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他的癌细胞扩散,生命只剩三个月左右的时间。
回国后,他和何医生在咖啡店约见面。何医生费尽心思想劝他接受化疗。让许弋给他们医院争取更多时间,寻找到治疗他的最佳方案。
他拒绝了。
“我问他为什么不接受化疗。”何医生满脸惋惜,“他说自己不想身上插满仪器整日躺在病床上,不想承受化疗的痛苦和脱发,最后心里依靠那点微薄的希望在病床上终日苟延残喘。”
那些被时间冲淡的记忆卷土重来,在脑海里清晰地上映。
“夏濯,手。”那枚戒指是他清楚自己已经命数将尽,特意去为我们定制的。
是他在生命的最后留给我的遗物。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他送我戒指,我特别高兴。那时天真地以为我们会一起白头。
那天客厅暖黄灯光下他的笑容格外温暖。
而此刻我也终于后知后觉许弋那段时间为什么那么迷恋刺激的运动项目。那些运动会产生腺上激素让他短暂忘却病痛。
“能不能答应我别去玩那些危险项目?”那时的我自私地让他放弃这忘记痛疼的唯一方法。
而他回应我的是无声的拒绝。
他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尽可能体验以前没玩过的运动,他不想浪费自己每一分每一秒。
而我傻傻地认为许弋就是单纯喜欢玩这种运动,真是可笑至极。身为许弋的男朋友,我对他身体健康状况一无所知。
苦涩地眼泪积满眼眶,仰头让眼泪不流出来。
我甚至和他争吵,害他发生车祸。害他连最后三个月的时间都没了。
如果那天我没有和他争吵,他就不会负气离开,就不会发生车祸。我带着医生回国就能成功救他。
这一切糟糕的结果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金色的光芒刺进眼眸,低头的刹那间眼泪滴落。
耀眼的阳光让我思绪回笼,发觉此时正身处在人流密集的街上,低头快速调整情绪。
寻找到路标,East 79th St。
浑然不觉中自己走到了上东城的79街道,正值日落时分。阳光的光线穿过拥挤高耸的大楼落在街道上。
街道两旁高楼林立将前方的天空划成一道笔直的线,太阳周围的晚霞与傍晚交织在线里,从上往下颜色逐渐变化像一个温度计。
远处的建筑玻璃上映着成千上万个夕阳。橙红色的晚霞铺满天际,街道上的人群里有两三行人会停下脚步抬头望一望这晚霞,然后低头继续努力生活。
天上的夕阳似黄粱一梦转瞬即逝。
曼哈顿有个很出名的自然现象景观叫曼哈顿悬日。每年有两次。
听说那个景象很美,许弋如果来拍摄纽约曼哈顿估计会用这个自然景象来打开对美国的人文景观介绍。
但现在都是一触即破的美丽泡沫。
海蓝色的天空吞没太阳,夜幕降临。
纽约的项目比想象中进行的顺利,五天后我回到广州。
月底工作不多有一天的休息时间。我去商场买好礼物和补品,第二次到许弋家登门拜访。
卓姨对我的来临感到震惊。开门看到我的那一刻她瞠目结舌,不过很快就收起脸上的惊讶对我笑脸相迎,“小濯,快进来。”
“你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们了。”把一双新拖鞋放到我脚边,“公司最近不忙吗?”
低头换鞋道:“不忙,我今天休假。就想着来看看你和许叔。”
倒好水放到我面前说:“你许叔还没下班。你先坐,我去给你洗点水果。”
“卓姨,不……”话刚说一半她已经去厨房打开冰箱拿水果了。
第一次来时和许弋已经确定关系,他们请我到家里吃饭,感谢我去千里迢迢跑去英国寻找失联的许弋。那顿饭的印象已经很模糊,只记得当时内心很恐惧,害怕许弋再次失联的紧张。
“吃水果。”卓姨洗好水果出来打断了我的回忆。
坐下后卓姨第一时间开口问道:“你身体好了吗?最近没有不舒服吧?”
“都好了,你不用担心。”笑着说,“我妈隔三差五就给我煲汤补身体。”
“那就好。”她脸上的担忧淡了些,明显松了口气。低下头看着水果盘又嘀咕两声,“那就好,那就好。”
和卓姨聊了一会儿。我的目光看向二楼楼道口的房间问,“卓姨,我可以去许弋的房间看看吗?”
她一怔点头说好。
许弋的房间在二楼位置最好的那间,推开门进去一眼就能看见整面墙的相机。各种牌子,不同型号分好类整整齐齐地放在里面。相机旁边是各种单反。
房间很简约干净,哪怕许弋已经去世两年多他们还是习惯性隔段时间就打扫一次他的房间。他的房间唯独缺少生活气。
走进房间一眼便看见许弋常用的那几款相机。
不经过允许拿别人的东西不太好,可此刻我内心控制不住,很想再看看许弋曾经拍摄的作品。忍不住猜想他会不会拿相机自拍,里面会不会有我没见过的,他的模样。
纠结片刻后拉开柜门拿起他常用的那款佳能相机按下开机键。
相机里面有很多张照片,包含广州的大街小巷。很快就翻到我们在特罗姆瑟的照片,大部分都是风景,偶尔会弹出我的照片。
那些照片我都见过,他也都发给了我。
就这一台小小的相机就已经承载我们那么多的曾经。翻了大约一分钟,手忽然停止按键,目光凝视着相机里的图片。那是一张我从来没见过的照片,我围着红色围巾站在圣诞树旁看着树上挂着的那些他拍的照片,身后是Astri的咖啡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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