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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妈出门了,戴一璐过来找我玩。
也可以说是因为我招呼戴一璐过来找我玩,我爸妈出门了。
我俩在一起生活了两三天,频繁地聊了两三天的天,聊到最后,后面各自躺在床上/沙发上,各玩各的手机。
对了,我也有自己的手机了。
戴一璐瘫在我们家床上,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脑子不会动的灵长类的动物。
当然,这跟她一会儿半夜两点多在我旁边外放看新闻联播比起来还算是人类正常举止。
我也没好到哪里去,我减肥减的,胃是空的,人也是空的。
闲聊。
戴一璐问我,对周林阳还有什么感觉吗。
“没什么感觉了。但想起他还会有点,有点怎么说呢,反正不是喜欢,但我还会关注他。他这两天空间发啥了吗?”
戴一璐在沙发上换一边躺:“我看看。和女朋友去吃自助了。还好你没再喜欢他了,他脱单那天你活得个怨妇一样。”
哪里怨妇了嘛。
真是。
说出来干嘛。搬家的时候我发现,我找不到周林阳最初给我的那朵川崎玫瑰了。
戴一璐抬抬腿:“我有预感快看到周烁晖秀恩爱了。”
“这我倒感觉他还早。”
“你和平春怎么样了。”
“恢复联系了,就是还有点尴尬。”
......
搬家的时候,我无意打开了一个装满初中毕业册初中校卡的文件夹。我在里面找到了当时实验班女生A给我写的明信片。
她说:“你总说我们几个毕业就会疏离,你说大家都是这样的,很正常。可是也芝,我不信。”
这下你信吧,哈哈。
朋友,是季节性流动的产物。
我跟平春又和好了。
伴随着高考结束,我感觉我有一些朋友整个人的状态都平缓了下来。高考的那场暴雨,把大家在四季轮转中的考试压力冲刷掉了,最近连范文敏都开始偶尔讲一两句人话。
刚和好,还有点尴尬,我搬了新家,不太想让之前的同学朋友知道在哪,结果平春说给我买了生日礼物坚持要给我,眼见她要走到旧家去了,拦也拦不住,我只好说我下来接你吧,我搬家了。
上一次见到平春还是她在她爸爸的摩托车背后,我正在走上学的路上。
叔叔贼热情地跟我喊,还回头对我笑。
平春缩在她爸爸的背后,整张脸都埋得严严实实的。
我大喊了一声,叔叔好。
她爸爸笑得更灿烂了。
接到平春了。
她没什么变化,她也说我没什么变化。
平春又见了几次面才告诉我,她爸爸那天说她:“你个不要脸的招呼都不打。”
戴一璐:“咋和好的。”
“我都忘了,上次问平春,她说是因为就在四楼走廊的拐角处,我们偶遇了,她跟我say hi,我也say hi。就和好了。”
莫名其妙绝交掉,莫名其妙和好。
平春补充:“你都不知道我那个时候为了要见你做了多少心理建设好不好。”
我有点忐忑:“其实我一点都不记得这个场面了。”
平春:“你个臭狗屎。”
平春絮絮叨叨地:“其实我爸妈真的起了很大作用啊,我妈还问我干嘛不和也芝联系了,人家也芝对你很好的。”
我爸也问过,你跟平春真的不联系了啊。
我妈说,你道个歉会怎么样哦。当然,我妈只知道闹矛盾了,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我还顶嘴,我说我干嘛要道歉。
我妈顿了一下:“如果是你的错,你道个歉是正常的。”
还有,郑洁大晚上十一点多过来指责我,你干嘛把我平春姐搞哭掉。
“神了,我干嘛了我真的是。”
郑洁:“就我平春姐啊讲她真的不知道你和高级那个女的会去找那个谁,叫什么来着的说你们生病了不去啊。然后她讲着讲着眼泪就掉下来了,然后她就去找我们班其他同学了。”
这才是我和平春和好的根本原因——
我心软了。
我没想到平春会哭。
我就没见过她哭。初中毕业那会我们五个傻了吧唧的对着学校对面的楼大哭说自己不想毕业的时候,平春镇静地去打扫卫生了。
“后来呢。”平春问我。
后来啊,后来郑洁从一开始气势汹汹的过来质问我干嘛把我平春姐搞哭掉到把我搞哭掉,我半夜在我们家沙发那里哭的跟个傻一样我妈还以为我是不是谈恋爱了脸臭臭的看着我被我爸拦回去了。
“然后郑洁就在那里诶呀你不要哭了诶呦我错了姑奶奶,诶呦都是她们的错。诶呦我给你买AD钙,你不哭咯。”想想有点好笑。
“郑洁太惨了。”
“郑洁实惨。”
平春愤愤:“你都不知道我那个时候躲在家里哭,哭得我头晕死了真的是。”
“靠我也哭过好不好。”
戴一璐总结道:“解决了就好,那胡和平呢?”
