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手吧。”
姚天俊干净利落的一句话让正戴着耳机与男友兴致勃勃微信语音的叶凝萱措手不及。打从叶凝萱告诉男友姚天俊她毕业后要回国起,她就做好了分手的准备。这段时间她只是一直在拖延,希望把这份长达十年的感情延续得久一点,然后在她毕业的时候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然而,姚天俊并没有耐心给她一个完美的分手仪式,离叶凝萱的硕士毕业只差三个月时,他便用了简短五个字为他们的感情匆匆画了个句号。
叶凝萱身子僵在空气中,她戴着耳机,表情空洞,不执一词。电话那头的姚天俊见她沉默不语,低声叫了句:“阿凝!”叶凝萱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姚天俊见她仍不说话,便挂了电话。
叶凝萱如梦初醒,呆呆地坐在床上,瞥见床头柜上是她和姚天俊的合影。这是去年夏天姚天俊从美国飞来看她时两个人在环球影城门口照的合照,照片里的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笑得格外甜。姚天俊离开新加坡时,为了一缓叶凝萱的相思之苦,变魔术似的给了她这个相框。叶凝萱清楚地记得,他对自己说,“阿凝,先让这张相片陪你,不出一年,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离。”那时的叶凝萱竟真的相信,两个人会天长地久。她开始规划两个人未来的生活,毕业后去哪里做什么,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孩子,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每次,她抱着电话和姚天俊语音时,兴致勃勃描绘未来蓝图时,她都觉得自己离幸福那么近,可是这一切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叶凝萱真的是个幸福的孩子,分手大概是她到目前为止受到最大的打击。用现在的话说,叶凝萱的人生就跟开了挂似的,顺风顺水。她出生于九十年代的江城,父母恩爱,生活富裕,父亲是国企干部,母亲是政府官员,她从小在大院里长大,十二岁以前都是公车接送,连公交车都没搭过。因为父母的关系,她从小占着最好的教育资源,从幼儿园到初中,进的都是最好学校最好的班。叶凝萱不是个天资聪颖的孩子,却因为父母的教育和引导,学习还算刻苦。中考那年,江城实行教育课程改革,把中考分数换成了位置值。和分数制不同的是,分数制是分越多越好,而位置值是越少越好.中考完后,教育局按照全市考到多少分数的比例为标准,制定所谓的位置值。将不同的分数段划分为A 1,A 2,A 3,A,B1,B2.B3.....等位置,A 1位置值就是1,A 2就是2,以依此类推。比如说语文,满分为120分,考完后,全市由10%的学生的分数再110分以上,那么110~120分就可以打A 1,依次按比例类推。政史和体育只分A,B,C,D4等,位置值有所不同。最后,将各科的位置值加起来,最好的也是最小的位置值是7.5,也就是所谓的中考状元。
这让各科成绩都还不错,没有偏科的叶凝萱占尽便宜,本身她只是初中班级一个默默无闻,成绩中上游的普通学生,却因为这次课改,中考考了7.5,一跃成了全市中考状元,让老师和同学都大吃一惊。尽管脱离了九年义务教育的庇护,她却凭着优异的中考成绩,进了江城最好的高中最好的班。同学们都对她羡慕嫉妒恨,毕竟班上很多同学本来成绩一直比她好,就因为一两门偏科反屈居她之下,心里大多不服气。更可气的是,位置值这种不科学的考试评分方式,在叶凝萱上高中后就取消了。叶凝萱自己都觉得在这次牺牲了很多学生未来的失败教育改革中,自己是个受益者。这个改革仿佛量身为叶凝萱打造似的。
很快,上了高中叶凝萱很快就现出原型。她理科不好,数理化对她来说简直头大,她的化学方程式全靠死记硬背,物理最基础的力学都过不了关。老师都不敢相信堂堂中考状元资质竟然如此愚钝。叶凝萱成了她们高中校史上唯一一个从火箭班被劝退到文科班的学生。
叶凝萱靠着死记硬背在文科班开创了自己的一片新天地。文科不同理科,还需要那么一点天赋,只要努力勤奋,基本不会死得太惨。除了数学这门纯理科学科让叶凝萱头疼外,其他几门课她都手到擒来。叶凝萱对数学的方式就是死记硬背,反正题型相同,她硬是靠着死记硬背,摸透了数学。再加上叶凝萱高考那一年的文科数学及其简单,文综出奇难,考得知识点非常偏。其他同学文综基本都挂掉,数学却相差不大。叶凝萱数学考出了高中数学考试史上的最高分,142分,而文综基本甩了其他同学三十多分。再加上语文和英语发挥正常,叶凝萱竟以文科年级第五的优异成绩考入了复旦大学最好的专业。
在大学的叶凝萱,又遇到了更强劲的对手,尽管她十分努力,专业成绩仍在中游徘徊。大三叶凝萱听从家里的安排,决定去国外读研。她是个乖乖女,听从父母的安排,选择了离中国比较近,性价比较高的新加坡国立大学。顶着复旦大学这块耀眼的金字招牌,只需要雅思成绩优异就没问题。英语雅思考试对于叶凝萱来说,又是一种死记硬背。叶凝萱本身英语底子就不错,她备考3个月,背了5本机经,把剑桥7本书翻来覆去做得滚瓜烂熟。机经里连阅读理解的文章她都能倒背如流。有志者事竟成,叶凝萱考雅思那天也捡了个大便宜。也许是机会总会留给有准备的人。雅思阅读3篇,叶凝萱抽中了2篇;作文她全抽中就靠着之前背的模板迅速完成;听力抽中了一半;连对中国学生最难的口语,她竟然也抽中了part2&3的原题,面试官抛出问题时,她就如同电脑般流利切换到自己之前准备的模板。最后雅思考试,叶凝萱考出了总分8.5,两门单科满分的高分成绩,一时在复旦被晋升为学霸。
在感情上的叶凝萱也是顺风顺水。她和姚天俊是小学同学,两人自初中起就是大家羡慕的一对。姚天俊高中时家里发迹,他摇身一变成了富二代,随后被家里送到国外读书。两个人开始了漫长的异国恋。被国外文化熏陶过的姚天俊,从当年那个土土的傻小子慢慢蜕变成众人眼中的高富帅,这么多年,他的身边不是没有出现过莺莺燕燕,叶凝萱虽然长得清秀可人但和“大美女”这个词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但姚天俊始终对叶凝萱十分专一。周围人也觉得惊讶,查不出原因,也只能归结于叶凝萱在感情上的好运气。
叶凝萱和姚天俊经过了八年漫长的异地恋,这其中,两人一直说服对方去自己的城市一起生活。叶凝萱研究生毕业听从父母的话回国在江城一家国企工作,他一直说服姚天俊跟他一起回国;然而,在国外呆了八年的姚天俊已经无法适应国内的生活了,他希望叶凝萱研究生毕业后移民美国,和他团聚。两个人对未来的规划有了分歧,在现实面前,他俩唯一的解决方法是分手。
叶凝萱和姚天俊,就这样在爱的道路上分道扬镳。
毕业即分手是很多学生情侣会遇到的选择。大张旗鼓的分手往往都是追求一种仪式感,而真正的告别从来就是干净利落、悄声无息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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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毕业即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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