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的语气颇为骄傲。
良风煦没再回他,示意众人进城。
城里比外面热闹多了,众人打算先寻落脚处。
江雪在寒江雪的示意下说:“直接去城主府,找人将皖箐在城里安置好,处理完驻守的问题后,我们就进入幻昼秘境。”
“好。”
寒一主动领命,向路人打听城主府的方向,顺带打听一些消息,好数罪并罚。
江雪等人站在路边等候。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江雪被吸引了注意力,目光不住落在不远处扛着糖葫芦串的小贩身上。
良风煦注意到她的视线,摇头轻笑了声,抬脚朝小贩走了过去,买了三串糖葫芦。
将其中的一支递给江雪,另一支递给皖箐。
迎着江雪不解的视线,良风煦解释:“皖箐年纪小,喜欢糖葫芦不好意思开口,你拿着,她也能自在一点。”
江雪看了眼咬糖葫芦咬的嘎嘣响的皖箐,也伸手小心接了过来,“嗯,多谢。”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渴望太明显,以至于良风煦看了出来。
还好是为了皖箐,不然这串糖葫芦她可不敢接。
压抑住内心的喜悦,江雪板着脸咬了一小口,立马被酸得皱起了脸。
良风煦用扇子遮住嘴角的笑,将最后一串递给一旁的木钊。
木钊动作僵硬地接过,沉声道谢:“多谢。”
两人心情放松之际忽然察觉到人群中投来的视线,立刻敏锐地看了过去。
没有在人群中找到可疑的人,良风煦提高了警惕,和同样察觉到异样的寒十交换了个视线。
江雪无知无觉,适应这股酸味后从中觉出了乐趣。
脆硬的外壳被咬碎,露出里面糯软的山楂,糖壳在嘴里缓慢化开,沁出的甜中和了山楂的酸,咽下去简直幸福感满满。
“小寒妹妹,真想让你也尝一下。”
这个时候她也没忘记寒江雪,在脑海里跟人分享吃糖葫芦的幸福。
寒江雪分神回应她,神识在周围警惕着。
他们的警惕很快排上了用场。
一行人最先等到的不是归来的寒一,而是一名带着四个侍卫的花花公子。
花花公子身上满是脂粉香,脚步虚浮,直愣愣朝着江雪走来,“姑娘,我与你一见如故,敢问……”姑娘芳名?
他尚未说出口的话被钉在身前傀儡丝打断。
在日光下,傀儡丝反射出微弱的光,并不显眼,只是上面溢满了杀气,几乎是贴着他的脚射入的地面,将他的衣摆都割破了半寸。
知道是惹上了硬茬,寒铎给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人不要轻举妄动。
侍卫得了他的眼神,拔刀便朝几人冲了过来。
“找死!”
寒十冷笑,傀儡丝自指尖射出,在他的控制下绕过侍卫,将他们缠住摔在地上。
不过几息,他身边这些号称实力不凡的侍卫便毫无反手之力地躺在了地上,寒铎傻了眼。
他们主子的命还捏在对方手里,谁让他们拔刀就上的啊!
寒铎软了腿,“诸位道友,饶命,饶命!”
求饶他还不忘报出自己的身份,“我爹是靖城城主,你们不能对我动手!”
不怪他这么怂。
玩着线的那个黑衣娃娃脸脸上都是杀气不说,连里面一个普通小孩,都敢瞪他,气势比他的侍卫还强。
这伙人,横看竖看都不是普通修士啊!
良风煦合上折扇,笑容和煦道:“原来是靖城少城主,失敬失敬。”
寒铎撇撇嘴,一点也不信他口头上的客套。
别以为他没看到,刚刚他也在掐诀,哪怕现在嘴里说着谦辞,眼里的冷光也凌厉刺人。
“我只是过来与诸位打声招呼,大家都是修道之人,为何你们的戾气如此之重?”
亮出身份后,寒铎明显腰板都直了,也不管地上向他求救的侍卫,嚣张发难,“不知道靖城内不能随意动武吗?你们违反禁令,按规定我是可以将你们关起来,小惩大诫一番的。”
说话间,他眼神移到被护在中央的少女身上,话头猛地一转,语气缓和下来,“看你们是初犯,这次便放过你们了。”
在美人面前,他可不能失了风度。
自觉自己一番话震住了人,寒铎绕过傀儡丝,继续走向江雪,想要说完自己没完全说出口的话,刚抬脚走了一步,身前突兀横了一柄包着刀身的长刀。
寒铎怒视,他只是想搭个话,怎么这么多人来拦他!?