“也回来找我了。”
朋友真的会随着季节性流转。
我看到胡和平的好友申请时,比高考看考场想起他也在这个学校考试还慌张一点。
胡和平:“你这一年过得还好吗,我纠结了很久要不要加你。真的对不起。”
我:“没您的日子都还挺好的。”
胡和平:“那说明还挺不错的。可能没有办法再做朋友了,但我还是遵守诺言,高考完再和你聊聊。”
胡和平变了很多。
高考的艺考集训让他腰椎间盘突出,他说他胖了很多,现在正在减。他被现实捶打的,已经不再非得执着于学美术学动漫了,他说高考志愿,能去哪算哪。
他很讶异于我的高考分数才考了五百多,他说他们学校很多艺考生都有我这个分数,我说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他说对不起。
我的高考没有发挥失常,也没有发挥超常,是我这一年的平均水平。出分那天,我一直在刷新页面,直到跳出成绩我给我妈打去电话。
我妈也很平静,又过了一个月她才告诉我,她当时一直很怕我考不上五百。
胡和平的姐姐很艰难地和他出轨还想要他家钱的姐夫离婚了
大概是因为他又开始和我说这些事情,我们也又聊上了天。
我最近才知道小叭告诉我那些原来不是希望我保密,是我希望我告诉胡和平。小叭说,说可以,不说也可以,我没说,范文敏的教训告诉我,有些事,留给当事人之间反复磋磨比较好。
戴一璐听到这:“今年数学真该死啊,我才考了一百一。”
我没说就是因为考得很难,所以我才占到了便宜没和大家拉开数学太大的分,我在及格线上下。但我选择题不会做蒙的题一题都没蒙对。
那天考完英语,见到爸妈前,我先遇见了居然还来了考试现场的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问我:“选择题蒙对了几题啊。”
我十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老师我一题都没蒙对。”
难得看到数学老师语塞。
数学老师顿了顿:“那也是不容易。”
一题五分,哪怕不会做的都选B都能多蒙个十分,这样我的大学 也许就在另一个城市另一个专业了。
报志愿的时候,我只和一直在翻志愿书的我爸交代了一句,我打死不学高数。
我的文综大概考崩了,但是因为总分持平,我也没回去对答案研究过。
还有,我的语文真的没考到120,但我考到了119。
戴一璐:“那天返校,我看到她,”新同桌,“我还以为她考很好,那么高兴。结果她非常兴奋地跟我说,戴一璐你知道我考多少吗?我才刚过二本线五分!”
新同桌整个高三都在一本线附近。
真的考疯了。
我饿得受不了,准备煮几个饺子,问戴一璐吃不吃。
戴一璐说不吃,几分钟后她站在灶台边无语道:“你就煮几个?浪费火啊。”
“没办法,减肥。”
“你瘦了多少?”
“十几斤了。”
“6,那你煮吧。你爸妈哪天回来?”
“还有几天吧,没事你住啊。”
对咯,我妈妈的膝盖好多了,她走路已经不会一瘸一拐的了。
戴一璐:“你煮吧,我先躺会儿。”
“姐,非得半夜看新闻联播吗?白天看不行吗?”
【全文完】
陈奶盖
2025.11.18 12:7
作者碎碎念:
前一阵发现自己有点写不出东西了,于是决定回头完善这本五六年前写的东西,立志把没填的坑都填了。发现自己的思想随着时代在进步,把一些曾经的想法都删掉了,不知道再过五六年回看会不会又觉得今年的思维老旧。
我靠着这本汲取到了一些力量,我好像又能写得出一些东西了。怪不得说人脑二十五岁才发育完成,感觉我今年写东西的脑子好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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