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一万五千两

门口护卫刚倒下,楼梯咚咚响,很快角楼值守的护卫就要冲下来了。

“装填。”魏尚文扯下臂上空弩甩给身后的澄庆帮众,一弯腰,长刀一划,从倒地护卫身上捡起□□闪到墙边,探头一扫,飞快把整个锦仓地形映入脑中。

正中间是七开间高大宽阔的仓房,仓房门紧闭,上挂大铁锁,左右侧各有两排连廊厢房直通往后,这里应该就是护卫的值守营房了。

“我左,你右……”魏尚文朝对侧同样贴在墙边观瞧的周大湖打个手势,手势打到一半,他的脑袋猛然转了回去,眼眸凝固在院中那个半人高大柴堆上。

这是……

狼烟!

浸过油脂的木柴,只需一个小火星就能点燃!

到时火堆再盖上浸湿的树枝稻草等物,滚滚浓烟就会冲天而起,怕是几十里地外都能瞧见!

一定不能让火堆点燃!

想到此,眼角余光已是扫到一只短箭朝着柴堆电射而来,魏尚文不由分说,一抬手,□□板机压下,短箭直射出去。

叮得一声细小脆响,那根短箭被急射而出的短箭击中箭头,斜飞而落,掉在了柴堆旁侧,短箭头上还扎着根燃烧小布条,不过很快,火苗就无力熄灭了。

对射!

竟然还射中了!

周大湖惊愕地望向这一幕,自问是他,绝没有这般好的射术!

他究竟什么来头?

在这一刻,周大湖心中升起了浓浓疑虑和佩服。

魏尚文□□飞速转向,几乎没有停顿地又发一箭,直把那个发射短箭想点火的护卫从角楼射落下来,“大湖,那堆狼烟一定不能点起来,把弩给我!”

“知道!”周大湖把弩朝魏尚文一抛,环顾一圈,抢下一个澄庆帮众手上锅盖,吼了一声躲好,竟持着锅盖朝柴堆硬冲了过去。

真他娘的虎!魏尚文暗骂一声,接过短弩,双弩连发,直接射死三个从楼梯冲下来的护卫,同时大喊,“投降不杀!”

周大湖冲到柴堆跟前,犹如野猪冲撞,哗啦啦、噼里啪啦……

轰隆隆两个来回,堆叠好的柴堆就象雪片般飞溅崩散开来。

这一刻,似乎角楼上、楼梯间,还有门洞间的人全都傻眼了。

周大湖冲完回头持着锅盖朝魏尚文得意地嘿嘿一笑,又转动手腕花哨地舞了两个刀花,似在求赞赏。

这家伙……真他娘虎啊!

“多大人了,还玩!”

魏尚文语气柔和地斥责一声,抬手又一箭,利落射死一个从背后想偷袭周大湖的。

到得此时,孟家庄村民扮演的澄庆帮众已持着门板窗板等物跑了进来。

魏尚文伸手一指那些散落的木柴,“一半人护好这些木柴千万不能让他们点燃,其他人分左右两路,杀!”

锦仓的战斗没有持续多久,也就半柱香不到,不想死的全都投降了,就连从后门逃出去的四人,也被早早蹲守在澄湖边的孟嘉树等人活捉了两个。

咣咣,咣咣……

十几下敲击,锦仓大铁锁被砸断,推开沉重木门,堆叠得恍若山般的粮食包震惊了众人的眼,就连魏尚文也是恍惚了好一会。

好多粮食啊!

粗略一数,七开间大仓中藏有五千多石粮食,解开麻包查看,大都是新粮稻谷,陈粮占了极少数。

“这么多粮,这么多粮啊!木春兄弟可真有你的,竟然带我们打下锦仓了!哈哈哈!”周大湖激动得重重一拳锤在魏尚文肩头,畅快地仰头大笑。

那十几个随周大湖从湖心岛上出来的澄庆帮众眼都直了,捧起一把稻谷搓了搓壳,塞进嘴里使劲嚼,嚼着嚼着就呜呜哭了,“多好的大米啊,这下不用饿肚子了!”

孟家庄的村民们个个都呆愣愣的,左看看右摸摸,估计这辈子头一回亲眼见到如此多的粮食堆在仓里,堆成山一般高,“乖乖!这么多粮,得吃好久吧!”

周大湖的激动全在那一拳里,魏尚文觉得他认为已养好的伤处又隐隐疼了起来,他揉着肩头无奈一笑,扯过周大湖,低声商议,“这么多粮,给大伙分多少好?”

听此话,周大湖一惊,终于醒过神来,一双大眼转了转,藏着些狡黠望向魏尚文,“木春兄弟,锦仓是你带大伙打下来的,大伙都听你的,你说多少就多少。”

这回,魏尚文也想捶他了,“每人一石粮食。”

“啊,每人一石粮食,会不会有些少啊?”周大湖辩驳道,“大伙可都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还有,还有大狗叔他们洒了满脸鸡血躺地上装死尸也很辛苦的,太阳那么毒……”

“每人两石,不能再多了,准你为湖心岛上的老弱妇孺各备上一份,其他的不能动。”

魏尚文整肃了表情,认真道。

“行!听你的!”周大湖非常爽快应了,象只偷油吃饱了肚的老鼠般满足地一插腰,眯起眼大声道,“大伙静一静,都听好了,木春兄弟说了,这些粮食,每人拿上两石,我们澄湖帮老弱妇孺也有份,也是每人两石!”

“哇,太好了!”