木钊眼神别开,“没有动武。”他只是抬了下手。
全程江雪什么都没做,被良风煦挡在身后,连寒铎的脸都没看清,安分在场外吃东西。
眼见事态得到控制,江雪随手将空签烧毁,绕过良风煦,准备摆出小老板的架子。
寒江雪及时叫住她,“脸上有东西。”
不等人反应便掐诀抹去了她嘴角的糖渍。
他们的动作吸引了一圈人的注意,察觉到这里的骚乱,寒一飞身过来,放出自身的等级威压,震慑住在场的所有人。
江雪见状又老老实实站回原来的位置,和皖箐一起作壁上观。
了解了情况的寒一冷声:“你爹是靖城城主?正好,头前带路,吾等有要事找靖城城主。”
寒十与她心有灵犀,后退收回全部的傀儡丝,却被寒一瞪了一眼。
寒一传音道:“不要让无关人员靠近少主。”
她的话意有所指,传音间还示意寒十看站在江雪身前的良风煦。
“尤其,他还是良家的人。”
寒一提醒完弟弟,快步走到江雪身边,隔开她与良风煦。
江雪没来得及收好表情,嘴角含蓄地勾起了一点弧度,两人对上视线时,江雪看到寒一明显一愣。
“……”哦莫。
今天也ooc了呢。
ooc太多次,江雪现在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地想补救措施了。
她拉长嘴角,装作一副被冒犯了很生气,又不能拉低身份与人计计较的模样,声线平稳,“如何?”
表情,声音,台词。
完美。
寒一垂下头,恭敬道:“少主,靖城城主是寒家旁系寒峥一脉的外亲,虽姓寒,但并不是我寒家人。”
不过他能当上靖城的城主,显然是靠着寒家的关系。
寒铎听她们的对话察觉到不对。
他似乎惹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完了,回去他爹估计要扒了他的皮。
纵使不情愿,在后来的黑衣女人身上的威压下,寒铎不得不为他们带路。
良风煦被挤到最后,也不生气,最后扫了眼人群,摇着扇子跟了上去。
在寒铎的带领下,一行人畅通无阻地进入城主府内部。
在询问下人,得到城主此时正在议事厅待客的回答后,寒铎嘟囔了一嘴:“他们怎么还不死心?”
随即转过头,面带歉意地看向众人,连声道歉。
“各位道友,实在不巧了,不如你们……”
寒铎想让人先回去,后面自己再来城主府,那样的话不管有什么事,他爹怎么着也怪不到他身上。
他的小算盘打的响亮,江雪出声表明态度:“我们等他。”
终于和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说上话了,寒铎却开心不起来,苦着脸将众人带到偏厅。
寒铎命人去通报城主,安置好他们后,便准备离开。
看着毫不客气坐在首位的少女,他原本的念头彻底烟消云散,好像单是想想,便已是对她的冒犯。
江雪坐在首位,心里忐忑。
明明是在别人的地盘,他们怎么反客为主起来了?
不仅如此,她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黑衣护卫,让他们看着像是上门找事的。
不过他们也确实有事要找城主算账。
那态度嚣张些……也没什么吧?
*
寒钧尧应付完上一波人,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命下人将偏厅的人带过来。
久等不见来人,寒钧尧有些烦躁,刚要起身便见先前传话的下人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屋内,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双手高举捧着块寒铁牌,不住地抖着身体,战战兢兢的。
“城、城主,寒家来人了。”
寒钧尧不以为意,“不过是寒家来人了,有什么可……”
不对,如果来的还是先前的人,下人不至于如此失态。
而且他手中捧着的寒铁牌,似乎和之前见过的不太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寒钧尧快步从位置走下,一把夺过下人手中的寒铁牌,仔细辨别起来。
确认完真假,寒钧尧的手哆嗦了起来。
这花纹,绝对没错,是主家来人了!
怎么会?!他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啊!怎么会将主家的人引来?!
寒钧尧只能寄希望于主家来人是另有要事,路过靖城准备在城主府歇一歇脚。
眼下他顾不得再想更多,握着寒铁牌脚步匆匆跑向偏厅,不敢有丝毫耽搁。
尚未进门,寒钧尧便扬声道:“哎呀,恕小人无礼,不知是主家来人,怠慢了贵客,实在是抱歉啊。”
人未至而声先到,听着他的声音,江雪觉得他似乎有些心虚,说话很是中气不足。
等人进来后,看清他汗湿的额角,江雪确定了,他就是心虚。
不做亏心事,怎么会心虚他们过来?
村里没有讯使,让他心虚定不是村里的魔物,而普通的事又不至于让他如此失态。
江雪绷紧了脸,怀疑他做了什么强抢民女搜刮民脂民膏的混账事。
可恶啊,他最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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