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天道掌管凡间飞升，且天命加持者，死后直飞神界掌管各项天职。
非天命者，则视为凡人，将自修成仙被世人封以名号，视为仙人。
如今的这群凡人不求飞升，竟只求个修仙机缘，放出去天下修士哪个不觉得可笑至极。
可，道不同不相为谋。
谁也不能断了自己的选的路。
万万名百姓暴乱，愤恨的踏着血河直逼白夜，他们手上什么东西都有，宁死不屈的也要离去这古都龙城。
白夜瞳孔瞬间放大，一时间颤栗的不知所措，或许放在以前她或许可以一枪秒杀。
可这种场面，真是令人发指，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是杀意，每张脸庞都是愤恨。
“——杀了她！”
天空骤然凝固，大雪漫天纷飞，盖漫了大地。
血河掺着白色的雪，通红血丝的眸子颤抖着，白夜的脸颊上布满泪珠。
她哭腔般的沙哑声音响起：“自古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换了岁岁，换了阿烨，却换不回百姓了……”
白夜作为布局人，从始至终要保住的都是那些苦命的人，终归做不全，保不住。
回忆如同溪水般涌入脑海，先有幻族自愿入冥界，后有太子殿下以命破阵，林岁真身被毁。
“如今……好不容易保住了，怎么能将因果报应至此啊！”白夜看着提着武器而来的百姓，丢了长枪。
她不死不灭，永恒存在，但如今神的继承人因她背叛，又继承人被仇恨怒火焚身，她难逃其咎。
白夜屹立在雪地里，长枪丢置于地里红缨飘荡，白皙的脸庞浮现金色暗纹。
血丝通红的眸子凝视着迎面而来的百姓，桀骜不驯的身姿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神兵困于天，术法困于地，其魂于身，其灵于阴阳，其天地生于万物唯时间永存。”
“永昼。”
须臾间，整个空间被淡蓝色的奇怪东西封锁住，所有人都在里面静止着，生命也同样。
空气中流动的灵力波动不断泛出波纹，淡淡的绿色荡漾在其中，美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身后不同于天玄女帝的轮盘，这是阴阳交替的色彩，复杂的咒文让人心生颤栗。
浮空的顾离看着白夜的举动，不由得蹙眉，神色骤变，搭在腿上的手瞬间收紧，果然不出他所料，白夜打算拯救那些死去的人们。
地上遍布尸体，他们不该因为白夜，更不应该为了林岁而牺牲，因果报应循环，莫泽铭的失败导致了他们无法实现自己的路。
“成神，做人，飞仙，有何区别？”白夜手握巨大权杖，迷茫的望着那群杀过来的人们。
那权杖让沈辞忧等人对时间有了概念。
嘀嗒——
声音传在耳畔，苍凉冷漠……
沈辞忧瞳孔放大，失声吼道：“白夜，不要忤逆神明。”他话音未落，随后瞬间踏空而去。
林岁见壮随着沈辞忧一同消失在原地，在远远望去，身形拖拽出一条墨色水痕。
而阵中的白夜神性全开，她金瞳回眸一笑，“成功不是终点，失败而非结局，唉……”
沈辞忧站在空间封锁的外面，手里提着一枝梅花，似乎是要破开阵法，阻止白夜。
“夜灵！”他红着眼睛喊道，仿佛再一次失去什么，再一次挽回不了什么。
林岁径直越过沈辞忧，来到白夜身旁冲她一笑，淡淡道：“事因我而起，岂能与我无关？”
他身形屹立在原地，身后轮盘展开，盎然的生机之力铺面，迎春而来。
他抬手，轻声道：“春生万物，万物造就世界，且与生机之气同行，渡万物复苏。”
“春之风。”
天地犹如同春降临，翠绿的落叶，三色的花瓣飘荡在前方，这不是在渡人。
是在渡神。
“今凡人忤逆天命，但人各有命，望各位同僚另选他人，好圆了他人道。”
天空暗沉，只听无数道声音低沉传来，带着沉沉怒意。
“时间，你也要违抗天帝吗？”
“时间，你私自救助人皇之子，我等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这群叛国之徒，你也要救？”
“一群背叛故国的百姓，你就不怕满足了他们的道，回头反咬你一口？”
白夜淡笑，“因果乃出自六道轮回，今日若是放他们离去，他日传承出自魔域，才是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众神沉默。
是如此的，这群凡人手里的均是神传承，他日传承真被这等人卖给魔域，那必定后患无穷。
但可惜的是，龙气滋养这群凡人多年，如今功亏一篑。
……
“我愿为阿母，接管神职。”
“我愿为阿姊，接管神职。”
“我愿为……”
是细小柔弱的奶声，这些声音突破了时间，突破了封印，来到了白夜的耳畔。
随之而来的，是白夜对他们的控制解除，她眼里满是不信：“你们还是孩子啊。”
只见那群孩子跪地叩首，嘴里喊道：“无愧于国家，无愧于列祖列宗，孩子愿多年守护龙城，继承传承，他日飞升，护我人族平安无忧。”
“我等愿意……”
远处的莫泽铭咧着嘴笑的脸戛然而止，他疑惑的瞳孔让人震惊，“是谁破了他的控制。”
一旁的顾离冲他淡笑，轻声道：“没有破啊，只是再加一层而已。”
轻飘飘的话，让太子殿下都心生恐惧，不得不说，人间最恐怖的不是仄言和魔。
是身为好人却干不出好事的沈辞忧师徒二人。
仁慈和怜悯，从来不在他俩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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