人微凉的皮肤,让时久黎有些舒服地眯眼,不自觉地想要把手再拉近一些,但鲛人从未注意过的尖锐指尖破开了人类脆弱的皮肤,温热的血液滴落,时久黎应激一般突然缩回手,猛地扎回水里。
戚鹤看着一下子缩回水底的鲛人,无奈轻笑,像是习以为常,他将流血的手臂浸入水中,丝丝缕缕的红并没有融在水中,像是活过来似的,目标明确,像丝线漂向躲着的鲛人。
时久黎在划破眼前人皮肤的那一刻,自己的脑子像离家出走,本能冲破理智,飞快离开让他觉得紧张的事物,等到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在水底躲起来了。
不等他多想,一股醉人的香气瞬间充斥他的鼻腔,填满大脑的沟-壑,时久黎觉得自己喝醉了,香味勾着他的脖子,让他晕头转向地向甜蜜的源头游去,当他要抓到浸入水中的手臂时,戚鹤抽出自己的手,鲛人像咬钩的鱼再次探出水面。
时久黎终于拿回了自己的意识,但他再次看到戚鹤时,无关乎自身的意志,他全身都在叫嚣着恐惧与危险,想要再次躲回安全逼仄的角落。
然后,他听见了沉稳而舒缓的哼唱声,奇妙的旋律像柔软的天鹅绒包裹他,让他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戚鹤用奇怪的腔调哼着歌,注视着鲛人朦胧的蓝眼睛,他感到微微的头晕,有些意外,回头看向远处安静等待的长发男人。
男人也走到泳池边,和戚鹤并排蹲下,微凉的手握住鲛人的手腕,片刻后松开:“像是纯血,天赋偏向精神系,灵力充沛但没有修炼痕迹。”
“监管条例二十八条,未能掌控灵域的妖精应当由同族成年妖精带领,若无同族成年妖精,应当由当地异闻局收容分部监管至完全掌控灵域。”戚鹤停下哼唱,看着这只未成年且潜力极大的鲛人,此时鲛人安静乖巧的呆在原地,像是在发呆。
时久黎确实在发呆,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能听懂人类讲话,装傻同时想多听听关于自身的信息。
太好了,不用做绝望的文盲了,他想。
“我去尝试联系最近的鲛人族群,看看他们最近有没有丢幼崽。”戚鹤拍拍发呆鲛人的脑袋,起身向外走去。
仍蹲在原地的男人侧身看戚鹤,一双狐狸眼弯起,有些好笑地说:“你想要的话可以不走程序直接昧下来,那群鲛人巴不得少些麻烦,说不定会踢皮球一样把这幼崽来回踢。”
戚鹤没反对:“走程序能堵住不少人或妖的嘴,特别是这种天赋等级的,总不能养好后被人连锅端走。”
“还有,”戚鹤推开大门,“我想让木憬和这个幼崽多接触一下。”
“你怀疑两件事有关系?”男人干脆坐下来,瞥了眼看他们的鲛人,“也是,他们的灵域相似到不正常。”
时久黎撑着脖子还想再听,可两个人默契的不再说话,戚鹤走出这个类似泳池的场所,只剩下他和淡淡笑着的长发男人。
男人看着他,开口说话,却发出一阵简洁的旋律,时久黎只觉耳熟,过了会才反应过来,这跟他自己说话有什么区别?!
但他是个绝望的文盲鱼啊......
时久黎脸上带着实质性的困惑,男人用一只手支着脑袋,笑眯眯的用标准的人类语言说:“你好啊,听得开心吗。”
小剧场:
(在某只猫没赶上汽车的世界线中)
在老师夺得很多次长跑冠军后,记者时久黎好奇地问:
“请问您多次夺冠的秘诀是什么?”
男人看了眼递到面前的话筒沉思片刻:
“玩一些赶不上伴侣就会死的小游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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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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