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忧摇了摇头，现在这样事情还未到他去解决的时候，他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应该保护的人。
而不是随口拯救他人，先不说能力，他人所经历的你并不了解，所以谈那些拯救话语其实就是给他人希望，又连累自己身边的人。
云端是他兄长管理，他也不是秦烨，再说，如今他也是个灵力十不存一的如同修士。
纵有万般想法，也只剩下徒劳了。
“如果按照莫泽铭所说，十二圣灵全族应该背叛了古都，或许可以说……”沈辞忧打断了因林溪亭的缘故而产生的沉默。
秦北慕知道他要说什么，道：“整个古都百姓，背叛了天玄女帝。”
沈辞忧点了点头。
他们在害怕，害怕无人拯救他们，因为一开始的背叛，就是他们的选择。
“玉挽风呢？”沈辞忧突然注意到一个问题，阵法已然结束，为何不见玉挽风。
四人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只见玉挽风拖着身子，面色憔悴的站在莫泽铭面前。
沈辞忧用了顾离的魂力，才听清他们的对话。
玉挽风没有半点落井下石，只是看着远方的幻澄，平静的对莫乐说：“她已然不是阿澄了。”
莫泽铭一开始还有些凶狠，甚至等待被落井下石的讽刺，但他没有等到。
他听见，玉挽风说这个人不是幻澄了。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玉挽风将目光对着莫泽铭，那人跪在地上，被禁锢锁链捆住身形，仰着头与他对视，眼睛里充满了不甘。
“从她离开人间的那一刻，真正带有她灵魂的已然轮回转世，现在的这个，只不过是有着幻澄记忆的，幻族圣女——幻姬。”
“她的灵器很适合冥界，所以她只不过分离出来的一魂一魄。用来让灵魂渡过黄泉之路的……”
沈辞忧听见那人顿了顿，又看见幻澄忽然出现在了莫泽铭的身旁，看样子是被少女的到来不想说难听的话吧。
幻澄身姿丰盈，宛若谪仙般的飘渺存在，她盈盈一笑道：“没错，一个有着记忆的，灵器‘幻澄’，你可以说的，我经常被称为——棺。”
莫泽铭瞪大眼睛，他牙齿打颤着，声音颤抖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只是复活了一个带着记忆躯壳？！”
玉挽风点了点头，“她有感情，有记忆，唯一的区别就是，她只为古都百姓难过，甚至会恨你。”
是的，莫泽铭听到过幻澄为这群叛徒悲鸣，为这群人质疑他，甚至不想再见到自己。
但，
“你说了，她不是阿澄，所以恨不恨我都无所谓。”
天吹着刺骨的寒风，落下的雪遮住了那悬浮在空中两口冥婚的棺椁。
玉挽风被他的话震惊的眼睛放大，有些欲言又止，琢磨了半天才明白，这个人死不悔改。
“你拿人命当什么了？”他怒斥吼道。
莫泽铭咧嘴笑，“你少在这里装好人了，他们自相残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去救？”
“假惺惺的在这里吼我，你只不过是懦弱，是觉得自己无比崇高，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利用，觉得自己永远正确。”
“天地为局，他们自愿舍弃性命寻求出路，你又凭什么说我有错？”
“呸，”莫泽铭啐了一口血，“看着你这种人的嘴角我就觉得恶心。”
玉挽风突然被他怼笑了，“你说他们是自愿死的，还是说你当我瞎，没看到你那蛊惑人心的手段吗？！”
莫泽铭低头发出闷笑，直到再也忍不住抬头疯狂大笑，锁链被他扯动的哗哗作响，“他们要的就是脱离龙城，重新有一个新的国。”
“他们为帝！”
玉挽风被他说的整个人都呆住，心底里的道轰然坍塌，他跟秦烨和沈辞忧不同，是实打实的以苍生为道。
何为真正的苍生道？
沈辞忧突然想起来江沅曾经说过，以生为本，我自为春，渡苍生，护万物。
这就是苍生道。
“人都会有**，当你发现那些你保护的，都是想摆脱你，所以你还会爱这些百姓吗？”
沈辞忧明白，如果再让莫泽铭说下去，玉挽风的道心就会彻底坍塌。
他握着顾离的手，一步步踏空走去，反驳道：“兄长曾说过，我自为春，既然他们是枯木，那么我的到来便是枯木逢春。”
“不要掩盖你的罪恶，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曾经被那些达官贵族欺压，有你一部分原因吧。”
“莫乐。”
骤然，莫泽铭身边魂力波动瞬间暴涨，他脸上全是兴奋的表情，甚至达到了癫狂。
“对！对——！”
他发出感叹，疯劲压不住的连连道：“你是唯一一次发现的，我从未在这里见过你，看来你就是‘因果’啊，我很喜欢，很喜欢！！”
沈辞忧有些厌恶，魔气乱窜的甚至袭击的莫泽铭，让那人胸口直接轰了一大团魔气。
莫泽铭直接被呛的吐出了一口血，“你很聪明……”
沈辞忧冷哼一声，“我知道，你成功了很多次，甚至有白夜主神的神性。”
“但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无论失败多少次，最深重的失败和苦难都是我们这次成功之前，必须要经历的，最黑的夜。”
他不止是在说这次的轮回，也是在说魔域对他们的讨伐，甚至夺走属于他们的家园。
是镇守边界的战士们日日夜夜不得安稳的守护，更是失败夺回渡灵无数次的云端和暗香。
修士们没日没夜的修炼不也是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家吗？
“你呢？你为了一己私欲，算计百姓，谋害十二圣灵全族，甚至让他们盗走天玄的龙气。”
“这一桩桩事，不都是在背叛我们人吗？”
沈辞忧最擅长的不就是杀人诛心么，他怎么不知道莫泽铭最不想听的是什么，他很清楚。
所以，他诛心道：“你就是魔，用着灵力修炼的魔。”
莫泽铭牙齿疯狂撞击，眼睛瞪的老大，眼珠子疯狂转动，嗓子里沙哑的蹦出来几句话。
“我不是……我不是……”
“我不是魔，我说不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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