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嫌疑人为何要纵火?
“因为纵火的理由并不是为了毁灭证据,而是纵火者想要借助火焰而传达自己的意志。”
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我们统计所有读者来信以后,将提及次数最多的问题带给了缘奈小姐。
上周对话中提及的《勾栏之鼠》之原始手稿,也如约带到了咖啡厅中。文稿纸约有10cm的厚度,最上方的白纸上写着《勾栏之鼠》四个字,明显看得见涂改的痕迹。相较于誊写的字体,原稿的字体要更为细瘦。
不过,缘奈小姐用食指轻轻点住纸页,似乎是在示意我们,眼下还不能将它交给我们。
像梦呓似的,在对提问做出回答后,缘奈小姐喃喃开口,像在讲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少女诞生于显赫的家族中,家族的历史源远流长。诞生于其中的孩子们,享受着祖荫带来的庇佑,亦在出生之刻,便定下了要承载家族延续的使命。使这古老的血脉延续、延续……延续到不知何方,延向尚处于虚无的未来。
但这一切,又似乎与少女没有什么关系。
少女是家人们口中“为家族蒙羞”的废物,无法像姐妹那般出席社交场。白天,她被锁在宅邸的最深处;只有夜晚,她才被允许能在屋子里活动。
即使是看似安静的宅邸,在夜间,总有暗潮在涌动。借由瘦小而灵活的身躯的身躯,少女躲藏在缝隙间、在门框下,或是亲眼所见,或是碎语所闻,知晓着宅邸中发生的一切肮脏
作为拥有深厚历史的家族,家中的藏书亦不可不谓之丰富,也正因如此,少女的日子并不算难熬。
锁住她的房间四面都是实心的,没有窗户,家人害怕有人透过窗户看到她的模样。但从书库中搬来的那些书籍们,却为这里吹来了世界各地的风,携来了各处的故事。
她十八岁成年那天,父亲叫她来自己的屋内。
在少女的记忆中,第一次见到父亲是在九岁。她仿造书中的样式,做了一朵新颖的头花佩在头上,被父亲看见了。头花当场被踩得粉碎,在愤怒的吼叫中,少女了解到,这是近来在风尘女子间流行的样式。父亲以家族、荣誉和颜面等等词汇为核心,将她批得一文不值。这其实还好,反倒是假装不知道“风尘女子”是什么意思比较困难。
九年后,父亲又是以此为话题的开头,不过多了新的词语:婚姻和财产。
只要是诞生于家族的孩子,便肩负延续家族血脉的使命。身为男性,要做好继承人的训练,承担起继承家业的责任;女性,要精心筛选夫婿,为家族谋求更好的发展。
现在,轮到她去履行这份使命了。
被父亲斥为下等的风尘女子,为了钱财而出卖笑容;被父亲以金钱养育的女儿们,为了家族的延续而出嫁给陌生的男子。
少女,笑了出来。
自己一直以来生活的家族,拥有百年历史的宅邸——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变种的游廊。
少女将自己所见的一切记于心头,又心中浓缩成血,滴落在纸张上。
“——这,便是少女血所化成的文字。”
缘奈小姐将《勾栏之鼠》推到我们的面前。
“等、等等啊,也就是说,写出《勾栏之鼠》的雪椿老师,其实是神椿结花吗?”
“哎呀,这可就要算第二个问题了哦。”缘奈小姐端起咖啡润了润嗓,“原稿就在这里,亲眼确认一下不就可以了?”
主编和我立即埋首于原稿间,那些涂改的痕迹,无一例外都彰显其真实性。而在文稿的最后一页,落款的署名处,可以见到手稿的作者划烂了原有的署名。
在一旁写下:投稿时不要说是我写的,会惹来麻烦。
那位被委托来进行投稿的人,便是被误当为是“雪椿”的羽久野深作。
雪椿,被雪覆满的椿花。
拥有银白长发的神椿结花,便是雪椿。
缘奈小姐碧蓝的眼瞳中,倒映出了我的影子。
“《勾栏之鼠》中,主角不是亲手烧毁了一直以来成长的游廊吗?‘老鼠’这一角色是神椿结花在书中的凭依,借由同样的火焰,让虚构与现实在此时相汇,作为第一编辑的中山未知老师,是她认为最能理解故事的人之一,所以她相信你。”
——相信着你,一定能看懂这把大火的深意。
我难以形容自己在彼时彼刻的感受,宛如雷电直直将我击中,我又回到那天,亲眼目睹大火的那天。
我看到了雪椿老师——真正的雪椿老师——神椿结花。
她站在燃烧的建筑前,火光融化了椿花上的白雪,将她染成椿花赤红的本色。
她站在那,朝我轻轻诉说着什么。
……
这便是我们向缘奈小姐提出的第一个问题,雪椿老师的真实身份、神椿结花小姐的过去与这场大火的目的,都一一浮现出了水面。
感谢踊跃来信的诸读者们,自本篇发售起的一周内,可向《璀璨》编辑部来信,寄来您好奇的第二个问题。
我们期待着您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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