一时间,锦仓内的欢呼简直要冲破屋顶了,众人脸上的笑意就象金秋里的向日葵,金灿灿的,会发光一样。

接下来不敢耽搁时间,抓紧装船运输,藏匿地点由周大湖解决。

这头正在搬运,忽跑来一个澄庆帮众,报告说东侧厢房门锁砸开,发现了好多兵器。

魏尚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进入东厢的其中一间屋,大刀长矛等物摆了满满一屋子,甚至还有弓弩、皮甲等物,就那臂上小弩,满登登装了三四箱,更夸张的,还有十多副马鞍。

私藏兵器,谋反之罪!

周大湖的笑完全僵了,可僵过之后,又泛起了那么一点小心思,“木春兄弟,你看这些武器……”

魏尚文冷冷瞟了他一眼,那目光冷得象冰锥子一般。

周大湖缩了下脖颈,不敢说话了。

“给你十把大刀,其他的一起跟粮食藏起来!绝不能动!”

魏尚文冷声说完,踏出屋子,脸上已是寒霜密布。

周大湖却是欢喜了,咧着嘴嘿嘿直笑。

十把大刀也是好的,不知道铁器管制得多严吗,今儿赚了,赚大发了!

魏尚文沉着脸刚走出几步,孟嘉树从旁边慌头慌脑地冲了过来,声音都有些抖了,“哥,哥,你们快来看,好多银子啊。”

隔壁厢房两间连着打通,一看就是欧春华在此地歇息的屋子,饰物不多却很奢华,一水黄花梨家什,宽大厚实的书案摆着文房四宝,书案太师椅后还竖着一架造型优美的博古架,博古架上各色青花瓷瓶香炉俱备,此时博古架被移开一边,后头青砖墙靠右侧底下被掏了个洞,半人高,可容人矮身钻进去。

孟嘉树兴奋地象小狗般在原地蹦哒了几下,忙忙地推着魏尚文进去,“哥,我进这个屋子后总觉得怪怪的,好象小了,我就到外头去看,又跑进来看,然后发现屋子真得变小了,你猜怎么着,我往墙上摸,没想到这边的砖头竟然能够抽出来!哥,你再猜猜里头放着什么,好几个大箱子啊,我又用砖头砸开了两个,哇,里面全都是银子!”

踩着散落在地的青砖矮身钻进去,魏尚文发现这是个夹墙,也就一米来宽,里头摆着六只红木箱子,上头的两只已被打开,银澄澄一片晃眼,全是十两一个的大银锭。

周大湖也挤了进来,从魏尚文肩头望过来,一眼后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这这,这么多……”

红木箱中一层层堆叠着全是大银锭,一层二十个,一共五层,这样一箱就是一千两,六箱就是六千两。

大银锭上没有官印,是私铸银锭。

魏尚文把查看的银锭放回去,听到了身后急促的抽气声,他没回头,只淡声问道:“这应是这些年来欧春华垄断锦仓的贪腐银,该上交朝廷。大湖,你说呢?”

“……”周大湖窒息,电闪间仿佛有块大石堵到了喉咙里,一丝空气都吸不进来,然后整个身体从胸膛最深处开始战栗,“这这,这么多……”

空气仿佛在这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凝滞了,连一丝呼吸声都听不见。

孟嘉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凭他小兽般灵敏的直觉缩起了身子。

因着他一动,衣裳布料摩擦发出了细微的沙沙声,魏尚文这才看了一眼孟嘉树,心软下来,轻笑道:“多吗,不多吧,也就区区六千两银。大湖,谁要是拿了这些银子,那跟欧春华没有区别了!”

“我,我不要。”

周大湖终于喊出了这句,猛然喘了一大口气,只觉从额头到后背,全都湿了。

魏尚文轻轻笑了,慢慢转过身,用手在孟嘉树肩头拍了拍,再移到周大湖面前,望住他,把手搭上去,重重拍了拍,“好,你有如此想法甚好,不过这次我们掏了锦仓担了大风险,你澄庆帮岛上那些老弱也该好好安置一下,我做主,拿出三百两安置她们,你可原意?湖心岛虽好却也凶险,要是被他们烧了芦苇,再一包围那就是死路了!总归还是回到地上安安稳稳才好!”

周大湖一下子红了眼眶,迅速低下头,等他再抬起来时,又是一副嘿嘿憨笑模样,“好好,我周大湖脑子不好使,就听木春兄弟的!”

魏尚文再拍了拍他肩,笑意漫到眼角眉梢,“周大湖,你很不错!”

孟嘉树看看这个,再瞧瞧那个,有些傻傻地问道,“哥,我的小白马可以买了吗?”

“哎呀!”魏尚文收回手一拍额头,长吁道,“怎忘记这事,我们小嘉树想要一匹小马驹好做白马小将军哪,买买,那就拿出八个银锭,八十两银子,奖赏你发现藏金的大功!”

“真的吗,可以买小马驹了吗!”

孟嘉树不敢置信地再问,眼睛里一下子仿若盛满了星星。

魏尚文和周大湖一起笑了,“买,买。”

六个红木箱全都搬了出去,剩下的四个箱子也用青砖砸开锁头,令人惊诧的,其中一箱竟是大金锭,十两一个的大金锭,同样是私铸。

一共一万五千两。

魏尚文长长叹了口气,再望向周大湖,只见他连连摆手,嘿嘿一笑,“你都夸我很不错了,我哪还有脸拿更多哪,哈哈,三百两很好,很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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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春海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